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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二階左右的伴生之力,已足以讓唐景如同原盛國文化里的武俠小說中的人物一般,飛檐走壁。
許靈則很輕易的跟在了唐景身后。
很快,二人進入了超市內的感染者的能力覆蓋范圍。
至于那些原本拉了黃線,不讓閑雜人等進入的警員們,見到許靈和唐景忽然出現,某種族主義開始破口大罵,而其他的人則視而不見。
辦案?執法?辦個五,執個六,我今天就是要開心,放縱,做我自己!工作?自由人永不工作!
在這樣自由的氛圍下,唐景發現,自己完全可以大搖大擺的走進去,根本不用與許靈一起偷偷摸摸潛行。
從電梯口進入后,唐景很快來到了奧爾瑪超市的第一層。
第一層大多和食物有關,最多的客人也都是在這里。
一走進超市,就看到有人打電話問父母要錢:
“你們生了我,經過我同意了嗎?他媽的平日里拿我炫耀的時候,怎么不跟我提辛苦?別他媽的墨跡,給我打錢!”一個孝口常開的年輕人。
唐景小聲對許靈說道:
“你…你能夠感應到他嗎?”
“他的氣息可以擴散,覆蓋了不少人,我只有走近了才能感應到。”
人類和惡墮的氣息截然不同,尤其在產生負面情緒的時候。
但這里的人…現在都因為墮落,放縱,感到很爽。他們從來沒有如此“自由”過。
唐景點點頭說道:
“那我們一個個找吧。我走前頭,你跟我在身后。”
許靈沒有想到,唐景看起來竟然沒有變化。
還是說,唐景已經具備了一定的抵抗能力?
這一點唐景也很奇怪。
其實他的內心,已經有一些想法在萌芽,他很想把這些傲慢的白人打一頓。
很想大聲對許靈說道,渣你的是我師傅!我沒有渣你,我是真的把你當朋友。
不過這些想法,他可以按耐住。
明明很想毒舌的吐槽這些平日里自視高人一等的白皮,也很想把種族主義帶進學校的那些老師臭罵一頓,甚至…還想把許靈的臉給揉一頓,但都只是忽然冒出來了想法,卻并沒有強烈到一定要這么做。
精神力。
唐景自然無法理解精神力這個概念,精神力越強的人,對于這種狀態抵制能力就越強大。
所以許靈就毫無感覺,她本就是精神力比較強大的惡墮,對于這種剛剛覺醒的擴散性情緒詞條,完全免疫。
唐景心說還好…罵罵白皮人也就算了,真要是對許靈做出那樣的動作,她會殺了我吧?
確定自己是可以忍耐住之后,唐景帶著許靈開始慢慢找人。
他們在布滿了巧克力的貨架上,遇到了一個體型肥胖的中年女人。她正在瘋狂的吞食巧克力:
“哈哈哈哈哈,減尼瑪的肥,我肥礙著你們了嗎!我喜歡吃巧克力有錯嗎!你們這些瘦猴,憑什么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就要吃,就要吃!”
接下來就是噗嗤噗嗤的吞食聲。
女人的脖子大概就像是米其林輪胎的廣告人一樣,能明顯看到好幾層肉。
曾經她也是大喊著努力減肥,健康生活的。
唐景覺得這個人很無辜…便將其打昏了。
“這東西吃多了,會致死的。”
女人無法回應唐景,因為已經昏死過去。
許靈搖了搖頭:
“不是她。”
唐景繼續尋找下一個人。
“加班?你在跟我開玩笑呢?”穿著黑色西裝,原本是跑來超市內部的咖啡店,給上司買咖啡的一名上班族男性,用嘲弄的語氣對著電話說道。
“怎么可能會有人喜歡每天早上五點半被鬧醒,然后六點拉完屎尿,洗漱完后等車等到六點半,將近七點頂著困意,壓榨自己來為他人賺錢的?
“你看看你張狗臉,仿佛無時無刻不在問我:在?看看剩余價值?”
“我可去你馬勒戈壁的,大爺不伺候了!”
很爽快,誰不想這么懟一頓上司呢。但這個人飯碗應該是丟定了。可以想象,能夠在大晚上跑出來給上司買飲料的人,想必這會兒是加班…說不上熱愛工作,但至少是為了活下去,在努力的人。
許靈依舊搖頭,唐景開始繼續尋找。
好在這個時間段,不是高峰期,奧爾瑪超市本來就該打烊了,客人很零星,要是放到下午七點八點的樣子,恐怕這里已經發生命案了。
事實上,唐景還是樂觀了一些,這間超市已經發生了命案。
玩具商品區里,有孩子得知自己的生日禮物不是游戲主機,而是哪里不會點哪里點讀機的時候,拿著棒球棍,開始狠狠砸向自己的母親。
許靈拉著唐景的手,有些于心不忍。
母親已經被打得頭破血,毆打母親的孩子發出癲狂的笑容,一聲聲“去死”,如同釘子一樣,將這個母親釘在了地上。
其實孩子得知禮物是學習用品后,他只是略微有些不滿。但來到了這間超市后,這種不滿開始放大。
平日里乖巧懂事的孩子,這一刻變成了惡魔。
我憑什么要讀書?憑什么要給我報那么多補習班?憑什么我考試不好就要罵我?憑什么老是拿我跟別人對比?
明明內心也知道,父母或許有自己的期望,但本質也是對自己好,可就是控制不住那股想要放縱自己的欲望。
許靈捂著嘴,顯得有些痛苦。
唐景也將這個孩子打暈,他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如果整座城市都是這樣,人們任由惡念放大…這座城絕對會成為魔鬼之城。
末日降臨,帶來了許多詭異的亂象,而這些亂象,和七百年前的盛國何其相似。
那個時候人們沒有意識到扭曲的可怕,世界總是會經常生病,整個人類歷史上,每次這個世界生病,都會死不少人。
只是人類終究活了下來,他們以為這一次也會很快就挺過去。
但扭曲…是這個世界的癌。它不會被消滅,只會不斷擴散,加劇,惡化。
如今,這個停止擴散七百年的癌細胞,再次擴散。
唐景和許靈繼續找人。
有埋怨學校孩子都是渣滓的教書育人的老師。
有正在打電話騷擾女客戶的健身教練。
有抱怨演員片酬太少,一天才兩百多萬,粉絲過于腦殘的缺德藝人。
有的人只是內心的惡被放大,有的則是揭開了自己的偽面具。
終于,在超市的家電角里,唐景見到了一個拿著麥克風,正在高呼的人:
“狂歡吧,步入自由吧!哈哈哈哈哈哈,讓這座城市徹底自由吧!不要再做人性的奴隸,去他媽的人性!”
心理醫生,麥克羅德。
三十九歲,為無數病人診斷,見證了許多人扭曲的過去,也隱隱感嘆過,宏觀下社會制度變化下,會如何在圍觀層面影響人性的扭曲。
他曾經開導了不少人,雖然來到這片社區才短短幾年,卻倍受當地人尊敬。他本該有一個美好的晚年。
但忽然有一天,一名老友來尋找他的慰藉,這名老友不久前發生了一些丑聞,性侵學生。
于是原本的大學教授被辭退,成了無業游民。
麥克羅德以為老友是來尋求開導,他雖然知道老友可以說做了很禽獸不如的事情,但不管怎么說,醫生不該挑剔病人。
老友性侵學生,本身也是心里有疾病,自己不能放任不管。
只是善良的麥克羅德沒有想到,他的老友不是來尋求治療的,而是…帶來毀滅的。
這名大學教授,綁住了麥克羅德,然后當著麥克羅德的面,將麥克羅德的妻子和女兒喊了回來。
最終…在麥克羅德的面前,微笑著將其妻女殺死。
負面情緒瞬間讓心理醫生變成了惡墮,可就算變成惡墮,他也還是能夠抑制住吞噬人類的沖動。他只想要報仇,將這個人渣碎尸萬段,但絕對沒有想過要讓整個世界變得混亂。
直到那個昔日的好友,拿出了一個鬧鐘。鬧鐘響起的瞬間,更為濃烈的負面情緒,對這個世界的憎惡,讓麥克羅德的性情,徹底被扭曲。
于是乎…他成了感染源。
一個走到哪里,就會讓人解放邪惡天性的感染源。
恰如此時此刻,他穿著平日里工作的衣服,卻再無往日里的從容優雅,大聲的高喊著:
“墮落吧!墮落吧!人生已經那么累了,何必去尋找一個平靜的方法,順從自己的欲望,不就解決一切問題了嗎?”
他接待過許多表里不一的人,他曾經努力的讓這些人,將內心的邪惡壓制,讓人性善良占主導自己的靈魂。
也許他不是一個高明的心理醫生,但絕對是一個稱職的心理醫生。
但現在…因為那場變故,他徹底變了。
“解放你們的天性吧!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這個世界對你們沒有任何束縛了!跳舞吧,狂歡吧,讓欲望沸騰起來,哈哈哈哈哈…”
赤紅的眼睛里帶著無盡的狂熱,許靈不知道為什么,忽然覺得悲從中來。
她對這個教授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但卻無法想起來。她只是覺得…他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是他了。”許靈說道。
唐景的手中,多了一把匕首。那是老趙花重金買來的,最為先進的合金技術打造,能夠輕易的切開鋼鐵。
麥克羅德看著唐景,說道:
“看來你還在被束縛自己的天性,你還不夠自由啊。沒關系,我來幫你!”
麥克羅德的話音落下后,唐景感覺視線里的事物,有輕微的扭曲。
下一秒,內心里那些被壓制的欲望,瞬間沖破了禁錮。
唐景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殺,殺,殺!我要把這些歧視我們的人都殺了。”
“對!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不要浪費你的才華!哈哈哈哈哈…”麥克羅德很滿意。
但下一秒,當唐景轉身看到許靈的時候,又發生了變數。
唐景看著許靈,這個瞬間無數念頭冒了出來,最終——
唐景一把將許靈拉進了懷里,許靈的臉瞬間紅了。
“這就是我的本來面目!我才不管你是不是惡墮,是不是怪物!只要老子喜歡就好,我管你是不是人類!”
許靈愣住。
他是在說…他喜歡我嗎?
少女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有些不順暢,臉頰發熱。她到現在,見過了三種唐景。
第一種唐景,有著強大的實力,鎮定自若,帶著讓人無法拒絕的魅力。
這無疑是自己最喜歡的。
第二種唐景,看起來變得孱弱了不少,也有些青澀拘謹,但卻透露著一種少年氣與真誠。
這是第三種…很霸道,很兇戾氣,帶著一股殺氣…可說的話,卻讓自己害怕不起來。
唐景縱聲大笑著,卻也松開了許靈。
“是不是以為我會去做我想要做的事情?覺得你的能力天下無敵了!”
這番話是對著麥克羅德說的。
麥克羅德也很奇怪,唐景的確被感染了,但卻有些反常。
稀有畸變詞條·欲望解放。
對于扭曲擴散前期,這種詞條已經算是bug級別了,唐景的確無法抵擋。
就算再施展幾次神降,力量再度提升,也無法抵擋。
所以唐景內心的一些渴望被放大了,比如想要親近許靈,想要大罵那些平日里狗眼看人低的種族歧視者。
但他更想要做的事情,是拯救這個世界!
全身的力量聚集在腿部,瞬間爆發開來,唐景并不知道如何駕馭伴生之力,但因為神降的諸多好處之一,他能夠記住師父發力的方式!
這個瞬間,一道刀光劃過!
麥克羅德的頭…從脖子上滑落,切口整齊。
以唐景的力量,不足以揮出如此干凈利落一道斬擊。
但老趙花重金打造的裝備,給了唐景極大的助力!
奧爾羅派克街,奧爾瑪超市的扭曲源頭,拔除。
在麥克羅德死去的瞬間,所有被欲望解放所影響的人們,全部感覺大腦一震。
接下來…便是各種驚聲尖叫。
有直接高分貝尖叫的,也有尷尬的腳趾摳出三室一廳,大聲說著“oh!no!god!”的。
大型社死現場到來。
就連唐景的臉也紅的跟猴子屁股一樣,因為就在不久前,他做了一件自己想做不敢做的事情。
許靈沒有在意這些,她內心被一種極大的不安感占據。
她緩緩走向了麥克羅德。
然后指了指麥克羅德的尸體。
唐景順著許靈的視線望過去,此前的情緒驟然間消散,忽然有種細思極恐的感覺。
“看來這次…只是一個開始?”
“他們的下一個目標…會不會…就是我了?”許靈顫抖著說道。
唐景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看著麥克羅德的手腕。
許靈所指的地方,正是麥克羅德的手腕,那里刻印著一個她熟悉又陌生的圖案——
方塊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