168、老不死的
全力場之下，古堡周圍包括地下的情形，一覽無余。
“喲呵，不愧是血族啊，連打地洞的傳統都保留了。”
和曲水湖17號基地一樣，這幾座古堡下邊，也都有著很大范圍的地下空間。
比起地面上幾座孤零零的古堡，這個空間可以說是交叉繁復，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完整的地下世界。
“怪不得沒有出入記錄和其他地方的入住記錄，原來都躲地下了。”
遠在長英島的千歲也是一陣無語，他是可以監視很多信息，但是這種地下工程，除非有更高級的太空衛星，那種可以直接穿透地面的，否則他也是無可奈何。
站在一座古堡的避雷針上，高昂仔細排查著地底的一切。
他不怕被人看到，也不怕被什么儀器探查到。
空間坍塌和膨脹，足以讓他和這個世界完全隔離。
不管是肉眼，還是儀器，都不可能記錄下來他的一舉一動。
這個地下世界，除了沒有自然陽光，可以說和地表沒什么區別。
吃喝拉撒一應俱全，還有娛樂區，甚至還有交易區。
“看來，這里應該是他們家族內部的一個聚集點了。”
通盤探尋下來，高昂心里已經有了個大概的輪廓。
別看這個地方面積大，但是在這里生活的人口并不多。
被他懷疑是血族的人數，也就是17個，剩下的321人全都是普通人類。
至于說巫師之類的嫌疑人，一個都沒有。
只不過，高昂還是在地底空間，發現了疑似巫師存在的部分證據。
好幾個實驗室，里邊的很多設備都是高昂沒見過的。
有物理實驗的，有化學實驗的，還有其他稀奇古怪的瓶瓶罐罐。
甚至有一些個別地方，竟然還散發著某種異常的波動。
對于這股波動，他很好奇。
但是卻沒法靠近，因為他沒法進入這個地下空間。
也不是不能進，而是想要進去的話，會有些超出常人理解。
古堡和地下空間的通道之間，有一道巨大的石門。
這道石門不是用的電子機關，而是傳統的機械之力。
而且門后邊還有幾個人在值班，想要無聲無息地打開這道門，基本上不可能。
“看來，還得搞點動靜出來了。”
想了想，高昂直接從避雷針的高臺上飄了出去。
看著避雷針的底座，陰笑了起來，“讓你這么粗，這么長，給我下來吧。”
念頭一動，底座中部的分子結構直接被破壞，混凝土石塊混合的座體，瞬間成了粉末。
半米粗的石柱子，直接從近三十米高的高處，翻滾落下。
好在這些古堡都是巨大石塊和混凝土，并沒有什么琉璃瓦之類的裝飾。
饒是如此，很多外窗還是被滾落的石子打破。
又是石塊的，又是玻璃碎聲，這么大的動靜，終于打破了古堡和它周圍的平靜。
傭人們呼喊的呼喊，出來看熱鬧的看熱鬧，給下邊報信的報信。
“外邊怎么了？”
“不知道，聽著挺亂的，我出去看看。”
“不用，有人去收拾，咱們還是躺著別動了，動一動就得損失不少元氣，補回來可太難了。”
兩人的對話，傳到了高昂耳朵里。
剛才他就很好奇，為什么有幾個人躺在最底下的棺材里一動不動。
有呼吸，有生命特征，就是不吭聲。
“元氣？這尼瑪不是我們東國的專有名詞么，怎么從這些老怪物的嘴里冒了出來？”
之所以稱他們是老怪物，是因為高昂看到這幾個人的穿著。
特別古老的裝束，就跟電影里工業革命那時候西方人的裝束差不多。
但是吧，這些人的面貌倒是挺年輕的。
說年輕也不對，應該是成熟，差不多都是壯年的樣子。
“千歲，這幾個人的面孔，在何國戶籍檔案里，有記錄么？”
趁著通道打開，高昂一個瞬移就進了地下空間。
“沒記錄，估計都是些老不死的。”
高昂點了點頭，千歲的答案也在他的預料之內。
這個古堡內，當代的高科技痕跡一點都不多，除了古老的電燈泡，其他的東西基本上全是手動的，除了那幾個實驗室。
進了地下空間后，高昂就沒那么畏手畏腳了。
和那道石門嚴格的守衛不同，其他地方基本沒人看管。
順著那道奇特波動的痕跡，高昂很輕松地就摸到了其中一個實驗室附近。
掃視了一圈，周圍沒有其他人。
實驗室內也沒人，也沒什么機關等亂七八糟的東西，高昂這才直接破壞了門栓，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這間實驗室終于有了那么一點現代的氣息，光學顯微鏡、光譜分析儀…
“難道所謂的巫師，只是科學家的另外一個稱呼？”
高昂也被自己的這個腦洞嚇了一跳，聳了聳肩，繼續尋找那個奇異的波動。
繞過一堆擺放整齊的實驗儀器，他來到了一個大冰柜面前。
這個冰柜的構造，和別的冰柜還有所不同。
制冷功能也有，只不過它的鉛板好像厚了許多。
“鉛板？莫非是有輻射的玩意兒？”
這是高昂的第一反應，沒辦法，不管是物理常識還是電影情節，和鉛板有關的，都特么的是核輻射。
右手一揮，冰柜大門就開了，陣陣冷氣撲面而來。
對于冰柜里邊的物品，高昂一點興趣都沒有，除了惡心之外還是惡心。
什么內臟器官啊，血漿啊什么的，擺放得還算整齊。
右手又是一揮，被壓在冰柜底部的一個黑灰色盒子就飄了出來。
還是一個鉛盒，大小大概和成年人的腦袋差不多大。
里邊的材料是一顆類似圓形的小礦石，大概指甲蓋大小。
那股奇異的波動，就是這顆礦石發出的。
“千歲，我把這顆礦石的分子結構模擬圖發給你，你給我查查看，這到底是什么玩意兒。”
“好的，先生，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不急，慢慢來，我再溜達會兒。”
做了這么久的實驗，高昂對于這里的一切還是略有興趣的。
雖然不知道這個實驗室在研究什么，但是他可以通過一些數據和材料，做出一些比較合理的推斷。
首先，從冰柜里的各種材料，他可以斷定，這個實驗室的研究對象應該是人體。
其次，古堡是血族的，他們的研究對象應該不是普通人類，很大可能是他們血族自身。
最后，千歲的消息發了過來，那個具有奇異波動的礦石，的確是某種具有輻射性能的礦石。
“所以說，這些人在研究輻射對血族的利害關系？”
但是又不像，這些人體組織根據實驗記錄，應該是克隆出來的。
如果說是研究輻射對血族的影響，他們要做的，應該是觀察被輻射過的某些部位。
而不是把這些部位組織，和輻射物放在一起。
按照目前的情形來看，好像是讓這些輻射過的組織器官，發生某種病變，然后再移植到血族身上？
那為什么不直接對血族進行輻射實驗么？
還是說他們之前已經試驗過，發現整體輻射不行，所以才采取了目前的實驗手段？
只可惜，現場的實驗日志并不完善，也只有最近的一些記錄。
把現場的所有研究記錄，全部通過千歲弄出來的程序，發送到長英島上之后，高昂才離開了這個地方。
依葫蘆畫瓢，高昂把其他幾個實驗室的數據也都復制了一下，最后才朝著那個發出聲音的地方走去。
那里是這個堡壘最深層的地方，距離地面大概有80米的距離。
看著眼前刻滿各種詭異符號的石門，高昂暗自嘆了口氣。
“這都跟誰學的，在自己家里還搞得這么神神秘秘…”
發動透視看了一眼，門后沒人，里邊除了幾個老不死的躺在棺材里，也沒其他人。
這樣的話，高昂就不客氣了啊。
全力場發動，石室周圍10米內的所有動靜全部被屏蔽。
抬起右腳，朝著石門就踹了過去。
高昂覺得，這個破地方不值得他出手，最多是一只腳。
“咚”的一聲，石門應聲而破。
但是，高昂的腿被卡在破了一個洞的門里。
“MMP，裝逼失敗。”
只顧著裝逼，沒有考慮到這道門有半米厚，而且是防核爆的那種混凝土鉛板石門。
硬度是比不上他的那條腿，但是人家也很堅固，而且韌性還不錯，沒有支離破碎。
于是，他就悲催地呈金雞獨立的姿勢，尷尬地站在那里。
“誰？”
“哪個蠢貨？”
“不知道提前報備么？”
幾道聲音從破了一個洞的石門傳了出來，高昂撇了撇嘴，“你大爺來了，趕緊夾道歡迎！”
老不死們都醒了，他趕緊手腳并用把這道石門砸了個稀巴爛。
如果被他們看到這一幕，那多尷尬，多破壞他的形象。
“咯吱”
“咯吱”
一陣棺材板被推開的聲音響了起來，高昂數了一下，一共是四個棺材，黃、綠、紅、紫四種顏色，但是只有三個棺材有動靜，最后那個黃色棺材里的老不死，還在裝死，沒一點動靜。
但是他的呼吸頻率和心臟跳動頻率明顯在逐漸復蘇和加快，可能是在觀察局勢？
也是，看他的棺材規格，應該是最高的，地位應該也是最高的，理應壓軸出場。
黑暗的空間內，伸手不見五指。
雖然有幾幅棺材，但是卻沒有什么腐爛難聞的氣息，反而還飄著一股聞起來很舒適的異香。
夜視能力下，三個爬起來的老不死的形象，完整地在高昂眼前呈現了出來。
和棺材顏色一樣，這三個老不死身上的衣服也分別是綠紅紫色，看起來怪怪的。
隨著三個老家伙起身，石室內的燈光亮了起來，不是太刺眼，反倒還有點昏暗，很符合這間石室的氛圍。
高昂從他們眼中看到了懵逼，內心不由得一陣竊喜：王八蛋們，懵逼了吧，看不見我吧？
空間坍塌情況下，所有的物理和化學甚至其他現象都不會發生。
光線無法正常傳輸，聲波也一樣，除非高昂愿意放個口子出來，比如當他發送信息的時候。
所以，三個老不死的，什么都沒看到，只看到大門口的方向，空間很怪異，就像平靜水面偶爾泛起的波紋一樣。
“你是誰？鬼鬼祟祟的，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么？”綠老頭首先開口。
隨著這句話問出，三個老頭的氣勢陡然發生了劇烈變換。
上位者的氣勢，一覽無余。
而且，他們本來干癟的身軀逐漸變得豐滿圓潤了起來，如果說剛蘇醒的他們，用骨瘦如柴來形容的話，短短幾分鐘之內，他們就變得精壯如牛。
“有點意思啊，這又是什么技術？”
高昂懶得搭理他們，反倒對他們身上發生的事情尤為好奇。
在他的全力場內，三個老頭體內發生的變化，差點讓他破了功。
本來干癟的個體細胞，就跟充了能一樣，瞬間鼓了起來。
讓細胞鼓起來的，有多重因素。
其中一個是他們棺材內的未知營養液，和莉莉安之前淋浴的那種血核原液構成類似，甚至更為精粹。
另一種因素是他們棺材板，之前高昂還沒怎么關注，精力都放在了老家伙們身上。
他這一看，嚇了一跳。
“握草，都尼瑪是核輻射礦石？”
具有核輻射礦石的材料本來就稀缺，而且很珍貴。
這些老不死的不知道存了多少年，竟然搞到這么多，而且還做了四副棺材。
而且這些棺材板除了材料問題，上邊的圖案也有講究。
類似反射和聚光原理，把這些輻射材料散發出來的輻射能量，全部反射到他們的身上。
等于說是，血核原液是電池液，那些輻射出來的能量是類似高昂的全力場力。
這些老不死的身體是特么一個核電池！
“握草，勞資明白了，原來那些實驗室不是搞什么核輻射的自適應，而是改造這些血族的身體，讓他們能適應核輻射，并且把核輻射當成動力源！”
高昂驚呆了，他不得不佩服這些老不死的執著，不得不佩服那些巫師的科研能力。
這尼瑪比外邊的科研工作者，高了可不止一個檔次啊。
唯一的弊端是，這些具有核輻射特性的礦石是真的少，真的稀有。
如果能普及的話，說不定這些人真的能統一地黃星啊。
“娘希匹的，你們這些瘋子，真的是瘋子！”
高昂忍不住爆了粗口，這尼瑪一個一個的，就是行走的核污染源啊。
怪不得這幾個老家伙都躲在最深處，怪不得那道被他打碎的石門，又是混凝土，又是鉛板的。
“小鬼，不管你是怎么進來的，也不管你是誰，今天，你就留在這里，陪我們幾個老東西吧。”
“嘿嘿嘿，忘了告訴你，當你打破這道石門的時候，你就注定死路一條了。”
幾個老家伙好像一點也不擔心他們自己，反倒替高昂擔憂了起來。
“你們說的是這些核輻射么？不好意思，好像對我還真沒什么用呢。”
保險起見，高昂還是沒露出自己的真容、
一步一步，下心翼翼地往前摸索。
畢奧博當初說過，巫師的手段，不可預測。
高昂總覺得，那些未曾蒙面的巫師，會比羅伯特還要惡心人，他已經被羅伯特搞過一次，這次絕不能重蹈覆轍。
而且，還有最后一個棺材板沒動靜，這也是個未知數。
三個老頭直勾勾地盯著高昂的方位，一點起身的意思都沒有。
高昂也看得出來，他們不是不想起來，而是身體的充能過程，還沒結束。
一邊是高昂的小心翼翼，一邊是三個老頭的嚴陣以待。
“瑪德，我是不是太慫了啊？”
暗自嘀咕了一句，高昂繼續向前摸去。
當他摸到距離最近一個棺材板還有兩米距離的時候，里邊的老不死先動了。
隨著綠色老不死的起身，飛揚的血核原液散落得到處都是。
受到他的驚嚇，高昂保險起見趕緊往后退了幾步，立馬回到了大門附近。
綠色老頭對于自己這全力一擊的落空，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雖然他的年齡是大了許多，但是他能感受得到，現在的他，強大到無可匹敵，他覺得他能直接撞死一頭牛。
“停，你們不是我的對手，要不，咱們聊聊？”高昂用的是國際通用語。
“哼。”
綠色老不死一聲冷哼，再次起身而上。
“不聊就不聊，非要動手動腳么？”
高昂不想和他近距離接觸，這家伙身上的紅色液體看得他惡心。
這些東西在空中灑落的姿態，還有空氣中散發的各種血腥味，讓他想吐。
很隨意地躲過綠色老頭的拳打腳踢，高昂瀟灑自在地在這個大到離譜的地下空間里左右橫移，嘴里還不時地嘲諷幾句：
“老頭兒，剛睡醒啊，再快點。”
“你這也太菜了吧，還說自己是血族，丟人啊。”
“你們兩個別看戲啊，一起上啊。”
“哎喲，還真上了啊，但是你們的配合有點問題啊，是不是不是一個媽生的啊。”
三個老不死氣得哇哇叫，恨不得把高昂抽筋扒皮，可是他們連這個人的真面目都沒看到，更別說抓到人家的衣角了。
一個人，三個老不死的追逐打鬧了快兩分鐘，還是沒有正面接觸。
“夠了，住手吧！”
正當此時，一道異常渾厚的聲音從最后一個棺材里傳了出來。
于此同時，最后那個黃色棺材板終于壓不住了，從里邊探出來一只手，上面還沾著稀稀拉拉的血核原液。
比起那三個老不死的，這雙手顯得更為白嫩，手指頎長，看起來很像是一雙女人的手。
但是，聲音有點不對勁啊，明明是男的。
一人三個老不死的，都停了下來，高昂也注視著最后這個黃色棺材。
再一次的，他的三觀又被沖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