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快跑
“弟兄們，喝粥吃飯，就看這一把了。只要活干的漂亮，說不準還能搭上西涼皇子的這條路，飛黃騰達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路虎端著酒碗笑呵呵的看著眼前的人群。
海風徐徐，明月如盤。
十來艘大小不一的船只在平靜的海面上隨風輕輕搖曳。
但只要仔細瞧，便可看見其中一艘最大的船只里燈火通明，其它的帆船則只有微弱的一兩盞燈火閃爍。
這最明亮的船只足有二十丈長，最寬可達成人五十來步，上下三層，有四張帆，船身是用最堅硬的樺木做成，而此船的工藝是出自前朝大宋造船世家之手，只是不知為何會落到了這海賊手里。
而此船名為‘虎奔’，首領自不用說，便是那有著海賊王之稱的路虎。
“路爺，您是當家，只要您說打哪，弟兄們還會不從嗎？哈哈哈…”
十來人坐在主艙里，桌上是美酒與各種海鮮。
這坐著的幾人便是其它船只的首領，也是附近海域里的海賊，但要論勢力，路虎最大，他為人頗講義氣，攔道打劫他都喜歡帶著弟兄們，還從不以老大自傲，搶奪的財富更是讓他們先分，故而被這群人封了大哥。
“路爺，照我說這比買賣做可以做，但沒必要去舔那徐缺吧？他是韃子，咋可不能丟了祖宗的臉面。”
“嘿！馬飛，想不到你還這么有骨氣？”
底下人一下吵鬧起來。
路虎坐在那揮手道：“瞧馬兄弟說的，我這不是為了給弟兄們找條后路嗎？誰敢說這一輩子都在海上飄著？假如你命好活到七老八十了怎么辦？難道你們想看著被人丟進海里喂鯊魚嗎？”
“路爺的意思是？”
路虎站起身從這群人的身后慢慢走過，負手而立道：“弟兄們，你們要知道西涼是沒有水師的，他們只有騎兵，你們想一想，若是這天下真被他們拿到了，憑借著這份交情，哥幾個是不是可以翻身做主了？不說做官，至少我們可以光明正大的上岸。”
有人露出狐疑的神色。
有人露出向往的神情。
也有人皺起眉頭，似乎不怎么相信這話。
“上不上岸的無所謂，主要是這趟是不是像徐缺說的那樣，好搞，錢多，防守薄弱，女人也多。這三點一定要明確。”
路虎緩緩走到座位上，看著提問人笑道：“我們是什么？”
“當然是海盜啊！”
“你也知道是海盜？想吃安穩飯就去做打魚。錢，女人，不會在那里等著你，這需要我們去搶，去拿。”路虎說完，點燃煙桿吧唧兩口，“照我的推測，徐缺說的情況應該八九不離十，他是實在沒船才找我們的。我在碼頭看過，那些船跑的跑了，燒的燒了，剩下的都是劃子，根本出不了海。”
“關鍵是小鎮的情況如何？”
“若情況屬實，就是一肉票，大有可為。”
“就怕徐缺玩陰的！讓我們先送死，他來收尾。”
人群再次爭吵起來。
“靜一靜…多的我也就不說了，這次任務的條件我都跟弟兄們說的很明白了，想去的就即刻隨我們出發，不想去的我也不強行。反正我是什么性格你們都清楚，搶到的東西照老規矩平分。還有，外面的一千西涼軍是打頭陣的，所以，你們完全不要擔心徐缺會耍我們。”
底下即刻就有五六人舉手表示答應。
還有二三人在考慮。
路虎點了名單，站起身道：“那會議就到這里，都去準備下，跟著我的船走。”
人群散了后，邪僧來到路虎身旁，“路爺，老張和老毛這兩個家伙又在耍什么花樣？”
路虎哼道：“不管他們，隨他們便。通知弟兄們，全帆前進，朝清水灣而去。”
帆布升起，在夜風中緩緩展開。
船悄無聲息的駛離。
身后幾艘船只尾隨而來。
待這群人轉進塔姆江的分支已是八天后。
一路過來，順風順水。
在轉進清水灣流域時，黑暗中，他們可隱隱看到天邊白帝城里的燈火。
所有的人都站在船的一側，望著遠處的白帝城。
“清水灣還有多久？”
“今天晚上子時就可到達。”
“那就是只用了九天？”
“嗯！”
“讓弟兄們準備好。”
月色被烏云籠罩，風漸漸變大。
寬闊的清水灣波濤洶涌，岸邊連綿起伏的蘆葦草嘩嘩作響。
隨著幾艘船靠岸之后，人員陸陸續續下到了岸邊。
路虎發令，讓船只開進茂密的蘆葦里隱藏。
點上隊伍，算上徐缺的一千人，總共在三千八百人左右。
這一千人當然不可能會給路虎指揮，隨行的作戰指揮員是西涼軍里的一急先鋒。
“滋滋滋…”
“咦？什么東西叫？”
“燈火管制，燈火管制…”
被烏云遮住月色后，視野變得極差。
突然黑暗中傳來的聲音讓這正要分散行動的人群四處張望。
“大家別怕，是蝙蝠叫。”
“各位弟兄，跟好你們的隊伍，火速前進，勿必在天亮之前拿下小鎮。”這急先鋒說罷，看向路虎又道：“路爺，此躺殿下有交代，勿必不可有人泄露消息，記住攻破小鎮后要火速派人把守各個通道。”
“曉得了。”
這急先鋒話音一落，就帶著他千余部下跑在最前頭。
路虎在黑暗中微微一凜，低聲道：“還是西涼人還真是實在啊，不讓我們沖前面。”
一旁的下屬道：“這不功勞都讓他們搶走了嗎？”
路飛聞言，急忙整合部下，跟了上去。
清水灣離小鎮騎馬一個時辰不到，以這群壯漢的腳力最多兩個時辰。
閑話休說，且說急先鋒一馬當先，他口中發出一聲低沉的哨響，千余人全部分成兩路消失在官道上，躲在路旁的草叢中。
又是兩聲急哨。
有探子前往轉角探路。
不稍片晌，探子來報。
“前方轉過彎就有個城池。”
“城池？不是小鎮嗎？你是不是看錯了？”
“絕對不會。”
“城墻有多高？”
“至少是楚城的兩倍。而奇怪的是里面的房子更高。”
“可有人站崗？”
“看到崗哨，但里面沒燈光，應該是睡下了。”
“再探。”
不想那個探子剛轉過身，突天空里發出“欻！”的一聲輕響。
白色的磷光彈冉冉升起，徐徐落下。
與前方西涼正規軍隔著百十來步的路虎眾人抬頭一瞧，都是不知道這是何物？
但路虎借著這亮白的光芒瞧見方圓百來步清晰無比，他在蠢，也知道已經被小鎮的人發現了。
他所幸站起身，拔出刀，高喝道：“弟兄們，隨我沖啊！”
急先鋒先是一愣，但也很快醒悟過來，知道已經暴露，便不再隱藏，取下弓箭，帶著士兵朝前面轉角快速跑過去。
磷光彈緩緩落下，天地間又恢復了黑暗。
但很快，又有兩三發被投射了出去，比剛才更為的炙白。
小鎮里響起了緊急的鑼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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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燈火在黑暗中響起，孩兒的哭啼顯得那么微不足道。
警衛軍有序的登上城墻，架起機槍。
一箱箱子彈被運送到各個指定點。
左輪大炮的彈夾被安裝進去，機組人員檢查炮管有無阻塞。
看去忙碌無比，卻是井然有序。
路虎和急先鋒抬頭望著那高聳的城墻一下懵逼了？
這他媽叫小鎮？看著上面跑來跑去的士兵，也不過在百來人而已。
路虎一拍腦袋，哼道：“這怎么搞？做云梯？”
小莊站在城墻上大聲喊道：“這次演習，我希望你們能珍惜機會，是你們不可多得的實戰經歷。”
“演習？”路虎不解的看向身邊的急先鋒，又問道：“你們…你們和起來耍我？”
那人一搖頭，“不是。是他們耍我們。看來我們早就被他們發現了，還把我們當作是演習。”
路虎聞言，朝著城樓上大喊道：“小王八犢子，你給你爺爺下來，看我怎么教訓你。”
小莊探出頭朝著二人打了個招呼，笑道：“我要是你們就會跑！”
急先鋒眉頭一皺，不知道小莊此話是什么意思！
“噠噠噠噠…”
人群還不明所以，但很快，就有人發現身旁不停倒下隊友。
“啊…血…”
“有暗器…快躲起來！”
“砰！”
“啊，我的腳，我的腳…”
“轟…”
“我的屁股…”
八發連開，炮口朝下的左輪大炮展示出了真正的威力。
路虎被氣流震的滾到了山坡下，雙耳發出‘嗡嗡’鳴響，他看著眼前的‘啞劇’，這才忽然明白為何那個城墻上的人叫他們快跑！
他朝城墻上望去，見到有個奇怪的東西正在噴火。
它每噴出火焰一下，地動山搖，血肉齊飛。
路虎像是看到了惡魔一般，躲在山坡的背面不停顫抖。
“這他媽到底是什么東西？”
炮火連天轟炸！
小鎮大門前遍布坑地。
隨著炮火漸漸停了下來，還活著的人紛紛呼喊求救。
平安鎮大門被打開。
路虎看著大門被打開，卻是早已喪失了斗志。
小莊持著槍喊道：“投降不殺，投降不殺！”
可仍有不怕死的提刀撲了上去，卻轉瞬就被打成了馬蜂窩。
接近四千人，全部成了活靶子。
到天光時，小莊清點了一下俘虜，總共兩千人，傷亡各一半。
野狗登上城墻，看著小莊坐在哨崗里喝著酒，笑道：“昨夜挺激烈的！”
“沒什么意思！”
“哦？為什么這么說？”
“每次都是屠殺，這已經失去了戰斗的意義。”小莊看著城樓下韓梅梅三人推著的火箭彈問道：“你們幾師徒又整新玩意了？”
“這是幫主要的新武器，今天給他送過去。”
“那正好，我也要將這邊的情況報告給他聽。”
宋棄疾剛從水泥工廠回來，那邊已經開始了生產。
他心情大好，想著水泥上了日程，那就可以開始修一條連接小鎮與白帝城之間水泥路，那之后的運輸也會快上很多，也不怕一遇到下雨，馬車就陷入泥濘地走不動。
他回到屋子，見到桌上已經擺放著八大碗。
紅豆，土豆，十三，阿青…等人圍坐在桌旁。
“幫主來了，開放啦！”土豆喊了一聲，像是迫不及待。
宋棄疾瞧了一眼桌上的飯菜，見到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不禁稱贊道：“田螺姐，你這手藝真是沒話說。”
田螺盛著米飯，“幫主愛吃，以后我天天煮給你吃，只要你吃不厭。”
霸王接過土豆遞來的米飯，呼倫兩口就吃完了，又去裝。
不到三分鐘，他就看見霸王吃了六碗，眼看著他又去裝，宋棄疾心中嘆道：“真能吃！難怪會被前主人趕出來。”
驚嘆間，只聞霸王站在飯桶旁大叫，“怎么沒飯了？”
田螺愕然，看向土豆問道：“你煮了幾碗？”
“四碗啊！不是你說的嗎？”
田螺一搖頭，“我說十碗米。”
霸王像是個無底洞，那六碗米飯如石沉大海，他摸了摸癟著的肚子，坐在那一臉不悅。
田螺搖搖頭，看向宋棄疾，“幫主還沒添飯吧？”
宋棄疾搖搖頭。
“那我下面給幫主吃吧！”
“好啊好啊！我還從沒吃過你下面了。”
阿青那條毒蛇眼睛一瞇，黑眼珠成了一條縫隙。
“幫主，田螺可不是那么隨便的人。”她悠悠道。
十三這個悶騷最先反應過來，坐在那‘咯吱咯吱’笑個不停。
紅豆伸手掐了一下宋棄疾的腰，白了他一眼，低聲罵他不正經，還說若是花膠姐在這里定要他好看。
土豆看著每個人神情各異，皺起眉頭問道：“你們在說什么？”
田螺卻是嘴角含笑，緩緩走到宋棄疾身旁，附耳低聲道：“若幫主愿意，田螺今晚在房間等你。”
宋棄疾聞言虎軀一震，又慢慢轉過頭看向紅豆，見她正怒目瞪著自己，他嘿嘿一笑，“客氣，客氣！”
此時，屋外有人來報，說門外有人求見幫主，是平安鎮那邊來的。
宋棄疾放下碗筷，“帶他去書房。”
紅豆知道有事，她這個助理也忙丟下筷子，跟隨宋棄疾而去。
等到田螺端著煮好的面條出來時，見到宋棄疾已經不在，搖頭嘆道：“幫主可是真忙。我這下面…”
阿青笑道：“發騷！你也不想想自己多少歲了？你莫非想老鷹吃小雞？”
十三又“咯吱咯吱”的笑個不停。
土豆吃著辣椒炒菜瓜，抬頭看向阿青問道：“青姐，田螺姐是老鷹嗎？”
田螺沒好氣道：“吃你的飯！”
書房里，宋棄疾聽著面前警衛軍的報告，問道：“有沒有審問他們？”
“已經審問了，所有信息都在這封信里。還有野狗先生的新式武器卑職已經轉交給無面人局長簽收了。”警衛軍說完，就離去了。
宋棄疾展開信件看了起來。
紅豆趴在他肩頭一起同看。
片晌后，宋棄疾道：“這西涼人的情報工作做的不錯啊！看來這孫玄到我們這里來已經不是秘密了。”
紅豆問道：“那你接下來準備怎么辦？”
宋棄疾將信放到桌子上，沉思片晌后，“兩個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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