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水滴石穿
“淅瀝·流漓！”
一道冷厲的聲音傳來，湛藍刀光伴隨而出！
只見瀧川凌整個身影向前一躍，雙刃自下而上撩向惡鬼，原本連那精鋼斧頭都劈不開的剛硬皮膚瞬間被斬破，兩道巨大的交叉傷痕瞬間出現在它的胸前，頓時鮮血淋漓。
同時，他身上出現數十道細小的穿孔，像是雨點一般。
噗——！
那些細小的穿孔以及深入了它的體內，劇痛傳來，惡鬼身形踉蹌，向后退了一步，喉嚨一股熱浪涌來，忍不住噴出一股鮮血。
只見它面色蒼白，緊緊捂住胸口的兩道傷痕，眼睛注視著地面上不停滴落的鮮血，瞳孔不斷晃動，看來并不好受。
它忽然抬起頭來，一臉震驚地望著前方的瀧川凌，質問道：
“你是誰！”
“誰？斬鬼的劍士罷了。”
瀧川凌站在前方護住虛弱的中年男子，他輕輕甩了甩漪瀾和濯浕上流動的鬼血，淡淡的血跡從幽藍的刀刃上飛出，一時間，刀刃顯得妖艷無比。
“劍士？噢~我想起了了，”
胸口的傷勢漸漸恢復，惡鬼也站了起來，它看向瀧川凌，嘴角上揚，
“之前也有幾個自稱什么劍士的找到過我。”
“不過呢。”
惡鬼舔了舔嘴角的血跡，一臉戲謔，
“他們啊，現在可在我的肚子里哦~”
瀧川凌眉頭一挑，雙手迅速帶動刀刃，雙刃掃向惡鬼。
鋼鐵般的碰撞聲！只見瀧川凌揮出的刀刃砍到惡鬼的皮膚上竟然被完完全全彈開。
于此，瀧川凌迅速后跳，看了一眼手中的日輪刀，注視著前方它那銀光色的皮膚，皺眉道：“突然這么硬...血鬼術么。”
“怎么樣？我這皮膚是不是非常美麗？”
妖媚之鬼怪笑著，雙手撫著自己的臉頰，它緩緩躬身，將剛剛掉落斷臂上的斧頭取了下來，對著自己的胸口就是一劈。
咣——咂 一聲巨響，那巨大的鐵斧竟然被崩出了一道大豁口，而它的銀光亮的皮膚上竟只有一道白白的淺印。
也正是這一個動作，瀧川凌這才確信了它的血鬼術大致是個什么情況。
“對了！”妖媚之鬼似乎想起了什么，怪笑道，“之前的那幾個劍士啊，看到我之后都爭先恐后的朝我的脖子砍來呢，那時候我正在享用晚餐呢，突然就來了幾個人要砍我的脖子，可真的是好可怕哦。”
“他們一點禮貌都沒有，像是瘋子一樣，瘋狂地朝我的脖子揮刀，不斷地揮，不停地砍，我好擔心被殺掉了呢~”
“我真的好害怕啊，只能閉著眼睛等著他們砍，但是呢，等了許久，我忽然發覺身上也沒有什么傷口呢~”
妖媚之鬼的笑容開始變得慈眉善目，仿若自己如救世佛陀一般。
“之后啊，他們就一臉驚恐的望著自己崩缺了的刀口呢，轉身就想跑。而我，作為一個好人，天大的好人，怎么能讓他們這么害怕呢~”
“我只好一個個的、慢慢的，找到他們，看到他們恐懼的樣子，驚恐的眼神，我真的于心不忍啊，我只好含著淚水扭斷了他們的脖子，幫他們提早結束痛苦，并與我一同永生。”
“唉，”妖媚之鬼嘆了口氣，說道，“雖然他們那么的沒禮貌，打斷了我的晚餐時間，但我還是這么的善良啊。”
“你說，”妖媚之鬼看著皺眉的瀧川凌，臉上燦爛的笑容浮現出來，“我是不是這世間的大好人、大善人呢？”
瀧川凌眉角緊蹙，他準備再試探一下。
“雨之呼吸·壹之型”
雙手持刃，手臂交替后拉，向前極速猛刺——這是雨之呼吸的基礎技，需要極速的速度，極高的精準度才能施展的技能。
“細雨·霏霏。”
鐺！鐺！鐺！
無數的撞擊聲音響起，如同狂風驟雨般的攻擊，在這之下，一般的惡鬼早已被戳成篩子了，但這妖媚之鬼的皮膚上也只是不斷出現白印。
“呼~~”
向后一退，瀧川凌微微輕輕呼吸一口，
“不行么。”
“啊啦啦，好可怕的攻擊呀，”妖媚之鬼突然一副害怕的樣子，極為做作，“這么厲害的劍士還是第一次見呢。”
它看著自己身上逐漸消失的白印，似是在自言自語：
“聽說最近的那位下弦之陸死了，我正好想去試一試呢~沒準我蛍桜還能被那位大人賞識呢~”
一提到‘那位大人’蛍桜突然變得非常興奮，止不住地用手去撫摸地堅硬的臉皮，發出一陣咔滋咔滋的刺耳摩擦聲。
對此，瀧川凌只是輕輕一笑，忽然間一抬頭，眼神變得犀利無比：
“你的鬼路就到此到頭了。”
瀧川凌氣勢的忽然變化使得蛍桜的心頭突然一緊，它的直覺告訴它，有一種...危險的味道。
沒有過多猶豫，蛍桜的手臂連忙變化，化出一把骨刃，猛的向瀧川凌砍去，速度十分迅速。
鋒利的骨刃反射出銳利的白光，就快要抵達瀧川凌脖子時，霎時間，瀧川凌消失在蛍桜的視線當中！
“哪去了？”
蛍桜一臉詫異地望著面前消失的身影，它不停向四處張望，甚至還沒反應過來。
“這呢。”
一聲低語，蛍桜應聲轉而向身后望去，只見，它身后的瀧川凌單膝站立立，左腿微屈。
瀧川凌沒有遲疑，全身肌肉極度緊繃，半圓扭腰，一個轉身，右膝如電光火石一般直沖蛍桜的腦袋，速度快的出現了殘影。
一記全力膝擊正中蛍桜太陽穴，蛍桜覺得顱內震蕩，一股抵擋不住的昏厥感不斷傳來。
還沒完，在這蛍桜愣神的下一秒，瀧川凌扭動身體再接一個極速轉向，左腳一轉，右腿隨著整個身體極速向前回旋一周，回身，向著蛍桜的肚子一記猛踢！
巨力之下，蛍桜被踢在墻上，大腦還在之前的震蕩中沒回過神來，紊亂無比。
“你，聽說過水滴石穿嗎？”
瀧川凌的低語似是死亡宣告一般。
只見它，他輕咬牙關，深呼吸后道：
“雨之呼吸·叁之型”
“淋漓·雨之斬·重！”
瀧川凌身體向前猛沖過去，無比凌厲揮斬而去的日輪刀在他的手中甚至看不清殘影。
一刀，五刀，十五刀，速度快的不像話，在這短暫的時間之內，雙刃交替不斷地斬擊著蛍桜脖子同一個點！
在這接連不斷的斬擊之下，蛍桜脖子上的道道白印不斷加深，流露出一抹血色。
瀧川凌眼中寒光一閃，就是現在！
全力一擊！
“雨之呼吸·伍之型”
“驟雨·疾斬！”
雙手忽然向后一頓，在這瞬間，瀧川凌雙手緊握住著日輪刀，全力向前揮去。
唰——！的一聲，只見，巨大的十字形幽藍刀光一閃而過，靠在墻壁上的蛍桜，腦袋直接倒飛而出，臉上仍是一臉的迷離之色。
“結束了”
瀧川凌向后一退，靜靜注視著面前即將消散的蛍桜說道。
蛍桜的飛出的腦袋上還留著迷離的神色，似乎還在之前的震蕩中沒有回過神來，但很快，它的瞳孔一縮，回過神來，看著前面突然變得極為高大的瀧川凌，疑惑地問道：
“發生了什......”
話還沒說完，蛍桜就帶著那一臉疑惑的表情，消散了。
“呼——”
瀧川凌靜靜看著面前已然空蕩的位置，深呼吸一口，然后他看了一眼兩手有著密密麻麻崩口的漪瀾和濯浕，無奈的說道：“沒想到還是這么硬，看來得麻煩一下鋼鐵冢先生了。”
將好像隨時要斷掉的漪瀾和濯浕放入刀鞘后，瀧川凌立即轉身看向了一旁靠在墻壁上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
他面色蒼白，緊捂著斷掉的胳膊，血已經快流光了，但他看起來還剩下最后一口氣。
“謝....謝....先生.....”
他還有些余力說最后的話，忽然，他看著了屋里那個陰影的角落，有氣無力地喊道：
“花...綾...過...來....”
陰影中，一個小女孩在聽到父親的虛弱的聲音后迅速跑了過來，她看著面前父親顯得極為蒼白的面容，眼框中的淚水止不住的，再一次流了出來。
“父親！”
“先...生...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有一個...請求...咳，咳！”
“父親！”
小女孩焦急的喊道。
“她...叫...星野...花綾...”中年男子虛弱地拉著一旁小女孩的小手。
“我..知道這樣并不負....責，我也知道...這個要求...十分...無理.....”
他緩緩將小女孩的小手舉起，看向瀧川凌，顫動的眼神中透露出極為無力的懇求之色，
“但..還..請您....請您......能夠——能夠——幫幫她！”
最后一句話仿佛是抽空了他僅剩的生命一般，從此，便沒了聲響，他舉起小女孩的大手也在此時，無力地跌落在流淌著鮮血地冰冷地板上。
瀧川凌注視著眼前的一切，他知道，眼前的這個父親，因失血過多和傷情過重，去世了......
“父親！！！”
星野花綾抱住死去的父親悲痛欲絕，心亂如麻，小臉上不斷流淌著眼淚。
父親那慈祥的微笑、溫暖的手掌、將她舉過頭頂時的歡聲笑語，溫暖且珍貴。
這一幕幕溫馨的畫面還不停回蕩在心頭，她甚至還能依稀感受到那曾經將她緊緊裹住的溫暖懷抱。
但如今.....這些，全都已經消逝地蕩然無存。
星野花綾不停蹭著父親那漸漸冰冷的胸膛，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