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自我矛盾
吸引他的正是老萬的頭像，鋼鐵俠的合金模型。
按照老萬所說，她的這個模型是完全按照鋼鐵俠里邊的道具，1:1比例還原的。
除卻其中的高科技部分，其他部位完美復制。
假設，他能解決動力和平衡問題，是不是就意味著，可以活生生地制造出來三個鋼鐵俠？
動力問題好解決，就用SAR新型電池，如果不飛的話，地面走動耗能應該不會太大。
平衡問題也不是什么難題，三兄弟的操控水平，肯定比世界上所有的平衡儀都好使。
至于智能芯片，那就更不是問題了。
生物智能的智慧，不是把阿爾法那種大數據人工智能吊起來打？
這一瞬間，高昂有股沖動，直接問老萬要她的鋼鐵俠模型。
“不行，穩住，一定要穩住。”
深吸一口氣，高昂按捺下了自己的沖動，上yy，登錄游戲，開始下棋。
他在想，該用什么樣的話頭引出這個話題。
“你說你搞科研，有成果么？”
老萬的聲音有那么一絲慵懶，聽得出來應該是剛起床。
看了看頭頂的大太陽，高昂一陣鄙夷：女土豪都是這么懶？
“有啊，搞了一個小發明，不知道行不行。”
“什么發明，說出來聽聽？”
老萬的語氣里，真有那么一絲好奇，聽得出來不是簡單的應付了事。
“就一款藥吧…”
沒等他揭露謎底，就被老萬給打斷了：
“藥？莫不是ROG？”
這下輪到高昂懵逼了，“不是，你怎么知道是ROG啊？”
東國每年批準投放市場的藥物，不知道有多少，就這么隨口一說，她就確定是ROG？
“因為最近ROG的廣告很火啊新聞聯播都是它的冠名廣告更別說抖音頭條這些地方了，天天被轟炸煩死了。”
很火么？
高昂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咸魚了，太與世隔絕了？
打開瀏覽器沒等他輸入搜索關鍵詞，右下角就彈出來了一個小廣告：
“神藥ROG一滴活血化瘀兩滴輕傷愈合，三滴…”
我去，這尼瑪怎么那么像某款xx腎寶的廣告，濃濃的忽悠人畫風？
“那個我打個電話哈。”
摸出手機高昂直接撥打了張科長的電話，開口就是一頓亂噴，“ROG的廣告誰做的，這么下三濫的廣告詞都能想出來？
人家不以為我們是欺騙消費者，搞欺詐么？
好好的一個國家單位弄的什么破廣告啊，比腦白金都不如！”
噼里啪阿一頓臭罵高昂心里舒服了許多。
“那個，高先生啊這個廣告不是我們的意思，是某位老領導的意思。”
張科長小心翼翼地解釋了一下聽完他的解釋高昂又是一愣。
按照張科長的解釋某位老領導用了ROG之后，竟然能站起來了，甚至丟掉了輪椅，還不用攙扶。
用老領導的原話說是：這么好的東西，一定要大力普及，要讓傷痛和遺憾，遠離所有人民群眾。
說到普及到人民群眾，老領導可是獨具匠心。
他老人家本來就是從事新聞口的，對于這一行的很多規則比許多人都熟悉。
新聞口可以說，就是在他手下形成一個完整體系的。
用他老人家的話說就是：憑什么唱歌的演戲的做游戲的，都能廣告轟炸，我們利國利民的好事就不行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好東西不怕人質疑。
給我炸！
于是，上到東國新聞，中到抖音頭條，下到盜版網站，每個地方都是ROG的廣告。
“…你們，可真行。”
高昂憋了半天，蹦出來這么幾個字。
他能質疑么？
不能啊。
ROG療效不好么？好啊。
ROG有副作用么？有啊，但是如果按照他給的說明書，合理使用的話，可以說是無副作用。
所以，這么一想，他也就釋然了，但是總覺得哪些地方不對勁。
“高先生，老領導托我問你一句，這東西，還能便宜點么？”
“便宜？價格是你們定的，我哪做得了主？”
“不是，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再擴大一下生產線，現在一個月才100萬份，供不應求啊。”
“100萬份都不夠？”
“不夠啊，這東西是消耗品，根據你給的說明書，小傷10份劑量就差不多了，但是如果是重傷，比如車禍之類的，就得用100份以上的劑量。咱們東國可是有14億人口啊，每天的需求量都遠不止這個數。”
可是老二和老三一個月就那么點產量啊。
高昂不覺得他自己一個人就能扭轉什么乾坤，他也沒想過要加大ROG的產量，他有自己的想法，他不可能被道德綁架。
“張科長，你要明白一個道理，越是有特效的東西，它越是稀少。ROG的月產量，已經達到極限了，如果貿然擴大生產線的話，不見得是什么好事。
任何商業模式運作，都需要有上中下三層，我們ROG算是上層了，云南白藥是中層，其他的藥物是底層，這是一個完美的生態平衡。
如果我們真的壟斷了市場，你覺得是好事么？
那些企業都會因此破產，他們的員工會失業，他們的家庭會陷入困境。
如何普及到大眾，應該是你們該思考的問題，從商業模式，從醫保角度，建立一個完美的推廣策略，而不是苛求我這邊給你們提供更多原藥。”
電話那頭的張科長沉默不語，他們原本以為，高昂一個毛頭小子，聽說ROG這么火爆之后，肯定會提高產量。
年輕人嘛，誰不意氣風發。
有了金錢，就有了名利，豪車，美女，不都是唾手可得么？
但是剛才這番話，讓張科長覺得有點汗顏，甚至慚愧。
他們自以為出發點是好的，可以治療更多的患者，但是卻忽略了其他方面。
誠如高昂所說，有了ROG這么好的藥物，云南白藥還會有人用么？
不會。
那么接下來就是一系列的問題，公司破產，員工失業，家庭糾紛…
當然，事情可能沒這么嚴重，但是，人家說的的確有道理。
片仔癀有奇效吧，國家級保密配方，這么多年了，不還是定量生產么？
一個大公司，百十年才考慮清楚的事情，卻被一個毛頭小子，輕易地看透了…
“高先生，你說的對，我們考慮欠妥了，我回頭會上報董事會，就你剛才的提議，重新討論，確保ROG可以惠及盡量多的用戶。”
掛了電話的高昂，唏噓不已。
他想的和張科長想的，甚至和他自己說的，都不一樣。
他是覺得，ROG本來就是個bug，是一個不該存在的東西。
如果不是種種原因，他可能根本不會讓ROG面世。
在他看來，云南白藥是一代代中醫大拿研制出來的，是心血和經驗的積累。
不應該被一個bug擊毀，如果那樣的話，等于說是完全否定了那些人的辛苦和付出。
他們嘔心瀝血，不應該如此輕易地被消滅在歷史進程中，他理應給他們保留一點尊重。
“千歲，你覺得我這樣做，對么？”
雖然拒絕了張科長，但是高昂心里還是有那么一絲不是滋味。
畢竟，ROG的確有效果，的確能幫助到更多的人。
“先生，古人云：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我覺得先生做的沒錯，ROG的面世，肯定會幫助到很多受苦的人，但是同時也會激勵像云南白藥那樣的醫藥商。如果ROG真如張科長所想，成了爛白菜一樣的貨色，那等于是直接宣判了那些醫藥商的死刑。根本不給他們努力的時間，這才是最大的絕望。”
“是啊，我也只能這么安慰自己了，就當ROG是一條鯰魚吧。”
收拾一下情緒，高昂打開了yy語音。
只不過言語少了許多，也沒有之前的嘻嘻哈哈了。
老萬估計聽得出來他語氣不對勁，但是也沒多問，匆匆忙忙說自己有事，就下了游戲。
忽然之間，高昂有一種沖動，出去旅游一趟的沖動。
還搞個屁的研究啊，一堆破事。
不搞麻煩，搞了還是麻煩。
“千歲，訂機票，去山國，落山市。”
翻出護照，上面都落了幾層灰了。
自從辦好之后，高昂一次都沒用過，上面跟他的臉一樣，干凈的一批。
和家里人打了個招呼，和姥爺視頻了一會兒，告訴他們自己要出去一趟，理由是出差。
家人也都同意了，畢竟明面上高昂可是東盛健康的大股東。
雖然外人不知道他長什么樣，但是都知道有那么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小伙子，東國政法大學畢業。
不愛正裝愛白大褂，加入了科研隊伍，研發了一款叫做ROG的藥物。
其他的，就沒有更多的信息了。
金冠榮也問過那人是不是他，高昂也沒保密，說了實話。
胖子的反應倒事挺讓他意外：你說是你，我一點兒都不意外，你丫腦袋里亂七八糟的，鬼點子賊多，話說，有沒有搞點一柱擎天那種藥啊？
回答他的是高昂直接把他刪除了好友，到現在還沒加回去。
臨出發前，高昂把裝有NSG部分資料的，一個經過千歲加密的U盤，還有一小盒得NSG，用順豐郵寄給了張有為。
他之前承諾過，會幫助張有為競選新一輪的執行董事。
但是，有了NSG之后，他有了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