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過場
“昴...昴昴昴大人。”
藤谷克實只敢低頭應道，豆大的汗珠開始從他的額頭沁出，而這汗珠卻沒有熱量，而是冰冷無比，僵硬了許久也不知道應該怎么應對這句話。
“怎么？又忘了你應該做的事情？”須賀昴幽黑面具中的語調毫無變化。
“啊...”冰冷的感覺已經麻木了藤谷克實的神經，好不容易才緩過勁來，慌忙答道，“是是是...昴大人。”
說完，藤谷克實就想趕緊抓起剛才掉落在地上的鋼筆與筆記。
但一低頭，就發現了那濃稠的血水已經流在了潔白的筆記之上，暗紅色的血水侵蝕著白色的紙張，再也看不出半點字跡。
“這這這這...”
藤谷克實拿起筆記的手止不住地顫抖，哆哆嗦嗦地慢慢抬頭望向須賀昴，一臉的驚恐。
“嗯。”
須賀昴緩緩抬起了右手，慢慢伸向了藤谷克實，藤谷克實嚇得連忙緊閉了雙眼。
藤谷克實能感覺到，感覺到須賀昴的五指已經抓住了他的頭骨，感覺到那頭骨上五根指尖所傳出來的沉重，感覺到他的腦髓在這五根指尖下的窒息擠壓感。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藤谷克實在心中急促地說道，之前的那些什么個豪言壯志都是騙自己的，他的寒毛，他的心臟，他的大腦，他的身體，一個個全部都在真真切切地告訴他：
想活，想活下去。
“啊啊，沒事的克實，不用這么害怕。”
須賀昴撫摸著藤谷克實的頭，用著他那平和的語調，輕柔地撫慰著藤谷克實雜亂恐懼的內心，
“這只是一本備用的記錄，弄臟了并沒有什么。”
“真...真的嗎？”
藤谷克實在須賀昴溫柔的撫摸下抬起了頭，中年圓潤的臉龐竟在此刻浮現出了天真的表情，就如同純潔的孩童。
“真的，當然是真的，”
須賀昴隔著幽黑的面具笑了笑，繼續輕柔地撫摸著，如同一位慈祥的父親，
“最重要的記錄，當然是，”
須賀昴左手抬起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看著望著他的藤谷克實，
“在這里。”
......
于此同時，另外一邊...
“去吧。”
嘎嘎——
瀧川凌將手中的鎹鴉放飛，帶著他傳給鬼殺隊隊的信息逐漸遠離，只留下了回蕩在空中的鳴叫聲。
轉身回到屋內，看著眼前的三人，說道：
“我已經將消息傳回了鬼殺隊，相信不久后主公大人就能接收到這些信息。”
“嗯，”珠世點了點頭，“當代鬼殺隊的當主產屋敷耀哉的確是個可靠的人。”
“那么，我們接下來該做什么？”瀧川凌問道。
“現在不用著急去探查青岸，”愈史郎說道，“我們現在需要換一個地點，這里已經被青岸發現。
鬼舞辻無慘一直追尋著珠世大人，雖然無慘現在并不在東京，但換一換地點也是必要的。”
“那你們準備換到哪里？以后我們的聯系也是必不可少的。”瀧川凌問道。
“還是東京。”
“還是東京？”
瀧川凌疑惑了，這換藏身地點也沒聽說過原地換的。
珠世解釋道：“其實這也是有一定的原因的。”
愈史郎在一旁附和到，點了點頭，解釋說道：
“第一、我們需要掌握鬼舞辻無慘的行蹤。
一旦我們遠離了無慘的位置，就很難有人找的到它的位置，這一點你們鬼殺隊追尋了千年想必也深有體會。”
愈史郎繼續說道，
“第二、東京采購東西方便。
珠世大人所需要的研究器械也并不是一直充盈的，需要重新采購，很多東西只有東京才有出售。
第三、我們需要救治患者 或者換個說法，我們需要資金，珠世大人研究采購的東西需要花錢，并且我們也需要金錢去向窮人采購血液。
況且，雖然還是在藏身之所還是在東京但想必它們也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搜查兩遍。”
珠世看向瀧川凌說道：“大致就是愈史郎所說的那樣，這也是我們不能離開東京的理由。”
“嗯...理解了，”
瀧川凌聽到解釋之后點了點頭，轉而看向了珠世和愈史郎身后的安原昭久問道，
“安原先生之后打算怎么生活，畢竟...你的...”
瀧川凌說道這里就沒有說下去了，但安原昭久也能明白他的意思，嘆了口氣說道：
“大概，還會去做一個醫生，也是，是我自己的欲望造就了我現在的境地，呵呵，這大概就是咎由自取吧。”
看著低沉的安原昭久，瀧川凌總想說些什么，開導道：“安原先生，你大可不必這么自責，是...”
沒想到安原昭久直接打斷瀧川凌的話，說道：“不必多說了，瀧川先生，我不會尋死的，我現在知道了我應該做什么。
做一個小小的醫生，竭盡全力地醫治他們的疾病，再看著他們大病痊愈的笑容，與家人的天倫之樂。
這，算是對我自己的救贖，也算是對茉香和浩幸的一個交代吧，這輩子我也不會再成家了。”
說完，安原昭久原本并不高大的身型顯得更加佝僂了，仿佛蒼老了十幾歲。
“不過，我最后還有一個愿望，”
安原昭久抬頭看向了瀧川凌，
“希望瀧川先生能在消滅了青岸之后能告知我一聲，那時，我心中所承受的重量，也能減輕許多。”
“沒問題。”
.......
產屋敷宅邸，當代當主產屋敷耀哉靜坐其中，他的臉上時常掛著那不易察覺的笑容。
嘎嘎——
隨著鎹鴉的一聲怪叫，黑色頭發產屋敷輝利哉從外跑了進來，手中拿著的白色信封，說道：
“父親，雨柱大人的信。”
靜坐著的產屋敷耀哉聽到后有了些許反應，睜開了他那早已失明的眼睛，平和地說道：
“請念。”
隨后，產屋敷輝利哉便打開了信封，輕聲念道：
“敬啟，主公大人 臨近六月，近日稍顯炎熱，愿主公大人身康體健，我奉主公大人之令前去東京淺草寺探查原因，于五月十一日遇見所發信息之人，安原昭久......
......
......
以上，伺青岸危，愿主公能與助，視狀定奪。”
輝利哉最后說道：“此致，瀧川凌，五月十五，留。”
產屋敷耀哉靜靜地聽完了輝利哉的述說，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