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密室之中,不斷有奇怪的光芒放出。
林無度怔怔看著這些有重量的光芒,從自己的手中滑落,從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里鉆出。沒有任何一種詞匯能夠形容這種光芒,它們并不屬于任何一種已知的顏色。
老天師變異成的蠕蟲,似乎保留著自己的意識。
如果。。。他的意識還屬于正常人的話。
“我奪走那個小混蛋身體的時候,何等的痛快!憑什么我這樣的人要受身體衰老之苦!那種小畜生卻能活蹦亂跳!”
老天師言語之間,竟然是對自己的兒子嫉恨無比。在他這種人看來,兒子也只是自己的一種財產,是自己的一種分身。所以他溺愛兒子,是因為他內心的自私,覺得自己就該得到最好的東西。
而后來變異成蠕蟲,能夠奪走兒子身體時,他毫不猶豫動手了!
之前老天師所有的溺愛,也在這一刻露出了恐怖的真面目。他之后對兒子剩下的,也只有源源不斷的恨意罷了。
奇怪的光芒接連不斷!
老天師變成的蠕蟲怪,腦袋仿佛是跟鉆頭一樣,不斷地往墻角擰轉。仿佛在嫌棄力量不夠大一樣,身體還在不斷的膨脹變大。
從他鉆出的缺口之中,一陣強烈的氣流吹拂而來!林無度急忙啟用大日不動功的功法,才勉強站穩腳跟。
這一陣氣流,如同洪荒巨獸的咆哮,帶著勢不可擋之勢。而蠕蟲鉆出的洞中景象,更是讓林無度大吃一驚!
“那是另外一個空間!”
林無度驚訝地看著眼前空間的情景,這一切超乎了他的想象,里面是一個透明玻璃一般的建筑。
在那之中,許多樓梯和走廊上上下下交替著,讓人看著就眼花繚亂。
而在那一個個大門上,用數字寫著一個個代碼。
四二九、四三零。。。。。。
“彌勒告訴我的數字,難道是在這里起作用的?”
林無度急忙啟用靈視,很快就找到了那扇寫有四一六代號的門。
一切秘密,都隱藏在那扇門之后!
未等林無度來得及反應,蠕蟲鉆出的洞已經有一人大小,從洞內往房間里吹來的氣流也忽然改變方向,開始要把林無度吸入其中,
“不好!”
林無度下意識用刀插進地面,擴大身上大日不動功的金光,但也無濟于事。
因為整個房間,都被吸引了那個空間里!
林無度看到眼前天旋地轉,他腳下無根,只能隨著房間一起被異空間吞沒。房間隨著氣流,直接在那棟透明玻璃般的建筑上撞成碎片。
林無度運著不動功功法,在一個玻璃走廊的地面上撞了之后,反方向飛出又落在了天花板上。
這里似乎是有重力的,林無度發現自己能夠在玻璃建筑的表面上站穩,但并沒有上下左右之分。天花板和地板,不過是相對位置不同罷了。
“吼!”
一聲野獸的咆哮!
林無度及時閃身,從暗處冒出的天師蠕蟲旋轉沖過,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林無度!把身體交出來!”
蠕蟲的身體上出現了一個蒼老的臉,正是臉色猙獰的老天師本尊。他鉆開通往這個空間的洞,依然是想創造機會,奪取林無度的身體。
他的外皮柔軟而粗糙,在建筑之間不斷扭曲,看起來惡心而詭異。
但周圍的玻璃建筑倒是比看上去結實多了,就算是被蠕蟲的巨力擊中,也最多只留下一些劃痕。
“還不去死?”
林無度揮出一刀,玻璃建筑上立刻出現了幾道刀痕,比蠕蟲留下的痕跡還要深很多。但是即便是他的攻擊,也沒有能夠傷到這棟奇怪的建筑。而且一旦出現傷痕,建筑還會自我愈合。
“嘩!”
天師蠕蟲噴出一口酸液,打在墻壁上滋滋作響。它在這種方向錯亂的空間之中,反而有一種如魚得水的感覺。
林無度閃開之后,幾次反擊都接連落空。
這種扭曲的空間之中,他還在慢慢尋找方向感。玻璃建筑之中因為方向錯亂,距離感也變得異常模糊,腳下更是混亂。有時候不小心踩上一個臺階,就會發現眼前的情景完全不同了,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
經歷了幾次暈船一樣的體驗之后,林無度忽然領悟到了此處的距離有何特性。他揮刀的手,也慢慢穩定了下來。
天師蠕蟲在另一次攻擊之中,忽然間發出了一聲刺耳至極的尖叫。原來是他的腹部被林無度斬中,無數膿血帶著寄生蟲從體內流了出來。
“你、你竟敢傷我!”
就在蠕蟲身上人臉露出憤怒表情的時候,一道刀光正好砍在他的臉上!
更多的血!更多的刀光!
林無度現在揮出的刀無比準確,同時無比狠辣。
就像是每一次斬擊都有自己的意識,兇猛地撕扯著怪物扭曲的身體。天師蠕蟲被切成無數小段,林無度卻沒有放松手臂,用無數刀光將怪物的尸體也削成肉沫!
最后,才猖狂完的天師蠕蟲在地上變成了一灘紅學,沿著錯綜復雜的邊緣流動。這似乎引發了玻璃建筑的自凈機制,隨后立刻有如同水溝的結構出現,引導著血液流走到了虛空之中。
直到現在,林無度才看見玻璃建筑的外面,是徹徹底底的虛空。
在外面,是黑白交加不見邊際的世界。
這里如同一片大海,它不見邊際,它不知道通向何處!
林無度別無選擇,他看向了那一扇寫有數字四一六的門。
“四。。。一。。。六。。。”
彌勒生前的遺言,不斷在林無度耳邊回蕩。
那扇寫著四一六的門,并不是和建筑一樣是玻璃形狀,而是一扇普普通通的木門。而且這個木門還充滿了滄桑感,上門還有一個按鈕。
“這是。。。門鈴?”
林無度一度習慣性將手放在了“門鈴”前。
猶豫片刻之后,他按下了按鈕。
叮咚!
門內傳來了拖鞋聲。
在林無度訝異的時候,四一六木門打開了。
門后露出了一個矮小的人影,渾身都用黑布一樣的衣服裹著,兜帽下露出一張不知性別的臉。
“你是送快遞的?”
此人問道。
“我找瓶中人。”
林無度發現自己意外地平靜。
“我就是。”
眼前這個矮小的人,面無波瀾地回答。
林無度懷里的御筆,開始發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