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儀廳主管軍政,隱秘調查局主管治安,兩者相輔相成,構成了對人類社會的鐵幕。
“好久不見啊,娜塔莎小姐。”
東歐小城有著別樣的風味:建筑擁有華麗的裝飾、濃烈的色彩、精美的造型。噴泉、羅馬柱、雕塑、尖塔、八角房隨處可見。
在明面上,舊神的來臨并沒有對社會的生產力造成致命破壞,反而由于牧場的幻想技術,極大擴張了人類的生產科技。
“如果沒有那些‘神’的話,人類說不定能達到前輩的理想——最終的共產了呢。”
娜塔莎穿著大衣,漂亮的臉蛋紅撲撲的,正在出神。
“咦…啊!哦,大叔你來了啊!”
看來,這是“他”和娜塔莎在東歐某國的一次相約。
“來了。”似乎經過了不短的時間,“他”的胡子都已經換了好幾茬,顯得很是滄桑。
“真是的,你要學會打理自己啊,不然看起來就不是大叔,而是大爺了!”娜塔莎有些抱怨地伸出手,擦拭了一下“他”下巴胡子上沾著的雪屑,但隨后覺得有些過分親昵了,于是趕緊打了個哈哈指著另一邊。
“那有家面包屋,挺暖和的,去那邊吧!”
“安全嗎?”
“我選的地方,肯定安全啦!”
看著幾乎和“他”一樣高的美麗女子,林閑心中默念:“時間又過了多久?片段的記憶讓我看不清時間的流逝了,不過看這個情況,他們應該是見過很多次了,關系也變好了很多,應該至少過了一兩年了吧?”
面包店里,壁爐燃燒著,發出令人舒適的“噼啪”聲響,配合著窗外的落雪,和松樹枝在積雪中微微搖動的“吱吱”聲,真是午睡最好的時刻。
烘焙的芬芳中,老板端來了兩份剛從烤箱中膨脹的溫暖面包。
“真好吃,這家店真是百吃不厭,”娜塔莎抓起一個面包,面帶幸福地咀嚼著,“話說大叔,你的斯拉夫語學的真快啊!”
“當然,畢竟現實世界里不像牧場,沒有語言翻譯,”“他”伸出手,拉了拉娜塔莎的圍巾,摘掉了掉落在上面的面包屑,“最近過得怎么樣?”
娜塔莎愣愣地看著“他”的動作,她快速地啃掉一個面包來掩飾自己的不自然。
“過得…還好啦。我既然出現在這里,就意味著有休息的時間。”
娜塔莎吃得太急差點嗆到,她趕緊喝了口甜茶潤了潤:“神儀軍對反抗軍的游擊戰沒什么好的辦法,他們決定占據大城市,分化小城市,至于鄉村和山野,那就是我們的主場了。”
“農村包圍城市?”“他”笑著拿起面包,咬了一口,“挺不錯的。”
“喂,你別總拿長輩看晚輩的表情看我行不行?”娜塔莎鼓著腮幫子,“我可馬上就要提升為‘將軍’了!”
“哦,是嗎?”“他”背靠著椅背,看著飄雪的小城,神色怡然,“那要不要我舉高高?”
“去死啦你!”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像是老友一樣享受了下午茶,并在小城里逛了逛。
期間,娜塔莎介紹了一些關于東歐人類解放陣線的近況,而“他”也講述了在中國的生活。
雖然中歐的兩批反抗軍隔著被神儀軍占據的蒙古和中國北部邊境,但互相的交流還是沒有斷絕——在世界的另外的地方,有星星之火仍在不斷燃燒,這鼓舞著所有反抗軍的意志。
“這是新的藥。”
臨行前,娜塔莎與“他”兩人在傍晚的森林中告別,她依依不舍地取出了一瓶藥,遞給了“他”。
“謝謝。”“他”接過藥瓶,點了點頭。
這一瓶看起來像是普通感冒藥的膠囊,其實是東歐反抗軍研究所的研究成果——精神抑制劑。這個名字其實只是掩飾,它的全稱是“舊神之種精神抑制劑”,是用來抑制舊神之種活性的藥劑。
每一名反抗軍的高級將領,都會得到定時定量的配額,以此來對抗舊神的精神控制,避免在交戰時將領被策反。
而“他”為了自己的復仇,必須接近神儀廳,這是非常危險的行為,所以抑制劑是必須的。
精神抑制劑是反抗軍最秘密的藥物,也是命脈之一,按理說是不允許分給任何人的。但娜塔莎卻利用了私權,將自己的配額分給了“他”。
眼看著傍晚的夕陽即將隱沒于樹林,娜塔莎猶疑片刻,她還是叫住了“他”。
“大叔,你先等一下!”
“怎么了?”
娜塔莎似乎做了良久的心理斗爭,最后還是取出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她之前就準備好的文字。
“這個給你。”
“他”接過紙條,上面寫著一個普通的民宿地址:“這是…?”
娜塔莎深吸了一口氣:“這是中國地區反抗軍研究所的設施地址。在紙條里還有我的個人憑證,我已經提前給他們通過氣了,你可以用這個憑證來進入研究所。”
“研究所地址?”“他”震驚了:這可是反抗軍機密中的機密啊!
“如果我這邊供應中斷了,你可以去那里找到藥物,”娜塔莎背著手,燦爛地笑著,“離你也比較近,更加方便啦!”
“他”臉色凝重,感受到了這片寫著單薄字跡的紙張的重量。
“我并不是反抗軍的人,你沒必要…”
“噓。”
娜塔莎豎起了手指,搖了搖頭。
“就這樣決定了,好嗎?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
“他”翻開紙條,里面還有一個小巧的月牙墜飾,令人驚訝的是,這個墜飾居然是被一根鋼琴線所串聯的。
“這是…”
“‘愿你在黑夜里,也擁有指引的白月光’,這是我家以前的老女仆奶奶送我的,”娜塔莎的神色有些懷念,“原物已經在顛沛流離中丟失了,于是我拜托研究所的人幫我重新打造了一個,并融入了特殊的密碼陣列,可以用作信物。”
說著,她笑了笑。
“大叔,我可是會彈鋼琴的哦,改天再來的時候,我彈給你聽吧?”
頓了頓,娜塔莎一臉的不舍。
“就算不再從我這里拿藥了,你也會來找我的吧?等…等再安全一些…”
“他”收起了墜飾,笑著點頭。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