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從今往后……我
“莫里恩先生！你總是維護他！好吧，聽你的，回去再收拾他。”春華有些生氣，自己都沒意識到她的聲音很大，極為尖利刺耳。
她沒有再看寧宣和莫里恩，轉身去找線索。
寧宣偷偷在莫里恩的掌心上寫：“我剛剛多用了一份屬性點，破局之法在春華身上。”
莫里恩回握寧宣滿是傷痕的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找了一會兒春華又跑了回來，小聲問道：“怎么回事啊？這次有點問題，上次一會就會來劇情，這次那么久了，都沒動靜。”
寧宣悄悄扯了扯男人的衣角，覺得扯皺了，又把它撫平，小聲說：“莫里恩叔叔，黑暗有問題，蠟燭…”
春華聽見了這話，眼神不住地瞄向蠟燭，卻不敢過去。
莫里恩將禮帽重新帶回頭上，摸了摸寧宣的頭，蹲下專注的盯著寧宣，“知道了，謝謝你。”
他拿著手杖走向靜默燃燒的蠟燭，蠟燭旁邊有一塊小木板，木板上寫著：特殊物品，請勿毀壞，違者抹殺。
看來蠟燭不能動。
蠟燭只剩下半個指節了，燈芯看起來很劣質，燒焦的棉線浸沒在蠟油中，發出細微的火光。
突然，黑暗中傳來嗚嗚的聲響，一輛綠皮的老式列車自黑暗中沖出，停靠在月臺邊…
可能是游戲打多了，用眼過度，眼睛有點痛，莫名其妙干澀得流淚，所以巫楚正在列車上做眼保健操。而且他覺得列車上空氣不怎么好，胸口梗著。
反正他也不知道靈魂狀態是怎么胸口哽住和空氣不好的…
本來他正按壓風池穴，突然感覺列車停下了。
巫楚望向窗外，熟悉的、帶著微光的月臺…
亡靈列車第六節車廂的車門打開了，那位帶著乘務員胸牌，穿著制服、詭異又惡心的矮小干瘦老太婆又走了下去。
春華渾身都被冷汗浸濕了，悄悄躲在莫里恩后面，又把寧宣往前面推了一些，手里死死拽著拴寧宣長鎖鏈。
這個場景叫“亡靈列車”，他們都明白，主線劇情點來了。
這位乘務員掃了一眼他們的脖子，沒有表現出什么情緒，死板地伸出長著尖銳指甲腐爛的手，用奇怪嘶啞聲音開口問道：“車票呢？”
“請問車票在哪里買到呢？”莫里恩十分好涵養地微笑著摘下帽子鞠了一躬，拍拍寧宣的肩膀安撫，上前一步擋住寧宣。
“用命來買…根據規則，只有死人才能上這輛車…”乘務員定定地瞪著他們，勾大了嘴角。
“女士，我們初來乍到，通融一下吧！”莫里恩從儲物格掏出了一個綠色晶體，塞進了乘務員手里。
干瘦老太婆直接吞下晶體，怪笑道：“十年壽命？手筆還真大，不過這車門兒會喘氣的活人都進不了。”
春華正想叫罵干瘦老太婆不講道義，被莫里恩摁住了。
莫里恩再次對干瘦老太婆鞠了一個躬，對身后的春華和寧宣小聲說，“都憋住氣上去。”
老太婆沒有攔，他們進車門時也沒有出現什么異樣。
三人都走進了列車車廂，老太婆撇了一眼快要熄滅的蠟燭，看著蠟燭旁的那團空氣冷笑一聲，“你還不上車嗎？開走了，可就沒下一班了。”
空氣動了一下，飛速地滑入列車車廂。
干瘦老太婆回到車上，關上了車門后化作黑霧消失了。
巫楚趴在車窗前全看見了，雖然聽不見，但他可以讀唇語。
他站起身，正想去找那幾人搭訕，卻發現自己的視線高了一截。
擬態的851樣式靈魂，變回了他自己的。
熟悉的冷淡聲音出現：“外星人先生，請不要過去。”
“851？你怎么在這？”巫楚在腦海里問，他討厭這種事情不受控制的感覺。
“外面不好嗎？為什么你走了三個月還會回來？在第二輪被抓了嗎？”雖然是連續三個問句，卻都是用陳述的語氣說出來的，女孩平淡的聲音中藏著一絲麻木。
“三個月了嗎？那我來的時候你為什么不說話？”
“你來這里的時候是投影在我的靈魂里，反正這次游戲很簡單，所以這次我讓給你控制。上次怎么走的，這次也那么走，走了之后就不要再回來了。”女孩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依然是平平淡淡的冷漠語氣，大概是覺得他傻逼。
不過知道現實世界里的身體沒有被851控制讓巫楚松了一口氣，“為什么要讓我避開他們？”
“春華是我的媽媽，神靈游戲的人不夠了，她是在兩天前被抓過來的，我不想她看到我，也不想看到她。”851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像是已經在這種地方失去了情感這種東西。
啊，不想看到，那怎么騙他們去一號車廂？好麻煩呀…
巫楚是真不明白這種思想，畢竟他是個孤兒，還是被崇尚暴力的殺手院長養大的，不過院長教過他不懂就要問，“她不是做了很過分的事嗎？為什么不直接殺掉？”
巫楚聽見女孩回答：“我恨她，但她是我的媽媽，她只是有點天真幼稚，社會容不下這樣的人。雖然她不喜歡我，脾氣容易暴躁，非打即罵，但從未短過我的吃喝。我們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她并沒有什么義務要對我好。”
851停頓了一會兒，繼續平淡的開口，“她天賦能力是稀有的治愈能力，一般不會有人對她動手。她來的晚，還只進過一次游戲，我有偷偷的殺掉想囚禁她當血包的人，讓她撿到法杖和一些道具之類的東西，還幫她抓了個會預知危險和存活幾率的小孩兒當奴隸找人送到她手上。”
“不過我想，如果我們兩個只能活一個，我肯定毫不猶豫地殺了她，不過…如果你有多余的能力…就幫一下她吧，就當是使用權的報酬，如果不行就算了，死了就死了。”
巫楚以一種微妙的表情看著車窗玻璃倒印出來的自己。
“你之前不是窮到把殺戮點換了屬性就沒錢吃飯了嗎？怎么還有余力幫她？”
“本來夠吃飯的，但是我全換了屬性，所以過了三個月，我更強了。”851還是沒有一絲情緒變化。
“你這思想要不得，就算她是你媽，但是從她為了錢把你賣這地方時你就不欠她了，這種人這么費心費力干什么？吃力不討好。”
851沉默了一會兒，慢慢回答，“不，看著她曾經是我媽媽的份上，這是施舍，強者對…螻蟻的施舍，我…對過去自己的施舍…”
巫楚眼保健操做到了最后一節，“揉捏耳垂，腳趾抓地。”
聽到這兒，他差點用腳趾抓出一個大裂谷。
巫楚忍不住開口：“如果你愿意，從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