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伯當撿了條性命,當下怒目而視,罵道:“無恥小人,偷放暗器,能傷得了你老子?”揮刀便向司馬林當頭劈去。司馬林雙手一分,左手鋼錐,右手小錘,和姚伯當的單刀斗了起來。
姚伯當膂力沉猛,刀招狠辣,司馬林則以輕靈小巧見長。
“青城派無恥,偷施暗器,大家一起上!”
秦家寨副寨主喝了一聲,一眾漢子早已躍躍欲試,當即撲了上去。將從王語嫣處得到的指點,趁著還沒忘記,正好現學現用,一一都用在了青城派一干人等身上。
原本之前的打斗,是青城派占著上風,這一次直接顛倒了過來,變成了秦家寨一方壓著青城派打。
場中兵器撞擊之聲響成一片,間中摻雜著青城派弟子中刀后的慘叫。
不過青城派眾人雖落在下風,但到底是一方出名的門派,底蘊更厚。很快就發現力敵不行,改而采取了防御陣勢,由掌門司馬林守正中,其他弟子背靠墻壁,結陣在掌門兩側,最中間的幾名弟子則負責施放暗器。
嗖嗖嗖!
暗器不停射去,雖未如何建功,卻騷擾性十足,射得秦家寨眾人火冒三丈。投鼠忌器下,攻勢都小心翼翼起來。
姚伯當大喝道:“草擬涼的,大家都后撤,用絕招。”
秦家寨眾人當即退開兩米,隨著寨主的一聲大吼,齊齊將手中長刀擲了出去。
原來秦家寨武功之中,有這么一門單刀脫手投擲的絕技。
每柄單刀均有十來斤重,用力擲出,勢道極猛,可不是一兩寸的鋼針所能比擬。二十余柄單刀呼嘯著而去,前方是青城派密集陣型,最前方之人要同時面對數柄飛來的重刀,這一式過后,必定要有人身亡!
青城派一干人等亡魂大冒,他們已看到秦家寨眾人在扔出手中長刀后,又從空間取出刀來,這意味著即使勉強抗住這一輪,還有下輪!
“這下青城派怕是要完蛋了。”
在段譽感嘆聲響起的同時,一道身影突兀地出現在了雙方人群中間,伸掌插入刀叢之中,東抓西接,將二十余柄單刀盡數接過,以左臂圍抱在胸前。
那身影好似無視重力一般,接完兵器,又于虛空毫不借力地一個橫移,落到兩派人群之外。隨著他腳步落地,嗆啷啷一陣響,二十余柄單刀盡數投在足邊。
青城派那些負責施放暗器的弟子,第一時間將暗器對準秦家寨,機括聲響,發出暗器。
“在我參合莊內,不得傷人!”
那身影淡淡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入耳,自有一股說不出的威嚴。
就見他單手一揚,青城派門人手中暗器連同飛在空中的鋼針,盡皆從弟子手中飛出,如乳燕投林般落到他腳邊,當啷啷落地。
與這些暗器同來的,還有秦家寨一干人等的手中鋼刀,仿若都受到了什么召喚一般,擺脫主人手掌的束縛,乖乖飛到那身影腳下。
“到此為止,這里是我的參合莊,由我慕容說的算。”
“表哥!”王語嫣驚喜地叫道,當即快步走了過去,來人不是慕容復是誰。
來到表哥身前站定,無視周圍人的目光,眼圈微微泛紅地抬頭看著眼前朝思暮想之人:“表哥你終于回來了,燕兒好想你。”
這還是王語嫣第一次這么大膽的主動坦露心事,且還當著周圍這么多人的面。
按照她以往的性子是不會這么做的,不過這之前慕容復對她有過保證,兩人關系算是確定下來,已無需再含蓄試探;另一個原因,是高寄萍高老大經常來她處閑逛,給她傳授了不少經驗,什么女兒家認準了的人就一定要主動爭取啊,什么要讓對方知道你的心意啊等等一堆良策…
周圍人一時間都有些目瞪口呆,既震驚慕容公子是如何突然出現的,又震驚他是如何將兩派的兵器暗器收走的,以及眼前這郎才女貌溫馨相望的一幕,頓覺口中被塞滿狗糧,說不出來的滋味。
段譽如遭雷擊,雙目失神。
木婉清眼中亦有所失落,不過隨即回復正常,有了父親只娶一個害得母親孤苦半生的反面教材,她是不要求情郎心中只有她一個,只要有她一席之地就好。
拍了拍抓著自己袖口的纖纖玉手,慕容復心中亦有所感動,暗嘆人果然是感情動物,對方將自己深厚的感情傳遞給你,如果不是很反感抗拒,就要反受其影響。
想著嘴邊掛起一個讓人見了安心又溫暖的笑容:“沒事了嫣兒,一切都好。你先下去,等我處理完事情,再陪你說話。”
“恩,燕兒等你。”王語嫣乖巧而淑女地下去。
自從確定關系之后,她喜歡在表哥面前自稱燕兒,這會讓她沉浸在幼時那種全身心依靠著表哥的幸福感中。她之所以不學武功,除了覺得武功無用之外,也是不想破壞這種幸福的感覺,她只愿當表哥身后輔助他的女人!
當然,不學武功不等于不升級,憑借著指點人武學帶來的獎勵經驗,已來到了30的等級,純靠等級將氣血撐了起來,不至于被人一巴掌就拍死。
“是慕容公子嗎?公子果然一表人才,器宇軒昂,是天下無雙的人物。老夫謝你剛才救命之恩,就不打擾您和表妹相聚了,這就告辭。”
姚伯當一咧嘴笑著說出一堆漂亮話,抱抱拳就要離開。
不離開還能怎么辦,等著被揍嗎?慕容復一出場露的那一手,直接讓他沒了半點爭斗的心思,連對面司馬林都拿不下,又拿什么去碰名揚天下的“南慕容”?
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啊,并非浪得虛名。
另一邊司馬林亦拱手客氣兩句,道別之后就要離開。
“等一等!”
慕容復抬手,兩方剛要動身的腳步又再次停住。不得不停住啊,武林之中實力說話,不是深仇大恨,強者發話就最好聽著,以免自討沒趣。
“我慕容家一向以‘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而聞名在外,意思便是朋友施我以恩義,我必還之以恩義。若有人以手段相害,我亦會以相同手段報復。講究一個有恩必報,有仇必還!”
慕容復目光淡淡望向姚伯當,“不知姚老英雄說的我家幾百年前欠你一百萬金子、一千萬銀子,可有此事?”
“啪!”
姚伯當當即給自己一個嘴巴,他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再不知好歹地訛詐下去,恐怕都無法生離此莊了:“慕容公子莫怪,都是我這張臭嘴亂說的,想請王姑娘回去作客,也好瞻仰一下前來贖人的慕容公子的風采,這才說了謊話。”
“你承認就好!”
慕容復微微點頭,繼續道:“吾家祖訓,沒有‘以德抱怨’這條,恕我不能就這么放姚老英雄回去。想讓我放你離開也不難,只需奉上金子百萬兩、銀子千萬兩,再把我婢女阿朱這處居住打斗損壞的物件補償上,任憑自去。”
“什么,你這是訛詐!”
“慕容公子你這欺人太甚了吧?”
秦家寨眾人頓時嘩然,也不管剛才畏懼情緒,仗著人多紛紛叫嚷起來。
“聒噪!”
一道冷哼傳入眾人耳中,頓時有股無形的壓力撲來,在看去慕容復時,身形仿若拔高了數丈,那俯視的目光壓得眾人一時無法呼吸,更別說開口說話了。
場面為之一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