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動身啟程前往襄陽,同行的有表妹王語嫣、徒弟楊過、包三風四兩個家將。阿碧留在家中主持大局,鄧百川、公冶乾負責武力安保。
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一事,便是參加蘇星河“珍瓏棋局”的邀請,事實上信函早已到了多日。在西域各大派被救出返回門派之時,這請柬便發了出去。
蘇星河是“函谷八友”薛慕華等人的師父,號“聰辯先生”,又稱“聾啞先生”,又是星宿老怪丁春秋的師兄,逍遙派掌門無崖子的首徒,發出這份邀請也是聽從的師命。
原來無崖子藏身木屋數年,近來忽感大限將至,想尋一良徒為自己報仇,便趁著武林中這一段難得的空閑時間,讓徒弟給各門派及武林世家發了請柬。
不想在發出請柬后不久,蒙古大軍再次席卷而來,剛離開燕京的武林人士,不少都再次返了回去。
珍瓏棋局的地點,便在“函谷”群山中的某處,在這里蘇星河收了八名親傳弟子,號“函谷八友”,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號。
慕容復帶人直接坐上傳送陣,眨眼到了終南山古墓派。
小龍女和李莫愁將他們留下一晚,第二日眾人才動身按照請柬中的地圖趕去。
“姑姑,我用‘泰山壓頂’此招劍法,若被敵人閃開之后,該如何是好?”
走在山路之中,背著重五十斤大劍的楊過向王語嫣問道。
慕容復在第一次聽到小楊過管表妹叫做姑姑之時也感到驚訝,還問了原因。小楊過說“師叔”這詞總覺得是用在男人身上的,改口叫師姑,又覺別扭,好像在叫尼姑…于是便自作主張叫了姑姑。
看著表妹和小龍女十分相似的容貌,再被楊過這一叫姑姑,慕容復甚至有種王語嫣就是小龍女的錯覺。
慕容復從小楊過的目光中看出“孺慕”和“尊敬”,也就由得他這么叫了,并未往心里去。
說實話,神雕一書他也看過,覺得楊過對姑姑的感情是恩情和親情居多,根本沒想過要娶對方,是小龍女誤會他后,為了讓姑姑高興這才下了決心去娶的,并將心里的初戀埋葬。
慕容復知道自己教導小楊過的時間不多,表妹幾乎可以說是小楊過實際的師父,倒是和小龍女當年的經歷有些像。
不同的是,王語嫣只靠一張嘴,就把小楊過忽悠得一愣一愣的,還以為這位師叔是個超級大高手。
就這樣王語嫣只靠著嘴上指點,憑借著語言中條理分明、清清楚楚地把各個招式講述出來的本事,根本沒有親自下場指點。小楊過也是聰明,一聽就會,以致到現在都未發現真相。
有了偶像包袱的王語嫣,背地里也找到表哥,表示:表哥能不能教我學學武,要速成的那種。
速成的當然有,雙修就行。
不過慕容復卻表示,表妹你先等等,后面會有更好的機會讓你搖身一變成為武林高手的,現在不必著急。
一路上,王語嫣把著表哥的手臂,被他功力帶著趕路,口中慢慢為楊過做著解釋:“這重劍一道,若能放不能收時,每一次攻擊都要做到小心謹慎。務必要每一劍擊出,都要擊中目標。若不能,可橫劍防守以待時機。”
一行人尋到中午時分,來到群山中的一地,只見竹蔭森森,景色清幽,山澗旁用巨竹搭著一個涼亭,構筑精雅,極盡巧思,竹即是亭,亭即是竹,一眼看去,竟分不出是竹林還是亭子。
亭中有著四人,皆是函谷八友,薛慕華亦赫然在列。
“慕容公子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啊!”
四人起身拱手,笑臉相迎。
慕容復亦拱手回禮,客氣了一番后,問道:“不知聰辨先生所在何處,那棋局又在何處?”
“棋局在后面的小谷,請隨我來。”
康廣陵當先領路,其他三友繼續留下。
一行人沿著山路,來到一處山谷。谷中都是松樹,山風過去,松聲若濤。在林間行了少頃,來到三間木屋之前。
屋后懸崖峭壁,屋前一株大樹之下,有一人端坐石上,閉目不動,滿頭銀發,滿臉溝壑,正是聰辨先生蘇星河。
他身后站著四人,乃函谷八友中的另外四個。
石前是一石桌,石桌黑白棋子縱橫交錯,想來便是“珍瓏棋局”了。
慕容復目光一掃便看清場中眾人,除了他們一行人外,已有四伙人趕到,幾乎全是熟人:吐蕃國師鳩摩智、大理世子段譽、四大惡人段延慶,以及一眾少林和尚。
當然段譽帶著三大家臣、段延慶領著其他三大惡人,也都不是獨自一人。
“王姑娘!”
段譽一見王語嫣,頓時遠遠叫了一聲,屁顛屁顛跑了過來,他想到此次棋局可能見到夢中女神,因此才來參加,沒想到真的見到了。
朱丹臣等三大家臣連忙跟上。
“段公子你好。”
王語嫣微微點頭,又將目光轉向自己表哥。
段譽只覺滿嘴苦澀。
“段兄,你好。”慕容復亦微笑和他打了個招呼。
“我…我哪里好了,你才好了…我…我一點兒也不好。”
段譽口中喃喃自語。
三大家臣只道他又犯了失心病,害怕他再說什么,連忙紛紛向慕容復打個招呼。
慕容復一一回禮。目光掃向遠處四大惡人一眼,又看了眼閉目不動的蘇星河,知道是還在等人。
函谷八友等于八個名額,今日晚到者將直接失去資格。
目光轉向鳩摩智,微微一笑,提步走去。
“國師安好?中原之行可順利否?”
見慕容復走來,鳩摩智做禮苦笑道:“不過空忙一場罷了。”
“國師可否詳細說說。”
慕容復面帶微笑,再戳了一遍鳩摩智心中痛處。
鳩摩智嘆了口氣,將經過一一道出。
原來他和宋主趙構正式締結國書后,下一站到了大隋。不幸的是大隋官場十分腐/敗,根本見不到楊廣。花了大力氣打點了一些人后,才算見到,然而楊廣對于聯合一事根本毫無興趣,以失敗告終。
鳩摩智再次北上,同樣打點上下后才見到康熙。康熙倒是同意了合作抗蒙,然而他前腳剛走,后腳蒙古大軍就殺來了…鳩摩智希望從滿清得到物資支援的打算當場落空。
“既然滿清已與蒙古大戰,兩國又遞交了合作文書,不若國師就此回國,督促吐蕃出兵,襲擊蒙古后路,以完成同盟之宜。”
慕容復表面好心地勸道,一副十分誠心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任何揶揄之色。
聽完慕容復說的,鳩摩智臉色有些尷尬,咳了一聲道:“小僧正有此意,此次正是要回國相勸國主出兵一事。”
兩人這邊寒暄著,又有一伙人到來,一路的敲鑼打鼓,好不熱鬧。
當先一人仙風道骨,長須白袍白發,頗有出塵之意。身后跟著一眾弟子,吹吹打打。其他三個“函谷八友”,竟全被壓著而來。
“星宿老仙,法力無邊!”“星宿老仙,法力無邊!”…
慕容復一眼就看出那群百多人的弟子當中,至少有十個以上的玩家,人人面帶笑容,口號喊得極歡。
要不是這些玩家臉上表情一副憋笑的樣子,他都差點信了這口號是他們發自真心。
“星宿老怪,你這是何意!”
康廣陵上前幾步,喝問道。
丁春秋掃了他一眼,一揮手將其打飛出去:“沒大沒小,一把年紀了就這么對師叔說話?”
說完看向蘇星河:“師兄,今日你擺下棋局,意欲何為?”
蘇星河睜開眼睛,指了指自己嘴巴。
“哦,對了,你不能說話。但愿你今天依然能信守諾言!好了,棋局開始吧,不用再等人了。”
眾人都精神一振,雖覺這其中大有故事,但也不便冒然詢問,都湊近過來,等待棋局開始。
丁春秋大手一揮,弟子們把其他三友推了出去。
“你欺人太甚!”
康廣陵從地上爬起,嘴角有著血跡,似乎又要撲上去。
“不可!”
范百齡將康廣陵攔住:“大事棋局要緊。”
被放開的其他三友亦奔到康廣陵身邊,將他攔住。康廣陵只得作罷。
丁春秋不屑的哼了一聲:“老夫倒要看看是什么大事。這老賊布下的機關,原是用來折磨、殺傷人的,你們誰下都要受傷吐血。”
眾人互望了一眼,疑慮、疑惑呈現在臉上。
一直閉口不言的聰辨先生忽然開口說道:“你稱師父做什么?”
丁春秋冷哼道:“他是老賊,我便叫他做老賊!”
“聾啞老人今日不聾不啞了,你想必知道其中緣由。”蘇星河的聲音帶著怒意。
丁春秋點點頭:“妙極!妙極!你自毀誓言,想要尋死,不怕我殺了你嗎?”
蘇星河并不理睬丁春秋的威脅,抓起身旁早就準備好的大石,扔到石桌對面,咚地一聲響,發出沉悶之聲,這一石足有兩百余斤,在他手中竟舉重若輕。
且穩穩落在石桌對面的距離,與他自身距離石桌的距離分毫不差,這份功力、眼力、準頭可見一斑。
“我來試試!”
段譽當即第一個坐下,他要解了這棋局,讓王語嫣對他另眼相看。
這棋局他在瑯環玉洞中見過,且他喜愛棋道已研究了許久,雖不曾真正破解開來,但若對方棋藝不佳,他也有著獲勝的機會。
若是最后大家都破不開,憑借他下了這么多手,亦是加分之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