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蘇棠下來。
手里拿著一摞畫稿,畫稿上并非是什么新奇的東西,而是溫良根據后世見聞以及當下最火熱的奧運創作的文化衫。
這個時候,關于奧運的各種衣服并不稀奇。
但溫良的有點不同。
他把后世某小白的那種廣告策略運用到文化衫上面,把那些或文青或正能量的句子或是搬運或是糅合了一些。
這些句子以及正能量雞湯混合成各種圖案,就會形成一種獨特的魅力,那是超越了這個時代但卻會被這個時代快去接受的力量。
雞湯的力量,沒有人知道它是什么時候開始流行起來的,但在如今這個時候,還遠不是十幾年后大家都已經喝出抗性的時候。
它能迸發出的能量,絕對會讓人大吃一驚,甚至超越了你的想象。
聽懂掌聲!
呵,呸!
即使是在十多年后,各種雞湯夾雜不知道多少私貨混合成的成功學依舊大行其道,不知道多少人在這其中賺得盆滿缽滿。
溫良不賣這些,他只想賣他的衣服賣設計賣情懷,他不生產雞湯,他只做雞湯的搬運工。
不止是雞湯,還有一些關于時下最火游戲魔獸的一些操作,如今70年代的魔獸正處于各種意義上的巔峰,其帶來的力量同樣不可小覷。
這些東西有些是借鑒,但后來就加了自己的一些腦洞。
實際上你要讓溫良來設計,他肯定是不行的,但他前世本身就做過網店,在上面賣過各種服裝,對于一些經典暢銷款式還是有比較深刻記憶。
那是現在都還沒出現的東西,溫良拿來用毫無壓力。
“蘇棠,你真的很厲害,‘掃眉才子知多少,管領春風總不如’也不外如是。”
一邊翻看著畫稿,溫良嘴里贊不絕口,要不人家后來怎么能成為最年輕的頂尖建筑設計師之一呢。
他自己當初連畫帶描述的東西,他擔心他自己都不一定能看懂,蘇棠竟然大部分都能畫出來,這份天賦如果去學繪畫說不定也能很快出人頭地,混一個天才美女畫家的稱號。
蘇棠臉色緋紅,眼波流轉似有嗔意,若不是看出溫良是真的夸獎,她幾乎是以為在打趣她了。
在她心里,溫良才是真正的厲害。
雖然他畫的不好,字寫得也一般,但字里行間的才情無可掩蓋。
“別亂說,我跟掃眉才子的才情比起來可差遠了,而且我現在只是在你原有的基礎上進行還原出來,要說厲害還是你最厲害,這些東西你讓我想破腦袋我都想不出來。”
“哈哈哈,幸好這里沒其他人,不然看我們商業互吹肯定感覺很搞笑。”
現在還沒有商業互吹這個詞,但不妨礙蘇棠理解其中的意思,她瞇起眼睛笑了起來,這是她最近才認識的溫良,總會有一些稀奇但聽起來非常有趣的詞冒出來。
溫良剛好把所有畫稿看完,倆人又找到一些有小問題的地方,然后蘇棠就一一修改著,不知不覺就坐到了一起。
溫良就這樣看著眼前這個明媚而又認真的女孩,恍若隔世。
房間里很安靜,外面的一切東西似乎都和現在這個空間無關,無論是蟬鳴、還是夏風,就連光線都不愿意驚擾兩人,悄悄的斜到了另一邊。
房間很大但又似乎很小,小到兩個人的呼吸和心跳聲都仿佛在對方耳邊響起,又近到溫良幾乎能夠看清蘇棠爬上桃花的臉龐柔順的絨毛。
所謂有美一人,清揚婉兮,后面還應該接一句燦如春華,姣若秋月。
溫良不知道掃眉才子到底有沒有名聲那么厲害,可此時此刻,就算蔡文姬在世在他眼里也比不過蘇棠。
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就像是夕陽下脫韁的野狗一樣喪心病狂著,但他完全不想去管,且讓它瘋狂吧。
最好——時光可以在此凝滯。
蘇棠的臉越來越紅,到最后干脆像是放在鍋里被煮熟的小龍蝦,從臉蛋到耳根猶如云霞滿天。
“蘇…”
她慌亂的退開,起身道:“溫良,對不起,我…我還有點沒準備好。”
話說完,略顯踉蹌的跑回了自己屋,把頭往被子里一鉆。
“完蛋了,丟死人了,怎么辦?嗚嗚嗚。”
蘇棠很清楚自己的心意,她因為家庭的原因,從小就獨立聰慧,待人接物也都很有分寸,但只有面對溫良不一樣。
也唯有溫良不一樣。
溫良:“…”
不是,你想準備啥啊你倒是說一下蘇姑娘?
我就是想謝謝你。
好一會兒,他拿起桌上的畫稿,也顧不得還有幾處需要修改的地方,沖著蘇棠的房間喊了一聲:“蘇棠,那我就先回去了,等我回頭有空了就請你吃飯。”
“嗯…”回應溫良的是比蚊子嗡嗡還小的聲音。
——她自己都聽不到!
生活從來沒有容易二字,不說青春年少,就是人到中年也依舊有很多人不懂這個道理。
溫良從回到這個年代之后,馬不停蹄的把精力投入到了賺錢之上,因為他比所有同齡人更深刻的明白錢這東西的重要性:任何你想要的花前月下,你喜歡的海角天涯,你憧憬的四海為家,你惦記的歲月如花,都需要一定的物質基礎。
不一定要大富大貴,但必然花費不菲。
他也想要享受生活,甚至他現在無時不刻不想著去找到魏鶯時,嗯,最好還能帶著蘇棠一起周游天下。
但可能嗎?
他明白現在想這些是在想屁吃,但他如果做到從不愛錢杰克馬那種程度,或者次一點到不知妻美東哥那種程度,困難一定會被無限縮小。
年輕時候最應該做的事,老祖宗早就告訴了我們: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如果他還是高中生,那他最重要的任務自然就是學習,可他已經畢業了,并且即將成年。
從回來之后,溫良馬不停蹄的一直拼命做事,不是他不懂生活,而是他太懂生活的真諦,才不能讓那些曾發生的事重蹈覆轍。
高中政治課其實里面有非常多當初我們只是去背誦而沒有深刻理解的一些東西,諸如物質基礎決定上層建筑一類,現在社會,錢就是一切的基礎。
溫良很珍惜不知名存在給他重來一次的機會,他更感恩前世經歷的種種苦難之后讓他蛻變成一個強大的自己。
因此他才更不能辜負重來一次的機會,拖延癥這種東西,早在前世就被拋到了九霄云外。
成為杰克馬那樣的大佬,溫良沒想過,他現在只想在應該拼搏的年紀里橫沖直撞像少年啦飛馳在青春的路上馬不停蹄一騎絕塵。
從蘇棠家里出來后,溫良開車直奔他堂哥溫仁的服裝廠而去。
服裝廠叫溫馨服裝廠,是大堂哥溫仁和堂嫂周馨兩個人名字的結合。
說起來,大堂哥和堂嫂兩人是青梅竹馬,大堂哥溫仁成績不好,初中畢業被送去當兵,而堂嫂是高中輟學去打工。
后來兩人一直都有寫信聯系,堂哥從部隊其實一開始是專業到縣里一個公職單位里面,但他鐵了心出來自己干。
那段時間跟溫良大爺鬧很僵,就連開廠的錢除了他自己在部隊存的,大頭還是跟溫良爸借來的。
廠子開了起來,沒辦法下大爺溫有福也不得不妥協,接著就是給大堂哥相親找媳婦兒。
其實,以溫家和大堂哥的情況,在農村娶個媳婦兒簡直是輕松到不能再輕松。
可惜相了幾十個,溫仁都沒有看上的。
溫良大爺差點被氣到住院,后來才明白原來是因為周馨。
堂嫂周馨家里條件并不好,下面一個弟弟一個妹妹都在讀書,她爸的腿腳還不利索,家庭比較貧困,要不然以堂嫂的成績最不濟也是能讀個本科的。
說溫家看不上堂嫂家吧,倒也不至于,主要是大堂哥能找到更好的,十里八村任他挑的那種,但沒辦法千金難買他愿意。
最后這婚事就算定下了。
不過堂嫂性格外柔內剛,比較要強,她一開始幫著堂哥把廠子做起來之后,看到電商網店很有前途,就開始做網店。
大概多半年時間,雖不說多紅火,但遠比一般打工要強的多。
現在唯一比較愁的是,兩口子竟然還沒有要孩子的打算,大爺大娘每天不知道要嘮叨他們多少回。
服裝廠就在鎮的邊上,這里未來會成為一大片工業區,溫良對這里再熟悉不過。
他直接就闖入到辦公室里面:“仁哥,仁哥,快來幫我看看這些東西能不能做出來。”
溫仁被溫良嚇了一跳:“小良,不是哥說你,你說你現在好歹是個名牌大學生,能不能穩重點?”
Pia嘰,畫稿被溫良丟到辦公桌上,上面畫的東西被收入眼底,大堂哥唰的一下站了起來。
溫良準備收拾畫稿。
“要不要我先出去穩重后再進來?”
“穩重啥啊穩重,像你這樣年紀輕輕就該有沖勁。”大堂哥眼睛就沒離開那畫,一把抓住,語氣那叫一個義正言辭。
“小良,來,過來我這坐,我跟你說你這點做得很好,有沖勁,非常好!我很看好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