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悲傷籠罩
再過半日，林衍等人終究是來到了這座如同深淵巨獸的黑色魔山。
林衍從山腳下抬頭望去，黑色云霧籠罩了整個山體，看上去恐怖嚇人，什么都看不見。
一道陰風從山上吹下，有些冷。
很快，風里隱隱飄來一陣聲音，似乎是風聲，又像是某種鬼物的低語。
“看來祭宇已經上去了。”林衍低聲道。
“那還等什么，追吧。”白狼急聲道。
若是真讓祭宇解開封印，哪怕現在的林衍看似無比強大，白狼也不認為會是解開血液封印，恢復萬年之前血族神子實力的祭宇對手。
按照族中的記載，當初的血族神子，也是打遍人族大地無敵手的存在。
只不過后來遇見了那人。
“行，那上去吧。”林衍點頭，只是神色有些奇怪。
眾人很快便找到一條崎嶇的青石山路。
萬年過去了，哪怕是青石也染上了一絲煞意，顯得猙獰恐怖。
林衍走在隊伍的最后面，神色有些奇怪，或者說是復雜。
不知為何，這座看似恐怖陰森的魔山，竟然帶給他一絲親切之感。
更讓他想不到的是，除了面對異族會流露出情緒的劍魂，也流出濃郁的，仿佛化不掉的悲傷之意。
看著空蕩蕩的魔山，他的心境也受其影響。
緊接著，魔山忽然也涌現出無窮無盡的悲傷情緒，和他此刻的情緒混雜。
林衍漸漸失神。
感受到魔山傳來的悲傷，劍魂輕輕抖動，仿佛它也在哭泣，從中透出的那股悲傷感，愈發濃郁。
“林衍，你怎么回事？”
離火對于靈魂一道極其精通，很快便發現了林衍的異常。
“他這是怎么了？”白狼和青蛇也察覺到林衍的異狀，各自發出疑問。
“這小子，進入這戰場后愈發古怪。”
離火輕聲嘀咕著，神色怪異。
閉上眼，以靈識感應，她能感到林衍身上充斥著白茫茫的白色氣體淹沒，散逸出無盡的悲傷。
仿佛有白茫茫的霧團，籠罩著林衍渾身上下，令人捉摸不定。
然而，睜開眼，單純靠肉眼查看，只會發現林衍臉上浮現出悲傷之意，根本沒有白茫茫的悲傷之意。
“或許是觸發了什么傳承。”
白狼緩緩道。
畢竟林衍是那人的弟子。
老樹王也親自交待過，當初那人一定給林衍留下了什么后手。
“南宮惜？”
突然間，青蛇心有所感，詫異地看向離火。
她并不知道離火的真名，只能以附身人類的名字稱呼。
這位在萬年之前殘留下來的老怪物，此刻也是滿臉悲傷，似受了林衍的影響。
她的聲聲輕呼，離火竟然毫無所覺。
白狼臉色微變，“好厲害！”
這南宮惜萬年之前乃是縱橫天地間的恐怖大妖，居然不知不覺間也著了道，被林衍身上那股悲傷之意影響，陷入其中，無法喚醒。
“千萬不要用靈識去查看林衍。”
青蛇急聲喝道。
方才，離火便是用靈識在林衍身上轉了一圈就被影響。
若是她和白狼貿然再用靈識查看林衍，如南宮惜一般陷入悲傷。
到時候就真的危險了。
“那現在怎么辦？”白狼著急道。
祭宇消失許久，再拖下去恐怖就真要解開封印了。
“沒事，那人留下的封印豈是那么容易解封的。”
“何況，我們著急也沒有用。”
青蛇無奈道。
“那就干等著他們二人醒來？”
白狼道。
“那你還有什么好辦法？”
青蛇翻了個白眼。
迷糊之間，林衍仿佛看到一抹世界殘影。
那里，神山崩裂，殿宇倒塌，諸般古老建筑，都已化作焦土廢墟，無數靈花異草，奇珍異果化作焦灰。
這里原本應該是一片仙家洞天，只是不知經歷了怎樣的災難，化作了一片廢土，瓦礫遍地，白骨盈野。
“天雷峰！”
林衍心中震動，看見了那斷裂塌陷的山體上，殘留著三個模糊，蒼茫的古老字體，斑駁一片。
“紫霄…雷…宗”
沒多久，他又看見，在那傾塌殘破的古老山門前，有一道斜插在廢墟中的灰色古碑，仔細凝視，隱約可見此四字。
“這里難道便是天機子口中的紫霄雷宗？”
林衍心中涌出一股說不出的情緒。
當時，他在一家小書店遇上了天機子，半賣半送他一柄殘破木劍。
當初天機子對他介紹這把木劍來歷如何驚人，當年如何風光，他都嗤之以鼻，認為天機子不過是在開玩笑。
可現在，看到那道石碑，林衍卻有些恍惚了，所謂的紫霞雷宗，紫霄神雷劍似乎真的存在…并非是騙局。
“嗯？”
林衍猛然一驚，他眼中的畫像竟發生了某種變化，浮現出一道身影！
那身影佇足在那傾塌的古老山門前，只留下一道背影，背負雙手，望著那道灰色石碑，似乎回憶過往，好像化作一尊石雕似的，一動不動。
崩裂的神山，傾塌的古老山門，化作焦土廢墟的殿宇，一道無敵身影沉默屹立于其中，竟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悲傷氣息。
而對林衍而言，那是怎樣的一道身影，充斥這桀驁不馴，天生地下唯我獨尊的無敵氣勢。
那是何等霸道強悍的人物，日月星辰仿佛都要臣服在他的腳下。
宛如面對一尊恐怖的上古戰神，無力抗衡，壓迫得令人窒息。
只是一道人形背影，站在那殘破山門前，卻宛如神魔時代的神王，可以震懾八荒十地，那種桀驁不遜的氣勢簡直就要把天穹捅破一般。
即便隔著遙遠空間，相距無盡歲月，不在一個時空中，哪怕知道所見到的只是一抹殘影烙印，可林衍依舊心悸顫粟，讓他生出一種螻蟻之感。
“是他嗎？”
林衍心中震動無法平靜。
他猛然間想起一個人。
自從進入秘境以來，祭宇、白狼、青蛇、離火都把他成為那人的傳人。
而他眼前這道恐怖身影，難道就是祭宇等人口口聲稱的那人？
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面的師傅？
想到這里，林衍的心神再也無法平靜下來，他看著那道如同上古戰神的背影，就要忍不住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