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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非常尷尬

  稻田會長的后退是一個非常大的破綻。

  之前因為朱覺和稻田會長在纏斗的原因,天草雪希并沒有辦法使用那招類似于月牙天沖的招式,畢竟不管是稻田會長還是朱覺,兩人的動作都太快了。

  所以她加入戰斗只能牽制,而且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兩個人她都不希望出什么事。

  可是一旦稻田會長后退了開來,那么天草雪希自然不會浪費這么好的機會。

  只是略微避開了要害,她手上的細雪就亮起一道耀眼的銀光,一道微小的銀色的月牙型刀光就朝著稻田會長飛去。

  而稻田會長因為震驚于朱覺可以直接握住鬼魂切的刀刃,沒來的急躲開這銀色的月牙天沖,硬吃下了這一招。

  而朱覺也在第一時間將手從鬼魂切的刀刃上拿開,畢竟這種精神力的流逝實在太快,現在事情還沒有解決,朱覺可沒有精神力可以浪費。

  將守護者之劍插在地上,重新握住鬼魂切的刀柄,朱覺便看向了那個被砍中的稻田會長。

  可是這一看,卻讓朱覺有些意外。

  同樣的,天草雪希也是一臉驚訝的看著由自己的細雪在稻田會長身上劈出來的傷口。

  或者說這不應該算是傷口,而是損懷......

  天草雪希畢竟和稻田會長相熟,如今雖然是站在對立面上,但是她也是不可能傷害稻田會長的性命的,而且他還是美智子的父親。

  所以這一刀不僅避開了要害,還減弱了威力,按照天草雪希的估算最多就是劈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但是卻并不致命。

  深可見骨雖然對于普通人來說是非常夸張的傷害,但是對于調查員來說就不是了。

  阿貝潤的紙人有一個功能就是固定傷口,只要不是當場死亡,那么就可以讓受傷的人完整的被帶到調查科。

  而在調查科只要不是當場死亡的傷勢都是可以救回來的。

  畢竟和醫療有關的神秘物,在調查科也是有的。

  可是沒想到真正的情況卻大大出乎了朱覺和天草雪希的意料。

  因為稻田會長的身體,并不是人類的身體。、

  人偶?

  發現這一點的朱覺立馬就將之前遇到的事情和自己的思路串了起來。

  因為他現在也是這樣的情況。

  神秘物材料制作的身體?意識轉移?

  朱覺馬上意識到了,現在稻田會長所使用的身體,就是制作輝夜姬的那種材料。

  當時觸摸的時候就覺得像是在觸摸皮膚,所以就吐槽過這個材料用來做玩具實在是有些浪費。

  一般人都能想到在醫療領域,這個材料會有更大的作為,比如制作假肢,對在火災中遭遇燒傷的人進行植皮之類的。

  沒想到現在還真的見到了實際應用。

  而且因為之前就聯想過這一點,所以朱覺在看到稻田會長露出來的肩膀的損懷部位的時候,就馬上看出了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難怪自己之前和稻田會長拼刀的時候,稻田會長可以扛住由朱覺格擋而帶來的反震力。

  畢竟就算是防御也是有傷害的,當時的羅德不就是一個防御性質的橫掃掃開了三個人嗎?

  而能對朱覺進行這樣連續的攻擊,顯然也不是一個普通的老頭子能做到的,即使他是個劍道高手也一樣。

  當時他還以為是鬼魂切的特殊,現在看來原來是身體的特殊了。

  輝夜姬的材料果然是一種神秘物。

  而朱覺能感受到神秘物的原因其實也只是因為自己的精神力能對神秘物外放的波動產生反應,而一旦神秘物無法外放波動,那么朱覺也就感覺不到了。

  就比如守護者之劍的領域技能展開的時候,自己就沒辦法感受到其他神秘物的存在。

  “怎么會......稻田爺爺,你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天草雪希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同于天草雪希的震驚,這個問題對于朱覺來說倒是一點也不新奇。

  不就是換了具身體,多大點事。

  而且朱覺現在的情況其實和稻田會長是相似的情況。

  無非就是把意識轉移到了神秘物上。

  可是問題就出現了。

  朱覺轉移自己的意識利用的是夢魘,而稻田會長是靠什么呢?

  這可不只是要一個能容納意識的神秘物軀體那么簡單,最大的難題是“意識轉移”。

  夢魘能容納朱覺的意識,那也是需要先做一個夢,然后還得經過很特別的手段才行,要不是朱覺本人的精神力比較特殊,估計也做不到這件事。

  而且夢魘的存在已經很久了,鷹聯邦持有夢魘這么久,柯布也不是第一任持有人,如果意識轉移的方法這么簡單的話,鷹聯邦就不至于沒發現夢魘的真正功能了。

  至少朱覺自己都沒有搞清楚原理,而知道原理的朱覺就知道一個......或者說半個人,那就是美美醬。

  那么稻田會長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難道......這才是他們需要美美醬的原因?

  “人類的身體實在是太脆弱了,越是參悟劍道,就越會發現人是有極限的,除非成為超越人類的存在。”自己身體的秘密既然已經暴露,稻田會長也就不再遮掩了,或者說他原本就沒打算遮掩這件事情,所以用非常坦然的語氣說道。

  所以你就不做人了嗎?

  而且這句話怎么那么耳熟?想來應該是追求力量的那些反派的經典臺詞了。

  “這樣的你不會覺得自己十分可怕嗎?”雖然朱覺意外于稻田會長的情況和自己一樣,但是他并沒有覺得將意識轉移到神秘物上有什么大不了的,反而天草雪希對于這件事有些一下子無法接受。

  “可怕?你為什么不問問站在你旁邊的這個小情人,你以為他也是正常人嗎?他竟然完全不受鬼魂切的影響。”稻田會長一邊說著這句話,一邊用一種略微狂熱的眼神看向朱覺。

  喲呵,自己的特殊在同樣有這樣的行為的人眼里果然很難隱瞞。

  而且你什么時候對我用鬼魂切的能力了?

  不都是靠著劍法硬砍的嗎?

  而且你什么意思?自己當然是正常人了,他表示自己的情況和你這個老變態真的不一樣,畢竟自己的意識是可以轉移回去的,而且自己當時發現夢魘有這個功能的時候也是意外,他可不是主動這么做的。

  直接換一具身體和多一具分身差別可大了。

  雖然朱覺是問心無愧還十分坦然,但是天草雪希聽到了稻田會長的話后卻是有些不敢看朱覺。

  顯然她其實早就已經意識到了朱覺這具身體的特殊的。

  只是之前沒想過這個身體本身就是假的,現在被稻田會長這么一提醒,她就馬上意識到了這一點。

  而且她在坑道中看到木村拓哉和羅德的戰斗就發現了,當時在稻田會的時候他幫自己擋子彈,怕也只是因為子彈根本就傷害不到他。

  可即便如此......天草雪希還是無法對木村拓興起任何抵觸的情緒。

  “呵呵,沒想到當年什么都不懂的小雪希也長大了啊......”看到天草雪希的樣子,稻田會長畢竟也是一個閱歷豐富的老年人,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他當然能看出來。

  “稻田爺爺,既然你還活著,為什么不去見見美智子姐姐呢?”一下子沒辦法接受并不代表她真的無法接受,有了木村拓哉的緩沖,天草雪希發現自己似乎也能接受這種設定了。

  其實本質上這件事情和換假肢的區別就是換的多了一點,朱覺穿越前那部機械戰警能這么火,主要原因也是因為人類意識機械身體雖然讓人震驚,但也同樣能讓人接受。

  畢竟人類對人類的認同主要在于靈魂,而天草雪希最在意的也只是稻田會長還活著這一點。

  “你以為這么多年我都在哪里?”

  “什么意思,我聽不懂。”

  “小雪希,你是我見過的劍道天賦最好的孩子,如果不是你沒有稻田家的血脈,傳承稻田念心流的最終奧義其實是你最合適,而要不是這樣,當年我也不至于選擇走這一步。”

  朱覺對于稻田會長剛才的話也有些好奇,便提著鬼魂切用眼神警告了一下在站臺上似乎是想做什么的阿爾和一臉幸災樂禍的北野正男,免得他們打斷自己得知真相。

  稻田會的事情有很多讓人疑惑的地方,難得有一個知道真相的人來說明,朱覺可不想錯過。

  “稻田念心流的最終奧義,是一招直接攻擊對方靈魂的劍法,釋放的條件是先讓對方接觸到鬼魂切,被砍到也好,觸摸到也可以,被這招命中的人的靈魂將會被鬼魂切所吞噬。”

  感覺挺強啊......而且直擊靈魂的劍法,想來應該也不可能是毫無代價的吧。

  難怪這把刀的名字叫鬼魂切......

  “這招奧義只有稻田家的血脈才能施展,而美智子卻完全沒有劍道天賦,而當年我其實就已經快死了,所以就選擇了對自己使用了鬼魂切,而這些年我一直在鬼魂切里,就一直在美智子的身邊。”

  聽到這里,朱覺大致也明白了。

  如果沒看到稻田會長現在的狀態,那么朱覺可能會聽的云里霧里,但是看到了稻田會長現在的狀態,結合稻田會長的話,朱覺馬上就搞清楚了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稻田會長是個武癡,專心于劍道,通常這樣的人對武道傳承也非常看重。

  而就是因為是武癡,所以身體估計也有一些暗傷,隨著年齡的增大估計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

  所以他就利用鬼魂切吞噬靈魂的特性自殺了。

  畢竟吞噬靈魂不代表消化靈魂,想來作為鬼魂切的持有者家族,他們也肯定知道鬼魂切的更多的秘密,既然能吞噬,那也能釋放。

  也就是說......原本交給石井夫人的那把鬼魂切是真的。

  那么是什么時候......

  朱覺回想了一下稻田會的那次事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就是在廣田來找石井大叔之前,在石井家的那把鬼魂切一直是真的,而稻田會長的靈魂或者說意識也一直都在鬼魂切里。

  那里對稻田會長來說的確是最安全的地方。

  但即便如此,對自己使用鬼魂切也一定不是這么輕描淡寫的一件事情。

  鬼魂切畢竟是一把武器,而且如果真的這么好用,稻田會長做這件事情就不會隱瞞家人了。

  畢竟稻田會長年紀大了,想要繼續活著將意識轉移到別的地方,這和將身患絕癥的身體冷凍起來等科技發展到可以治愈這個病癥以后再解凍差不多,都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不管是穿越前的那個世界還是現在的這個世界都有人這么做。

  大家聽到后考慮的無非就是冷凍的技術安不安全,或者說時間到了但是這個疾病還是沒有治愈又怎么辦。

  可這件事情放在稻田會長這里,就故意隱瞞了所有人,還特意讓廣田演了一場下克上的戲碼,就像是惹了什么不能惹的人不得已才假死脫身一樣。

  可是據他所知,稻田會長并沒有惹到什么人,而假死脫身的話,現在也沒必要用原來的樣子出現。

  如果只是對自己使用鬼魂切有風險,那也沒必要這樣。

  想要讓稻田會長的行為符合邏輯,那么這次意識轉移必然需要一個不能被世俗接受的步驟,只要這么做了那就必須隱瞞。

  畢竟稻田會長又不是渡邊教授,靠一句這人精神出問題了就可以解釋。

  這其中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廣田為什么會死呢?

  原本以為廣田是為了隱瞞痕跡才被殺的,現在看來似乎又不是這樣。

  而且稻田會長成功復活,這也說明了廣田對稻田會長十分衷心,而稻田會長也應該十分信任廣田。

  要不然也不會把這么重要的事情委托給他。

  畢竟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廣田作為工具人也做的很稱職,單純是卸磨殺驢也太絕情了吧。

  “廣田他也知道這件事嗎?”天草雪希想起了廣田是稻田會長介錯人的事情,就意識到了廣田應該也是知道這件事的。

  “對,他知道。”

  “那你們為什么要殺了他?”天草雪希和廣田的關系雖然并不好,但是對于他死在自己面前這件事也是一直耿耿于懷的。

  JOB啊天草雪希,問的好。

  “因為釋放鬼魂切里靈魂的辦法是替換。”稻田會長十分淡定的說出了這一句非常殘忍的話。

  “你說什么?什么意思?”天草雪希并不擅長動腦筋,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稻田會長的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來如此。

  這就解釋了為什么要對這件事情進行隱瞞,為什么這么重要的事情不讓石井來做反而讓廣田來做。

  那就是廣田對于稻田會長來說在一開始就是祭品。

  “他的意思應該是說,他用廣田的靈魂來替換了自己的靈魂,也就是說現在這把鬼魂切里的靈魂,是廣田。”朱覺拿起手中的鬼魂切,墊了一墊后對著天草雪希解釋道。

  “你很聰明。”稻田會長對著朱覺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不怕告訴你們,鬼魂切作為稻田家的家傳寶劍,一個人殺過稻田家的人,那么只要他靠近稻田家血脈和鬼魂切,那么他的靈魂就會被鬼魂切所吞噬。”

  介錯人的意思就是當一個人切腹沒死的情況下幫助那人解脫。

  所以拋開切腹的傳統來說,法律意義上對稻田會長進行致命攻擊的人就是廣田。

  只要廣田不清楚鬼魂切的詳細能力就不可能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

  事情聊到了這里,之前的很多疑問已經解開了不少。

  為什么要綁架石井的女兒去稻田會,為什么廣田會死都已經有了結論。

  所以稻田會長和自己也沒什么仇恨,他和自己對戰估計也只是因為這具身體來自飛蛾,他和對方有合作關系,現在他看到了朱覺身體的特殊,想來也有對朱覺身體感興趣的意思在里面。

  畢竟朱覺的這個分身比他現在用的那個要好多了。

  所以稻田會長和飛蛾的這個合作關系想來也并不緊密,至少沒有緊密到可以付出生命的程度,所以看到鬼魂切落在了自己手上,他繼續和朱覺打下去的想法就很低了,說不定他現在還想和朱覺合作。

  而在現在這個體育館內,就形成了一個非常詭異的氛圍。

  代表飛蛾的阿爾在站臺上似乎有些著急,但是他一直沒使用那個精神控制的神秘物,想來應該是有些特別的限制導致現在無法使用。

  北野正男一臉幸災樂禍的站在阿爾旁邊,代表的立場也讓人十分奇怪,他如果是站在阿爾這一邊的,那之前為什么會被捆起來?可如果不是站在阿爾這一邊,那他為什么要打暈阿貝潤?

  大原委員現在也已經清醒了過來,暫時不清楚她的立場是什么,不過她女兒現在是所謂的圣女,想來大體上應該是站在阿爾那邊的。

  天草雪希和阿貝潤則是代表調查科的石澤委員,他們和大原委員雖然有矛盾但是也同樣都是調查科的人,立場也說不好會不會轉變。

  最后就是朱覺自己了。

  表面上代表著隱士,那么在阿爾以及北野正男等人看來代表著一個第三方的勢力,而這個勢力牽扯到了華亞共和,所以必須重視。

  可實際上呢?

  朱覺怎么覺得自己現在的立場十分尷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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