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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漸漸升起。
等待的過程里,白霧蜷縮在角落,將很多事情推演了一遍。
世間沒有那么多巧合,如果溪云子情報屬實的話,梅花k的能力應該只是催化規則,而不是掌控規則。
所以盧恩與裴居,不該是某種誘餌。
眼睛雖然被壓制,但觀測事物本質的能力沒有出現問題。
由此,白霧認為盧恩與裴居,應該說的是真話。
一個是來自農場的孩子,一個則感應到了農場的黑霧病患者。
兩人應該都存在歷史原型…
如果這里的故事,真的和區域主人有關系,那么這個區域主人,很有可能也是一個“特殊”人物。
“這個區域的規則被梅花k看中,應該是基于選擇造成的死亡風險很高,而且每天強制一百人進入…”
“且一部分選擇可以影響到現實世界,如果我是梅花k,我也會催化這個區域的規則。”
“如此一來,這就成了一件必然的事情。那么我遇到的兩個人,他們講述了農場存在怪物,講述了燈林市有著兩把我需要的武器,以及我注定會迎來一次失敗…”
“甚至這個柳醫生,與黃泉島那位可以改造詞條的醫生很相似…這些都是某種啟示了。”
“白蠶老師們告訴我,百川市經歷了七日浩劫,徹底成為了死城…”
“可食城,蜀都,燈林,玄回,這些城市哪個不是死城?為什么唯有百川市是七日浩劫?”
“這場浩劫里存在著什么?當初面具怪人追捕醫生,到底是為了什么?”
白霧期待著見到柳醫生了能夠得到答案。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消逝,醫院里漸漸有了聲音。一個犯人消失了一天,但是沒有人找到這個犯人。
醫院看起來是醫院,可實際上,這里面的護士都很古怪,病人里也有很多假病人。
如果白霧打開了不該打開的門,便很有可能觸發死亡劇情。
這也是普雷爾之眼和白霧直覺雙重合作的強大之處,至今為止,白霧就像是模擬過很多次一樣,每一個選擇,每一條路線,都正確無比。
當前剩余玩家——1。
看著這個數字,白霧知道,這代表著只有自己活了下來。
外面的世界應該已經被一些選擇影響,他默默的搖頭。
繼續等待著。
蟄伏是很考驗耐心的,但白霧很有耐心,呼吸都沒有一絲變化。
醫院樓上傳來了很多腳步聲,似乎是做最后的確認,畢竟昨天有一名實驗體逃跑,還一腳踢暈了一名醫護人員。
這名實驗體跟消失了一樣,醫院的人始終沒有找到。
但似乎也沒有特別急,因為醫院的人眼里,病人不可怕,醫生才可怕。
等了許久,醫生終于帶著一名盛國實驗體…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是一名盛國女性,聽聲音該是很年輕,但語氣很遲緩,仿佛被人催眠了,或者注入了某種影響思維的藥劑一樣。
接下來,白霧聽到了下流的笑聲,以及解去衣物的聲音。
這下白霧能夠明白,為何辦公室里,會有那顆藍色小藥丸了。
這位以解剖和虐待盛國人為樂趣的盛國人,顯然是正在對這位女實驗體,做某種下流之事。
實驗體的聲音夾雜著一種失重一般的茫然感,似乎感應到了什么,但又因為過于遲鈍,沒有太大的反抗。
只是任由醫生擺弄著,直到醫生打開了抽屜。
醫生的目光盯著女人的身體,但手在抽屜里摸索著什么,然后他發現槍竟然不在的時候,忽然間警覺起來。
選擇一瞬間彈了出來。
蟄伏已久的你,腦海里閃過了兩個念頭,是要趁著這個空檔,果斷殺了這個人,還是想辦法打斷他的腿,慢慢盤問。
你沒有思考的時間,于是憑借著本能,你決定——
A:一槍擊斃,不留后患。
B:他身上或許有我想知道的情報,射穿他的膝蓋,只打個半死。
C:繼續等待。
D:自主行動。(此選項一旦選擇,后續將不會觸發。)
選項彈出來的瞬間,大概一秒不到,就會強制選擇。如果換做其他人,大概無法反應過來。
但白霧早就猜到了這一幕。甚至在短暫的時間里,大腦可以進行粗略的分析。
繼續等待顯然不行。
一旦被人發現自己潛入過辦公室,且拿走了武器,不在最佳時機制住對手,一定會陷入更危險的境地。
到底要射膝蓋還是爆頭?
白霧傾向于問話,想要套取情報,但他的直覺很強烈,如果這么做,很可能弄巧成拙。
從醫生的腳步,語氣,以及醫院人的反應來看,似乎醫生有著很強大的實力。
時間短暫,白霧來不及多想,再次相信了自己的直覺——
他果斷的扣動扳機,對準了柳醫生的頭部。
子彈射出的瞬間,白霧仿佛能夠看到它的軌跡。
換做在區域外,他可以輕松的截住子彈,表演一手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但在這里面,他也只是一個比普通人略微強大的存在。能夠做到這一點,已然是動態視覺驚人。
子彈穿過了柳醫生的眉心!
詭異的事情發生,柳醫生的身體一僵,的確是有了死亡的反應。
但并沒有徹底倒下去。
白霧沒有任何遲疑,再開了一槍。盡管普雷爾之眼說過,只要部位得當,可以一槍完事,但顯然——
兩個選擇都是錯誤的!
白霧對著柳醫生的腦袋又補了一槍,眼里也彈出了與其想法一致的備注。
繼續攻擊!不要停!瘋狂補刀,不要像個二流反派一樣,以為一槍就完事了!
砰!砰!砰!
又是三槍射出,穿心,穿腎,穿顱。
柳醫生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
腦袋很快被修復,但心臟的傷口卻不斷的流出紅黑色的血液。
感受到了對方的恐怖恢復能力,白霧才意識到,這里本該有一場boss戰。
最后這個選項著實是危機四伏。
兩個選項都是錯的,這種恐怖的恢復力,射向膝蓋,根本無法對這位柳醫生造成傷害。恐怕對方會在瞬間滅掉自己。
盡管黑色試劑增強了體質,可從前面做過的選項——我已天下無敵,直接挑戰醫生來看,醫生的實力明顯更強。
因為這個選項是錯的,就代表著,這其實是游戲在惡意誘導挑戰者做出錯誤選擇。
至于直接爆頭,如果沒有第一時間補槍弱點部位的話,醫生也會活過來。
可以說最后的boss擊殺,雖然白霧的操作下,有驚無險,但實際上很容易被boss反殺。
白霧搖了搖頭:
“可惜了,看來我只能有機會回到了霧內了,再去找那名醫生了。”
既然場景里的柳醫生必死無疑,白霧也就沒有太在意。
這個醫生的形象,可能本身就是一種暗示。
是某個強大的存在,或許是高塔創造者,或許是別的存在,通過這個場景給到自己啟示。
至于為何要如此隱蔽的啟示,想必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白霧的思緒回到了當前。
女人被這一幕驚呆,但由于藥劑注入的問題,顯得還是很遲緩,想要尖叫,卻沒有叫出聲來。
白霧將她的衣服還給了她,同時新的提示出現。并非普雷爾之眼的提示,也并非是某種選擇。
一連串的提示語出現,白霧猜測這應該是第一個場景結束的某種通關結算——
按照你之前的行為分析,你將拯救出一些特殊的病人,由于你是第一個通關該場景之人,你的通關時間將成為記錄。當前記錄11小時。
我們會將時間推進,同時拯救出你需要拯救的所有人。
你目前是記錄保持者,聰明且勇敢的挑戰者,在你的通關時間被人打破之前,你將一直獲得一項祝福——邪惡醫生的憎惡:所有藥劑效果在你身上將提升十倍(現實有效)。
同時你將開啟幾條路線,你必須做出一個選擇,但不管是哪個選擇,都不會有性命之危,請做出你的選擇——
A:謹慎的挑戰者:你善于思考,喜歡步步為營——將獲得中途退出游戲的能力。
B:孤獨的仁者:你是來終結這場死亡盛宴的,不希望有人再無謂的死去——游戲將不再強制征召一百人參與其中,僅供主動報名的挑戰者參與。但難度會提升。
C:瘋狂的游戲者:與天斗與人斗,都是充滿樂趣的,單機毫無樂趣,聯機淘汰永遠的神——游戲將強制征召一千人參與。
D:孤注一擲的賭徒:為了更高的利益你可以豁出一切——獎勵提高兩倍,但風險提高十倍。
E:劇情體驗者:我只是想要閱讀故事,僅此而已——你將獲得你原本的能力與道具,但你在游戲里無法獲得任何收益。
F:你我總得死一個的刺激者:是獵殺還是被獵殺,這是一個問題——你被怪物摸一下就會死,同時你摸一下怪物,怪物也會死。
好家伙…
白霧不得不說,這區域的主人的確是一個瘋子,有些模式可以說非常變態了。
但他還是追求正常的體驗,雖然這個世界的很多人白霧沒有興趣拯救,但他的目的就是為了阻止恐慌擴散。
“我十分想體驗賭徒模式和刺激者模式…但似乎只能選擇‘孤獨的仁者’模式。”
白霧沒有糾結這個問題,很快選擇了B。
腦海里提示再度出現——
為了不浪費你的時間,我們不如開始下一個故事吧。
你已經拯救了這間醫院的病人,病毒庫也被你銷毀。但你很奇怪,為什么會有這樣一家醫院?為什么會有人明目張膽拿活人做實驗?
你很好奇醫院外是一個什么地方?會不會這座醫院,在這座城市里,只是一間無比正常的醫院?于是你決定走出醫院看看。
第二幕開啟。
眼中的一切在飛速變化,白霧看到醫院里的護士一個個被自己殺死,因為護士們全部感染了某種病毒。
在確保了幾個關鍵病人得救后,他們沒有露出感激的神色,而是有些復雜的看向了自己,最后他們決定自行離去。
到了第二天早上。
白霧換上了柳醫生的衣服,披上了白大褂之后,才選擇離開,走出醫院的大門。
讓白霧略微意外的是,大門外并不是城市街區,而是一道“環”。
環形的墻將整個醫院圍住,大門之外,還有大門,結構倒是有點像高塔第三層的瘋人院。
但保安亭里沒有保安,甚至積上了一層灰。
看到這里,白霧腦海里有了推斷:
“護士和病人其實都是實驗體,這座醫院,濃烈的消毒水味道只是為了遮掩里面的血腥。”
“這是那位柳醫生的一個游樂場…他不斷的抓捕著感染了黑霧病的盛國人。”
走出這道環形的外院后,白霧戴好口罩,一只手插兜,不急不緩的打開了外院的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還算熱鬧的街道。
醫院的附近,有一家中小規模的超市,兩家便利店,一處好幾人等著的公交車站,一間有些年代感的酒店,以及不遠處的輕軌站。
各個廣告牌上的文字,都是梅南語。
行人匆匆忙忙,一切看起來很正常,有人在打電話和自己的家人交流,也有人在用梅南語匯報著工作。
大家都比較忙碌,這里應該是梅南的某座城市,但白霧對霧外的地圖也不熟悉。
只是感覺上,他覺得這生活節奏與梅南很相似。
偶爾有幾個人的目光會落在白霧身上,但看到了白霧白大褂上的標志后,就挪開了目光。
白霧還沒有察覺到不對勁。
面對許多個選擇,且沒有目標的時候,他會選擇吃東西。
于是他走向了超市和便利店所在的方向。
超市的店員正在吃著烤肉,烤肉的香氣讓白霧食指大動。
超市的廣告電視里,正用梅南語講述著新聞,白霧起初不在意,畢竟他對這個語言不是很懂。
但字幕出現的時候,普雷爾之眼給出了翻譯,雖然只是掃了一眼,便準備要挪開目光,但這句翻譯,讓白霧忽然停住了腳步,眼睛死死的盯著電視里看。
高塔里出來的盛國人正在被陸續送往集中營。這些聲稱世界已經被扭曲統治,希望我們清醒過來的盛國人,即將因為他們的褻瀆言語而付出代價。
看完這段話,白霧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那名店員,店員用梅蘭語說道:
“啊,柳醫生的學徒么?您需要點什么?”
店員是標準的白人,面相比較和藹,只是手里拿著的烤肉卷,讓白霧有片刻的愣神。
原材料就在離這里七百米處的肉鋪子,然后被旁邊的手抓餅點買去,做成了烤肉卷。風味不錯,但你應該是不喜歡的,畢竟…原材料生前,是你認識的四號黑霧病感染者。
四號黑霧病感染者…被做成了烤肉卷?
白霧的胃液開始翻滾,當然不是食域上涌,而是惡心。
如果是現實里,他不會有這種反應,見識過食域的地獄場景后,他對這類東西耐性很強。
但在這里面,除了分析能力外,他的各方面能力都削弱了。
大腦飛速運轉,結合剛才的新聞備注,白霧確定了一件事——
這個世界的時間線,不是七百年前,也不是任何一段歷史。
這里,是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