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哥,我是不會放棄的。”山花說的很堅決。
秦國強點點頭。
東莞仔笑道:“阿花,我看你是不撞南墻不死心啊!”
山花笑道:“我是撞了南墻也不會死心的。”
東莞仔挑起粗粗的眉毛一臉驚訝,然后點點頭表示我服。
山花咯咯笑了。
其實秦國強知道山花不會放棄,她和山雞一樣的倔強。
這時候來了送貨車。
“東哥,替我照顧強哥,我去卸貨。”山花說完急匆匆跑出去了。
東莞仔看著店門外發呆。
秦國強道:“還愣著做什么?趕緊去幫忙。”
“是,強哥。”東莞仔跟著跑了出去幫助山花卸貨。
秦國強坐到凳子上,點了支煙,透過門口看著一面擦汗,一面搬貨的山花心想,阿花是一個能吃苦,有夢想的女人,難得!
這時候,店外跑來一個十六七歲的瘦高少年,立刻伸手幫著一起卸貨。
山花看看少年,停下手里的活兒問:“阿興,你的臉怎么了?”
“沒事。”少年阿興帶著幾分苦悶回了一句,低頭干活。
東莞仔一看就知道阿興臉上的傷是被拳頭打的。不過這在他眼里很正常。這個年紀,不打架才不正常。
卸完了貨,阿興轉身朝村外走了。
“阿興,喝瓶汽水再走!”山花喊道。
“不用了阿花姐。”阿興頭也不回。
山花看著少年瘦弱的背影,擦擦臉蛋兒上的汗,然后進店給東莞仔打開一瓶汽水。
東莞仔搖搖頭笑道:“我不喝這個。”
“對了,東哥喜歡喝啤酒。”
山花給東莞仔打開一瓶啤酒,東莞仔仰頭半瓶進肚。
“強哥,汽水給你喝。”山花把汽水放在秦國強身邊的柜臺上,自己去灌了一肚子涼水。
秦國強心想,這生意讓她做的,自己連瓶汽水都不舍得喝。本想給山花出些主意,轉念一想,他決定還是讓山花自己去解決困難,這樣才能鍛煉她的能力。
反正這小店的生意好壞無關痛癢。
打定主意,秦國強起身道:“阿花,我和東莞仔就不打擾你了。”
“強哥,這就要走啊!”山花有些不舍。
秦國強點點頭,笑道:“繼續努力吧!”
“我會的強哥。”山花點點頭。
山花看著秦國強的車遠去,剛轉身一個小女孩兒急匆匆跑來。山花認識,這是村中她曾經調查過的那家老人家的孫女,叫做憐憐,今年十一歲,可還沒上學。
“花姐,花姐,大事不好了,阿興哥他老爸被三個人綁起來了。”憐憐上氣不接下氣的對山花報告。
“你說什么?綁哪里了?”山花有些懵。
“就綁在村東頭的大樹上呢,那個人可兇了,要用皮帶抽阿興老爸呢!”憐憐道。
“那人是誰?”山花又問。
“是沙海幫的人。”憐憐六合汗水的小臉滿是驚恐。
對于漁村的人,說起沙海幫基本上都談虎變色。
山花想想阿興的臉,加上阿興頭也不回走出村子的樣子就知道出事了。
“趕緊帶我去。“山花道。
憐憐點點頭轉身就跑。
“等等。”山花想了想,轉身回了店中。
憐憐看著山花進了店里,又出來,再鎖上門,這才和她一起奔向村中,直接來到了村東頭。
放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人。
此時正好處在忘海日,各村很多人都聞風趕來。所謂忘海日指的是漁民們出海數天后回村的修整期,大概兩三天的時間。因為出海太過勞累,所以在這兩三天里都不再想大海的事,專心修整,故名忘海日。再出海,至少要五天以上的時間。
“讓一下。”
山花擠進了人群,看到大樹上幫著不僅一個人,而是兩個人。山花認識,他們是阿興的父母。
三個黑衣漢子站在漁民圍成的空地里,其中一個梳著平頭的胖子拿著皮帶,甩的啪啪響。
“你們誰看到阿興那個爛仔了,趕緊把他交出來,不然我就打死他的老豆老母!”
說完,他用閃著兇光的小眼睛掃視著眾人。
漁民們鴉雀無聲。
胖子嘴角抽動一下,狠狠道:“都不說是吧,好!”點點頭,舉起皮帶朝綁在樹上的阿興老爸走去。
阿興老爸三十多歲,瘦骨嶙峋,暗褐色的皮膚是經過海風洗禮的。
他看到盤子走來,嚇得打了個哆嗦。
阿興老媽立刻哭著求道:“求你,我們真的不知道阿興去哪里了。還有,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胖子道:“少他媽裝糊涂,他拿著一筐魚去九龍城賣,你們不知道?”
“我們真的不知道,昨天打上來的魚一共七筐,都給了你們,你們可以去問問收魚的。”阿興老媽解釋道。
胖子道:“我問個吊!這還用問?你們一定是打了八筐魚,只上交了七筐,剩下的一筐讓你們的兒子偷偷的拿到街上賣。”他用皮帶的頭輕輕拍打著阿興老爸的深陷的臉頰,“知道嗎?這可是犯了大錯。東村的阿海一家什么結果你們都忘了?草,還他媽敢偷著賣魚?找死!”
“江哥,我真的,真的不知道。”阿興老爸戰戰兢兢都。
“不知道?我抽你幾鞭子就知道了。”說完,胖子后退一步拉開距離,舉起了皮帶。
山花要上前制止卻被一只手拉住了衣襟,她回頭看看,是阿海的大兒子阿吉。
阿吉吃過沙海幫的苦頭,所以他不想讓山花冒險,趕緊對山花搖搖頭。
啪的一聲響,接著是一聲慘叫。再接著便是漁民們的一陣悚然騷動。
“操你老母的,你說不說?”胖子罵道。
“江哥,我真的不知道啊!”阿興的老爸幾乎哭著說。尋常的人,哪怕是個剛強的漢子面對皮帶的抽打也會害怕的。
“不知道是吧,那我抽你老婆。”
說完,胖子走到阿興老媽面前。
“求你了啊!”阿興老媽頭發散亂,哭唧唧的,直接嚇尿了。
山花看看周圍的人呢,都不忍心看,紛紛側頭。但這么多人卻沒有一個上前制止的。
她知道,他們都是尋常漁民,不敢招惹沙海幫,怕丟了性命的。
“草,你哭我就不打你了?”胖子舉起了皮帶。
“住手!”山花接著上前一步,口中響亮的一聲嬌叱。
三個漢子同時看過來,眾漁民的眼睛也看過來。
山花昂首挺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