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意外失手
等江陽趕到公安局的時候，苗雪霏正和別人激烈的爭吵。
“苗警官，這么多專家都說這批貨是真的，你也就別再請別人來看了。”
“不行，我相信線人的情報，這批冀北來的陶瓷就是高仿！”
“線人畢竟沒有受過專業的鑒定訓練，有可能是搞混了呢？”
“王隊，你就再等等，我請的人快要到了。”
江陽在苗雪霏的背后輕輕咳嗽了一下，示意自己到了。
被稱為王隊的警察看了一眼江陽，“這就是你的請的鑒定專家？看起來很年輕啊。”
苗雪霏聽出了王隊的意思，所謂年輕就是實力還不夠。
之前他們已經按照程序請了三位陶瓷鑒定專家過來，三位一致認為是這批截獲的陶瓷都是真的。
但根據胡剛手下線人的情報，這批貨物就是來自一個專門做高仿的冀北村里。這個村做的高仿古陶瓷，已經被用來詐騙做局了十數次，涉案資金高達三個多億。
可偏偏權威專家說這截獲的三只青花將軍罐，都是萬歷時期的真品。
苗雪霏和胡剛隊長則堅持認為線人的情報沒錯。
另一一個支隊的王隊長覺得既然專家鑒定出了結果，就該按照既定程序將青花將軍罐還給人家。
苗雪霏不甘示弱：“王隊，這是江陽江先生，上次破獲的戰國盜墓案，就有江先生的功勞。”
王隊長還是不認可江陽，“上次是青銅器，這次是陶瓷，你喊江先生過來有用么？”
苗雪霏蔫了下來，的確，她喊江陽過來幫忙就是一時的盲目信任，這是源自于第六感的直覺。
“既然江先生都來了，那不如就請他看一下吧。多一份鑒定總是好的。”
站在一旁的胡剛終于開了口。
胡剛也是見識過江陽的眼力的，但是對于鑒定陶瓷，他還是有些不大相信江陽。
江陽見兩邊人都爭執得面紅耳赤了，自己也只能硬著頭皮鑒定一下，不然苗雪霏和胡隊長會下不來臺。
既然之前有三個專家給出了鑒定結果，那給一個同樣的結果，應該可以蒙混過關吧。
“其實陶瓷我也懂一些，我父親就是專攻陶瓷的。”
為了讓苗雪霏的好意不落空，江陽還是出言安慰了一下。
王隊長哼了一聲，“那就麻煩江先生鑒定一次。正好里面的幾位鑒定師都還沒離開，你們也可以探討一下。”
苗雪霏哼了一聲，這個案子他們支隊跟蹤了好久，好不容易截獲了證據，卻在鑒定上進入了死胡同。
江陽隨著苗雪霏進入了會議室，桌上三只青花大罐一字排開，放大鏡、手套等物品也是一應俱全。
座位上，已經坐著三位老人，其中一位竟是分別不久的費三水。
費三水熱情地招呼了起來：“江陽啊，你也來了？我這也是接的急活，”
江陽禮貌地與費三水等三位老師傅打了招呼。
穿著唐裝的精瘦老者問道：“老費，這小伙子是誰？”
費三水介紹道：“這是榮陽齋江劍剛家的公子，眼力挺不錯。”
另一位謝頂的胖專家哦了一聲，“江劍剛我知道，水平也就一般吧，難道他兒子水平還能高過他？我們等了這么久，等來的鑒定專家就是他？”
費三水沒想到同行的專家這么不客氣，剛想反駁，就被唐裝老者打斷。
“別說那么多了，既然人家來了，就給人家一個上手的機會。小伙子，我們三位鑒定結果都是真，你就算上去也是白看，我勸你就不要多費力氣了。”
江陽看著為難的苗雪霏，心里嘆了一口氣。
果然好看的美女就是事情多啊！以后不能和美女走得太近！
江陽現在的處境是騎虎難下，他也知道，以他的水平，只能上去走個過場，贊同一下三位前輩的結論罷了。
“三位老師，既然來了，那我就上手看看，就當是個學習的機會！”
謝頂老者嘟囔了一句：“是關系戶來學習的吧，浪費我的時間。”
費三水狠狠地瞪了一眼這謝頂老者。
江陽無所謂，他的臉皮撐得住。
江陽麻利地帶上白手套，從最左邊的青花將軍罐開始看起。
將軍罐也是明清瓷器中具有代表性的一種，造型多為造型為直口、短頸、豐肩、鼓腹，由于罐體看起來挺拔宏偉，所以多受藏家們的喜愛。
江陽入手的這一只，是帶蓋兒的十八羅漢將軍罐。
謝頂老者看到江陽拿罐子的手法，鼻子里哼了一聲。
“這拿罐子的手法是江劍剛教的？太業余了吧。”
費三水也沒好意思接話，從手法看，江陽拿罐子的手的確很不講究，甚至會有意外脫落的風險。
江陽看完了罐身上的紋飾、釉和包漿后，想再看看底下的款識。
雖然他對陶瓷的知識是入門級別，但他也得按照陶瓷的鑒定流程裝下去。
驀然間，系統光幕在他眼前閃了一下，隨后又消失不見。
剛好此時，江陽在翻轉將軍罐。
江陽感覺手上一滑，將軍罐竟然脫手了！
江陽心里一驚，身體不聽使喚地停在了原地。
將軍罐咕嚕一下，就從桌上滾了下去。
“哐！”
將軍罐頓時摔得四分五裂，青白相間的瓷器碎片撒了一地。
在場眾人都呆滯了。
這種失誤多久都沒發生過了？
江陽的雞皮疙瘩瞬間就立了起來，衣服背后頓時被冷汗暈了一大塊。
臥槽！這系統也太坑了吧！
這閃一下是什么啥意思？
你當你是蘋果手機來消息了閃一下呢？
媽蛋！這東西是真的萬歷青花將軍罐啊！
如果上拍賣的話價格甚至可以碾壓花神杯啊！
這得賠死了吧！
謝頂老者最先反應了過來，他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神色激動：
“這是萬歷官窯！你就這么弄碎了？我早就知道你是個關系戶，我告訴你們，你等著賠吧！還有，誰請這小子來的，誰也有責任！警察局怎么能這么做事！這都是文物！”
費三水的臉色也變得灰青。
江陽這么會犯這種錯誤？可他能撿漏花神杯，手法應該不會如此青澀！
苗雪霏臉色刷的一下變白了，這次是她堅持讓江陽過來鑒定的，現在砸壞了這極有可能是真的文物，她也是要背處分的。
但她此時更擔心的卻是江陽。
江陽腦海里閃過各種說辭，但還是深呼吸了一口氣，他打算一人做事一人當，先撇清和胡隊、苗雪霏的關系。
“各位老師，我......”
長久不說話的唐裝老者抬手打斷了江陽的話。
江陽心里緊張了起來，從座位上看，這位唐裝老者似乎的最具權威的。
“是我們打眼了啊！”
一句誰也沒想到的話從唐裝老者的嘴里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