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除魔司總指揮
孫玄在在城外的雜貨市場買了身江湖人士的裝扮，戴著斗笠，身配長劍，隨著人群混入了混沌城。
他想到香公子帶著黑甲士兵來抓他們時，說過是奉太守大人之命，如今混沌城已經在徐缺手中，那這太守會不會是徐缺的人？
若是這件事被報告給徐缺，對方在這種情況下會不會出現在太守府？那桃姐他們會不會也被關在那？
想到這里，他來到昨日的酒樓，孫玄選了張角落的桌子，點了兩個小菜，要了一壺酒，把劍往桌上一擱，裝作一副老練的模樣。
此時已過午膳時間，故而只有零星的幾桌。
喝了兩杯后，叫來正在柜臺前擦拭桌子的小二，拿出一塊碎銀塞到他手中，問道：“聽說昨日這里生了一些事？詳細與爺道來。”
小二一見到銀子，當下就眉笑顏開，附在孫玄的耳邊低聲道：“這位爺莫非也是想打聽那孫玄手中的神器消息？”
孫玄眉頭一皺，道：“什么神器？”
“昨日香公子來這里說是抓什么女匪，暗地里其實就是為了神器。而這個神器叫做‘無限手套。’”
“你是如何知道的？”
“這位爺難道不知道江湖上近些日子傳的沸沸揚揚的事？”
“啥事？”
“小的聽說什么那孫玄是南越總將孫傳忠的獨子，他為了報殺父之仇，在白帝城殺了很多人，從一個天火觀門人的手中搶到了這無限手套，而他來這混沌城就是為了殺徐缺。這可是混沌城大街小巷都在談論的事情。”小二附耳低聲道。
“那昨日抓那個女匪抓到了嗎？”
“起初是那些黑甲武士對女匪，黑甲武士根本不是女匪的一合之敵。但后來來了幾個劍客，聽說是謝家的弟子，才把那女匪抓起來。”小二說著，嘆道：“那女匪武功也真是了得，人也漂亮，為了保護同伴，硬是被打遍體鱗傷都不退下這樓梯半步，真乃女中豪杰。”說罷，一指孫玄身后的樓梯，繼續道：“您看了，那護欄還是今天新裝上的了。”
孫玄內心一顫，慢慢問道：“謝家？”
“此人乃是混沌城一方霸主，如今已經投靠徐家了。”
孫玄點了點頭，問道：“后來如何了？”
小二道：“昨日隨女匪一起帶走的還有一位老婆婆，聽說是香公子看上了那小姑娘的婆婆，估計都給帶到城中的監牢去了，哎！我看她們都會兇多吉少。”
孫玄沉默了片刻，揮手道：“下去吧！”
小二“得”了一聲，轉身又去清理柜臺了。
孫玄飲罷杯中酒，丟下銀子，走出酒樓。
他心思放在桃姐身上，又戴著斗笠走的太急，不想迎面撞到一人，不想再生事端，轉身就欲朝邊上走去時，卻是被對方扣住了手腕。
孫玄暗道不好，莫非被人現了？就要拔劍朝那人砍去。
卻是聽到對方說道：“是我！”
孫玄微微拉起斗笠一看，心中一喜，竟是許久未見，女扮男裝的云真。
她穿著一聲黑白相間的書生袍，頭戴書生帽，看去英氣勃勃，很是俊俏。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隨我來。”
跟著云真來到一處僻靜的胡同，她在一個小戶人家門前停住后，左右查看了一番，這才推門而入。
孫玄也跟了進來，戶型是個簡單的農家宅院，兩邊分別是廚房和臥室，中間一個小小的堂屋。
“我們有四年未見了吧？咦…你怎么來這里了？”
云真坐在椅子上，看著孫玄嘆道：“自從學院一別，整整四年。你…哎，不提了。我是看到天火觀對你下了追殺令，便下山來尋你。”
孫玄沉默了許久，“是來殺我還是來救我？”
云真搖頭道：“我不知道！”
孫玄淡然一笑，“等我殺了徐缺，便將這無限手套交給你，我也會跟你走。”
云真露出苦澀的笑容，“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孫大哥。”
孫玄無奈的一嘆。
二人沉默許久后，孫玄突道：“我有個朋友被謝家的人抓走了。”
“哪個謝家？謝太守謝順？”
孫玄點了點頭，便將昨日的情況說了出來，最后問道：“你有什么辦法嗎？”
云真面無表情的道：“我能有什么辦法？我偷跑出來的。”
孫玄聽到這個回答，有些意外的抬起頭，見云真臉上似乎有一抹怨氣，不知是為了什么？他也不好再接話，坐在她對面繼續道：“你瘦了。”
云真一愣，突然笑道：“你長高了，比原來精神了許多。”
孫玄沉默不語，盯著云真，見她臉頰比原來求學是消瘦了不少，身上那股任性野蠻的感覺好像都消失了。
突兩人目光相對，孫玄尷尬的咳嗽一聲，“這里是什么地方？”
云真也是小一陣臉紅，別過他的目光，望著屋外的小胡同道：“我們天火觀內的產業。”
孫玄訝然，點了點頭，站起身道：“你是在這里，還是跟我一起？”
云真猶豫了片刻，站起身跟在他身后，也不說話。
等到二人出了胡同，云真緊隨著孫玄身后疾行，四處可見騎著馬的士兵來回奔波，大批江湖人士戴著斗笠靜立于屋檐之下。
快到城樓時，孫玄將云真一把攬了過來，讓她躲在自己斗笠之下。
后者愕然，顯然未想到對方會做出如此青睞的動作。
“你臉上的妝！”孫玄提醒道。
云真這才想起自己是女扮男裝，臉上故意涂黑了一些的，被汗水打濕后，她臉上的妝有些花了。
出城時如有天助，就靠近城門不到百來步的距離不知怎么發生了爭斗，士兵全部圍了過去。
二人順著河流，來到城郊時，已到黃昏。
吳敵和田茶兩人恬不知恥的竟然在屋檐下看著落日，好不享受。
見到孫玄帶著一人進來。
吳敵正要問時，目光停留在云真臉上，驚訝道：“這位是？”
孫玄不便將云真的身份道出，便介紹道：“我求學時的一位師妹，云真，這是我兄弟吳敵，這是他好朋友田茶。”說罷，便又將打聽到的消息說給了吳敵二人聽。
吳敵聽完，臉色沉了下去，憤怒道：“謝家！”
幾人圍在火邊默不作聲，過了許久，田茶率先打破沉默道：“一直聽孫大哥說云真姐姐如何漂亮，今日一見，果然如天仙一般，孫大哥好福氣啊！”
云真淺笑一聲，看向孫玄時眼神格外不同。
孫玄心中暗自好笑，這田茶并不像表面看的那么單純。
幾人聊天時，突然，一個腳步聲從外面響起。
眾人回頭一望。
只見一個女人出現。
她身穿紫色長袍，打著一把紅色油紙傘遮陽，身段妖嬈，極為奇怪的是，此人竟然是赤足，長袍在大腿處分叉，露出成熟誘惑的雙腿，一雙雪白的腳不沾一絲污跡，很是怪異。
進了破廟后，女人慢吞吞的收起傘，絲毫不意外的看了他們幾人一眼。
而后拿手拍了拍額頭上的汗水，顯得很是隨意，而后莫名其妙的道：“再怎么舍不得，太陽也會落下！不是為師不給你機會，是你二人只有如此緣分。”說罷，抬起頭，盯著他們四人繼續道：“為師當年也如你一樣，對自己心愛的男子傾盡全部，可倒頭來不一樣只換來心酸和眼淚。”
田茶突然道：“那師傅喜歡的男子現在怎么樣了呢？你忘了他嗎？”
那女子一嘆，將傘擱在墻角，搖頭道：“被我殺了！”
她說的輕描淡寫，像是踩死一只螞蟻那么簡單。
吳敵不停搖頭，道：“你…你叫她師傅？”
田茶轉過頭，盯著吳敵點了點頭，通透明亮的眸子里還閃動著一絲純真，笑道：“嗯！這是我師傅，人稱‘女帝’姬梵希。”
吳敵虎軀一震，姬梵希的大名他從刁德一嘴里聽到過，此時只覺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嘴唇微微顫抖道：“‘女帝’姬梵希…，除魔司總指揮使？”說罷，不停搖頭道：“你…你一直在騙我？”
田茶笑道：“我沒騙你啊！”
‘女帝’姬梵希一步步走了過來，替田茶散亂在額頭前的長頭撥弄順，道：“現在明白情為何物了嗎？”
田茶點點頭，思索道：“讓徒兒很開心，不想離開他。師傅，這就是情嗎？”
姬梵希輕聲道：“嗯！如果我讓你殺了他，你會如何？”
“可能有一點心痛吧？”田茶歪著頭道。
“很好！那你就繼續愛他吧！直到你覺得殺了他會讓你一輩子難以走出痛苦和內疚的地步，你的歷練才能大成。”姬梵希笑著拍了拍田茶的頭道。
孫玄臉上抽動了兩下，心道：“這什么人啊！怎么這么極端？”
姬梵希將目光移到吳敵毫無血色的臉上，道：“看樣子你已經得到你們吳家先祖的秘寶！”
吳敵臉色一變，看向她道：“秘寶？”
姬梵希笑道：“看來你對吳盡有隱瞞，不然已他的性格一定不會讓你帶著吳家的秘寶離開。”
吳敵神色難看，坐在那一言不發。
“你吳家先祖意外巧得秘寶，帶領吳家走向巔峰，但卻他本人也被那寶物侵蝕了神智。看你的樣子你根本還不知道怎么使用。”
吳敵警覺起來，手下意識的放到了胸口。
“放心吧！那東西只有你們吳家的人能用，我沒興趣。”
姬無情一甩衣袖，繼續道：“拿了無限手套就走吧！”
吳敵一雙目光死死的盯著田茶，道：“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你告訴我啊！”
田茶微微一笑，道：“我是除魔司第十三代繼任人，現在你知道了！”說完，走到孫玄身邊，伸手去拿解他手上的武器。
孫玄一把拉住對方的手腕，不想姬梵希輕輕一揮手，孫玄只覺一股氣浪襲來，身子就如一片樹葉一樣，朝著墻上撞去，口中連吐幾口鮮血。
“嗯？”孫玄愕然的看著姬梵希又道：“你是妖族？”
吳敵失魂落魄，臉上毫無血色。
云真知道此人的來歷，走過去擋在孫玄跟前，道：“前輩拿了東西就走吧！還請不要傷害我們。”
姬梵希一手接過田茶遞過來的無限手套，細細看了幾眼之后，看著云真道：“替我向你們觀主問好，就說我們除魔司要脫離天火觀。”
田茶回過頭看向吳敵，甜甜一笑，“吳敵哥哥，我有空在來找你玩。”
吳敵渾身顫抖，呆若木雞。
看著二人離去，這三人毫無辦法。
云真拿出一顆丹藥道：“服下。”
孫玄伸手去接的時候，突笑道：“我真沒用…你走吧，我會連累你的。”
云真一愣，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把整瓶丹藥放在了地上，到了門口時，她身影被夕陽覆蓋，貯立片刻后，道：“你沒變，我不相信那夏花開是你害死的。你若有危險，可到我帶你去過的那棟屋子躲避，那里很安全。”言罷，便消失在荒野之中。
孫玄身子一下軟了下去，閉上眼睛，神情很是痛楚。
吳敵哭著笑了出來，“你啊，明明是關心人家，卻又怕自己連累別人，哎…”
孫玄走到他手旁坐下，攬住他的肩膀，拍了兩下后，默不作聲。
二人就這么坐在火堆旁一言不發，彼此眼中都布滿血絲，就這么坐著，一直坐著。
天黑，天亮…
“噗通！”吳敵硬生生倒在了地上。
孫玄歪過頭，看了他一眼，走過去將他扶了起來，見到他干裂的嘴唇和毫無血色的臉，哀嘆道：“老吳，你現在明白情為何物了嗎？”
見他不說話，孫玄探手在吳敵額頭上一摸，竟是滾燙至極，眉頭一皺，又扣住他的脈門，眉頭越皺越深。
孫玄只好扶他起來，想著對方既然有異寶，這種普通傷寒發熱應該能治愈，他在吳敵身上摸了摸，突聽到“叮”一聲清響，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破舊屋檐下飛過的蝙蝠在空中停住了。
屋內的一切都變得很是詭異，所有事和物如被人按了暫停鍵一樣，一動不動。
孫玄身子不能動，但眼睛和思維卻是清晰的看到和感覺到這生的異常。
他見到吳敵深鎖的眉頭和眼角流出的一滴淚水，正在他詫異這一幕時，這一切來不及讓他細看，而后，一股驚濤駭浪的力量從二人對掌處爆發，卻又有極強的吸附力，讓他無法撤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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