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看到漢克真的一臉驕傲,溫良幾乎認為他是指桑罵槐。
心里不由嘀咕,這到底是哪個有才的老哥做的這事兒,忒缺德,還有你好的不學,壞的倒是學挺溜。
他跟武婧兩人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睛里的無奈和好笑的意味。
“好吧漢克,臥槽這個詞確實很厲害,這正是漢語的厲害之處,比如說你在說這個詞的時候,前面的一個字讀重音,是表達驚訝贊嘆的意思,像我這樣說‘臥⤵︎槽’。而你要是對一個人不爽,你可以把前面一個字讀輕一些…”
溫良開始一本正經的教他們漢語,惹得武婧忍不住想笑,就從桌下悄悄掐了他一下。
這個家伙看上去長得帥,其實這三年高中學壞了不少,以前的他可不會這樣。
武婧突然就有點淡淡的遺憾,高中三年她的生活是精彩而又忙碌的,只是似乎兩個人聊天過程中都是她在說而他在聽,曾經有那么一段時間她幾乎忘記了除了他樣貌以及站在自己前面的背影,而模糊了其他。
這三年,他到底是經歷了什么,才會有現在這么大的成長?
而在這樣的美好年華里,他的所有成長似乎都與自己無關,想起來還真有點小失落。
但武婧從來都不是傷春悲秋的性格,即使是黛玉葬花她也會是拿著鋤頭以力劈華山之勢砸個大坑出來,她很快把那些情緒摁死在心底。
她把話題又帶回了正軌:“其實不管學習什么語言,環境永遠都是最快的提升方式。如果把你們丟在中國幾個月,保證你們很快就可以學會,就像我的英語,也是在去了美國才突飛猛進的。”
“中國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國家,我想我們以后還會來的。”
“非常歡迎。”
溫良不可能真的成為三個老外的向導,他來省城是有正經事,而羅伯特三人也不可能真的就拉著溫良帶他們游玩。
又聊了一會兒,溫良提出把他們送回酒店,剛好順路。
最后又交換了社交賬號,企鵝他們是不用的,臉譜倒是沒問題,就是溫良需要注冊賬號,重來到這個年代,他在小縣城還真就沒有接觸過這東西。
還是上了大學,才明白并且翻墻注冊的。
分別的時候,溫良把車上攜帶的自己家T恤當做禮物送了三人每人一件,羅伯特三人笑著說回到美國之后再給他回禮。
這算是溫良兩世的新奇體驗,畢竟前世也從來沒有交外國朋友。
他明白,其實從他回到這個時代之后,一切早就不一樣了。
曾經那些‘過往’,溫良不會再走一遍,對于他來說,未來的每一天都跟現在一樣,是一種全新的體驗。
如果沒有什么改變,那回來的意義在哪里?
普桑車上,溫良目不斜視的開著車,那模樣像是一個剛學車的新手,武婧則坐在副駕駛,就這樣看著他。
“小良子,我發現一件事。”
“什么事?是不是發現我的顏值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尤其側顏完美到爆炸。”
“這正是我要說的。”
武婧毫不掩飾自己嫌棄的意思,“我發現你現在臉皮越來越厚了,估計得有城墻那樣厚。”
“武大小姐你不要冤枉人啊!”
“我哪里冤枉你了?你自己說你這臉皮是不是跟城墻一樣厚?”
“當然不是了,城墻的厚度才多少米?按照一些古跡的記載,很多大城的城墻厚度不過丈二有余,也就六七米那樣,你可以拿地表到地核的厚度來跟我的臉皮來對比才恰當。城墻怎么能比,可還差得遠!”
武婧眼睛瞪大,果然小良子不再是曾經那個質樸的少年了,竟然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她呸了一口:“真不要臉,看來以后應該把你扔進戰場,核彈都炸不透。先不說其他的,還有你今天說我是你女朋友這賬咱們還沒算呢。”
“你不也沒否認嗎?再說了,像我這樣的男朋友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錯過這村可沒這店了,你說實話心里有沒有那么一點竊喜。”
武婧心中一跳,表面上倒是沒有表現出什么,但尚且還沒有成為妖孽的內心自然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切,竊喜你個大頭鬼,我那是為了不讓你在外國友人面前丟臉才沒有拆穿你,麻煩你這位同志不要給自己貼金。真是不光不要臉,還越來越自戀了。
我跟你說,你這樣的除了好看點,其他也就一般般吧,想要得到哀家的寵幸還差點火候,繼續努力戒驕戒躁,說不定我會給你一個端茶倒水的機會。”
這就是武婧,她不會因為自己優秀就端著,和很多人都能談得來,但很多時候,越是親近的人就會發現她內在的能言善辯嗆人也是一套一套的,跟溫良說話的時候也不會因為他帥讓著他。
她可是溫良的大姐大,哪怕是曾經的。
溫良早就習慣了她這種說話方式,搖搖頭:“那還是算了,你武大小姐追求者從省城都到我們小縣城了,我要是再不知趣的湊上來,也只能變成三千弱水中不起眼的一瓢,說不定還會被人套麻袋。”
武婧瞪著他,輕輕打了他肩膀一下:“你不是的,溫良。”
“什么?”
“即使是弱水三千,你也是最特殊的那一瓢。”
溫良啞然,扭頭看了她一眼,道:“對我評價這么高?既然這么會說話,那就再多說兩句。
前些天我還生病去看醫生,你猜醫生怎么說?”
“生病?醫生怎么說?”
武婧雖然覺得溫良不像是說什么好話,但心里也有點擔心。
“醫生說沒什么大毛病,就是生活有點苦,還有點低血糖,需要有人對我多說些甜蜜的話。”
武婧翻了個白眼,就知道沒什么好話。
“那你去找你家蘇棠,她比較甜,正好可以彌補這些。”
“但醫生還說了我最近濕氣太重,需要親熱解讀,你說這個要怎么辦?”
啪啪啪!
“親你個頭,溫良你現在怎么這么貧,我打死你。”
“別打了別打了,我還在開車呢,安全第一,行車不規范,親人兩行淚!你真想咱倆做亡命鴛鴦啊。”
武婧氣得有點牙癢癢,突然感覺自己有點治不了這個小良子了,念頭一轉,她魔術般的露出溫柔笑容,語氣都變得酥麻入骨起來:“那溫大官人,請問您想要怎么親熱呢?”
致命危險!!
溫良坐直身體,目不斜視義正言辭道:“親熱?那是什么?我還是個孩子,不懂那些。咱們還是先談談你們協會領導打算訂購服裝的事吧,這可是正事,不能耽擱。”
“溫良,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現在這個樣子特別無恥又無賴。”武婧徹底拿溫良沒辦法了,但好一會兒后…
噗嗤!
武婧又一下笑了起來,整個車內像是春風入懷,滿山遍野的花兒都變得爛漫。
他們之間的那種淡淡的陌生疏遠隔閡等一切不好的東西,似乎一下就消失不見,又像以前那樣親密。
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