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巨舶僅露出水面部分,就有五六米高,長二十五六米,寬八九米,三牙戰艙,可容納兩三百人。
不過顯然獨孤策帶來的這些船上,并沒有這么多人,每一艘表面上不過三四十人。
幾米的高度,對慕容復來說,與平地無異,一躍而上,雙腳卻平穩無聲地落于巨舶甲板之上,顯示出極高的輕功。
“殺!”獨孤家私兵先是一怔,繼而發一聲喊,向其沖來。不過這次和之前亂哄哄不同,幾個持槍私兵并成一排,一齊刺去手中長槍。
其余手拿刀劍的則從兩側向其逼近,互相之前始終保持著合適距離,可隨時支援同伴。
“這才像點樣子,有了幾分大閥精兵的風采。”慕容復暗暗點頭,不過也僅此而已,他就是看準獨孤閥沒有高手,才敢如此以身犯險。頭頂南慕容稱號,幾十個士兵,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這一次就是要上獨孤策痛上一痛,知道自己并不好惹。
下一瞬,慕容復已向長槍兵沖去,在其長槍刺來之時,募地向上躍起,又凌空一個翻身,正好腳踩長槍之上,一個借力已來到私兵頭頂,扭身橫掃,一排槍兵已撲了出去。
其他刀劍私兵回頭望來,都是一怔,對方一腳之下,一排槍兵立撲,生死不知。
敵人之強,遠超他們想象,根本不是他們所能抵擋的,一時間逡巡著不敢上前。
慕容復淡淡一笑:“既然你們不來,那便老實在一旁看著。”他抬手一吸,一桿精鐵長槍已落入其手。
身上氣勢猛的一爆,有藍色光芒溢出,下一瞬,人已到了半空,卻擺了個奇怪的姿勢,雙腳橫空,與身平齊,雙手捧槍。
身上藍芒蔓延至槍尖,槍頭一點如蓄力壓縮一般,璀璨得耀人眼目。
他整個人保持這個姿勢,從半空落下,及至甲板之時爆喝一聲:“中平一點!”
手中長槍刺出。
“轟!”
柚木做成的紅棕色甲板,在此一擊之下,承受不住炸裂而開,木屑飛濺,形成一個不規則的大洞。
長槍氣勁不減,繼續向下刺去,慕容復整個人從破洞消失。
“轟轟!”
幾道炸裂之聲接連響起,巨舶船體隨之晃動,私兵們互相瞅了一眼,分別從對方眼中看出駭然之色。
對方這是要拆船嗎?
這簡直是從來沒聽說過的瘋狂之舉!
“嗖!”
慕容復的身影從破洞躥出:“中平槍法的大覺奧義,效果看來不錯。”目光透過空洞,掃了眼下面不斷往內冒水的船底。
“漏水了漏水了!”船艙有人跑了出來,大喊大叫,巨舶之上頓時亂成一團,有人想下去補救,有人已果斷跳船…
“你,你干的好事!”
獨孤策被人救起,穴道也終于解開,渾身濕透的樣子十分狼狽。不過也顧不了這么多了,遠遠對著慕容復大叫起來。
這些巨舶自非他一人所有,乃是獨孤閥的財產,他主動請纓前來收降巨鯤幫,以保持對宇文閥掌控海沙幫后的對抗。若是這些船沉了,他就是收編了巨鯤幫也是有過無功,這少閥主之位,恐怕就要換換人了。
“獨孤兄,莫要如此大脾氣,不過船頭漏了些水而已。打撈上岸,修修補補也許還是可以用的。若再這么大脾氣,我可不敢保證其他船只也是完好無損。”慕容復站在船頭,搖扇輕笑,衣襟隨江風擺動,身后一眾獨孤私兵,眼帶懼色,并不敢靠近。
“你!”
獨孤策陰鷙的臉上露出掙扎神色,片刻后忽然仰天哈哈笑道:“慕容兄好手段,先前是在下莽撞了,還請下得船來,策親自奉酒賠罪。”
“不敢當,賠罪就不必了,本來就是誤會而已。”慕容復飛身而下,穩穩的落回巨鯤幫船頭,身后那艘巨舶不斷入水傾斜。
“既如此,那小弟告辭了。”兩人假惺惺互相客套了一陣,獨孤策抱拳說道。
獨孤策帶著十艘巨舶,其中一艘被其他船只拖著,灰溜溜往江北撤去。
云玉真眨著一雙妙目,盯著慕容復猛看,眼中炙熱到自己根本無法也不想掩飾,一旁陳老謀有些擔憂的說道:“慕容公子小心了,這獨孤策面相陰鷙,是個心胸狹隘之人,此事恐怕不會這么善罷甘休。”
慕容復神色淡然,毫無所懼:“無妨,咱們也過江去吧,早些把云老爺子安葬。”
一行人回到江北,途中又遇上了巨鯤幫的救兵,不過很顯然慢了一步,便合流在一起。
岸上駐守的官兵并未對他們有任何阻攔,相反還熱情地打著招呼。
這些地方上的幫派,雖在逐漸做大,可這是皇上都不管的事,他們這些守兵操得什么心。況且經常還有“孝敬”獻上,相處的更是融洽。
巨鯤幫駐地并不在城內,而是沿河北上四五里,有一座水寨,距離江都、揚州俱不甚遠。
水寨引水向東,水面頗廣,以高高的柵欄隔開,內里停著上百船只,其中一艘頗為高大,乃巨鯤幫首艦--巨鯨號,三桅三帆,船只結構顯然與大隋官方的幾牙戰艦不同,速度更快,更適合跑在寬闊的海面上。
“怎么,你們巨鯤幫還有海上的生意?”慕容復有些意外的問道。
“和東溟派有些生意上的往來,三桅帆船比大隋常用的牙式戰艦跑的更快,可以節省大量時間。”說到海運,云玉真語帶興奮的介紹起來,看起來她對海事一項的確很有興趣和擅長。
“小姐,你陪著公子逛逛,我們去召集分散在外的兄弟們回來,今晚就選立新的幫主。”陳老謀告一聲罪,拉著卜天志離開。
“老謀叔!”
云玉真手伸出一半,陳老謀已走得遠了,只剩下他們兩人,頓時有些扭捏起來:“慕容大哥,離飯口時間還早,不若我們四周轉轉?”
“好,那就勞煩云小姐前面帶路了。”
慕容復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人并排而行。
逛了一圈,慕容復發現,巨鯤幫的駐地還是頗大的,目光所及之處,粗略算了算就有兩千來人。如此規模,才算是能和海沙幫抗衡一二,看來之前江上的確是是來不及調動人馬。
除此之外,還有著不少玩家。
果然再小的幫派,只要能賺錢,就是有人去的,而私鹽的銷量自是非常不錯。
玩家們離得遠遠,議論紛紛。
“唉,慕容復怎么在這?這是和咱們咱們幫主搞上了?”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這叫強強聯合。”
“慕容復此人合縱連橫能力頗強,果然這是要復國的節奏嗎?”
“遇事不明,論壇看帖。我搜了下,也不知慕容復怎么出現這的,在江上和任少名打了一架,又和獨孤策打了一架,雖然視頻不夠清晰,但還是頗爽,八成是在英雄救美。”
“慕容分區有玩家在召集同門,要一起搞宇文化及,似乎是師門限時任務,獎勵非常不錯。這個任務看起來很不一般,連慕容復自己都親自趕來江北,不知道咱們能不能趁機撈一杯羹。”
“你門下異人似乎也頗多啊。”
慕容復目光掃了眼周圍議論紛紛的異人,他們說話的聲音,八九成都被他清晰聽到。和其他NPC不同,他是沒有屏蔽的,而其他人,則在一些關鍵信息上,無法聽到。
“大概有著十幾萬吧,不過并無多大用處,海沙幫來襲之時,只需開啟‘劇情模式’,這些異人便等于沒有一樣。”
云玉真踢著路上石子,此時心頭各種滋味俱呈,又是傷心悲痛、又是甜蜜羞澀、又是六神無主、又是忐忑迷茫,感覺人生從未有過此刻這般,以后恐是也難以忘記。
慕容復微微頷首,海沙幫以勢壓人,在實力不如人的情況下,主動發起門派戰只有死路一條,這樣一來,玩家自然派不上用場。對方不使用異人,他們自然更不敢主動發起異人戰術了。
兩人在寨子轉了幾圈,不知不覺中出了寨子,來到外面一處僻靜所在,四周植被茂密,人跡罕見,只遠處能寥寥看到些許玩家。
“聽聞玉真小姐自創一套輕功‘鳥渡術’,位列‘奇功絕藝榜’之上,不能在下能否見識一二?”慕容復驀地開口問道。
“啊!”
云玉真驚呼一聲,俏臉浮起一團紅暈:“的確有此功,也不知誰傳出去的,弄得好似天下人都知道了一樣,怪丟人的。”
“哪里,能令天下皆知的事情,自然只有‘天道’有這個本事。既得天道認可,此功自然是其過人之處,玉真小姐不必妄自菲薄。”
奇功絕藝榜,收錄的都是一些偏門或是有特殊技巧的武藝,可以算是靈機一動或是妙手偶得,未必很強,但卻有點意思,突出在一個“奇”字上。
云玉真整理了下衣服,認真說道:“慕容大哥你的恩情,小女人無以回報,就用這套輕功聊表我感激之情吧。”
“鳥渡術者,乘天地之正,御六氣之辨,以游無窮氣,此為鳥渡術之精髓所在。至物我兩忘,以神遇而不以目視。官知之而神欲行,御風如架大鵬,天地之間自然任我翱翔!若此,輕功一成,瀟灑如鳥,自由飛翔,無不寰轉如意。”
云玉真說了一套功法口訣,接著就在空中演示起來,身形來回飛翔,翩翩若鳥,勁風拂過,吹得她衣襟獵獵向后,勾勒出嬌軀曼妙曲線,渾若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