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殃及池魚
“那么…我要說的內容基本上就這些了，還有哪位業主有問題嗎？”
戴向東揉了揉眉頭，擺出一副自己也很頭痛的樣子。
“既然沒人有意見，那么這個會議就到此結束吧，明天的具體安排，我到時候會打電話通知的。”
有人問道：“那其他沒來的業主怎么辦？”
“也一樣，我會逐個通知的。”或許是為了博得理解，戴向東說這話的語氣就很“辛苦”，不過顯然也沒什么人對他抱有同理心。
“我明天有點事兒，不一定在家，能不能換個時間？”名為徐晨的年輕人問道。
戴向東沒好氣的回道：“明天是周末，連休息日你都不在家，那什么時候能有空？”他低下頭自顧自的開始整理東西，“要么你自己抽點時間跟我說，要么我就自己去檢查。”頓了頓，他補充道：“我是有備用鑰匙的。”
“好吧。”徐晨嘆了口氣，也不再多說。
備用鑰匙？
羅慢微微一愣，反應了過來。
確實，按他的了解，一般的物業中都備有所有房間的原裝鑰匙。
這種備用鑰匙通常被鎖在辦公室里，想要拿出來必須聯系物業的相關人員，而且還要有紙質的記錄。
而看這個公寓的樣子，估計換門換鎖的住戶并不多。
那么…這就順理成章的引申出了一個問題——
玩家會不會想辦法得到這些鑰匙？
不管怎么想，答案似乎都是肯定的。
想要不被人發現的進行犯罪，使用暴力破門而入當然不是什么好主意。
而且玩家又不可能都是什么開鎖達人，最簡單的入室辦法，就是拿到戴向東的備用鑰匙。
會議結束，羅慢并沒有急著跟著別人出去，而是還坐在原位，將耳朵上別著的煙叼在了嘴里。
一個個人排著隊從他面前走過，熙熙攘攘，互相之間還不時聊些鄰里家常，看起來和諧又熱鬧。
但按羅慢估計，其中說不定就有幾個人，已經生出了動手的念頭了。
他對開鎖有一定的研究，自問不需要什么鑰匙，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未雨綢繆也好、已經想要行動也罷，鑰匙都大有作用。
“布魯斯。”這時，一道輕柔的聲音打斷了羅慢的思緒。
“嗯？怎么了？”羅慢看向一邊，張斐斐也和他一樣，還坐在椅子上，一點都沒動的樣子。
張斐斐露出了一個明亮的笑容，臉上有幾分好奇，“你說的那個故事，是真的嗎？”
“什么故事？”羅慢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哦…你說名字這事兒是吧。”他隨口瞎掰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因為我也只是聽長輩說的，對了，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叫我布哥。”
“布哥？”張斐斐掩嘴一笑，似乎覺得這個稱呼很有意思，“那好啊，以后我就叫你布哥了。”
羅慢點點頭，隨口問道：“斐斐，你怎么還不走？”
張斐斐抿了抿嘴，“我不喜歡擁擠的感覺，所以在遇到排隊離開的情況下，我寧愿多坐一會兒。”
“確實也不急這一會兒。”羅慢對此其實并不感興趣，因此當即轉移話題道：“欸…張小姐，你知道這附近哪里可以找兼職的嗎？”
“你要找兼職？”張斐斐詫異道：“可你剛才不是說你是做…作家的？”
羅慢更正道：“是網絡寫手。”
“有什么區別嗎？”
“區別在于，作家一般來說并不愁吃穿；而我…連泡面都快吃不起了。”羅慢指了指自己，笑著說出這番話，看起來一點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
“布先生…哦，布哥…”張斐斐笑道：“你說話真有意思。”頓了頓，她繼續道：“不過如果你真的要找兼職的話，我確實可以幫到你。”
一回到公寓，羅慢就打開了多人語音，并把這場會議的大致內容說了一遍。
小鄒聽完，語氣凝重道：“那么早，至少我們現在可以確定，必定有玩家隱藏在這二十個人之中了。”頓了頓，“但…慢哥，聽你這么說，好像所有人表現的都挺正常的，我們到底該怎么排查啊？”
“確實。”沙舟也道：“聽你這么說，這幾個玩家肯定是刻意隱藏起來了，光靠語言上的試探…難度有點大啊。”
“不。”
羅慢坐在沙發上，“其實我在參加這場會議之前，基本上也能猜到這樣的結果。”
沙舟疑惑道：“那…這個居民大會還有什么意義？”
“居民大會什么的，有且只有一個意義，那就是增進交流…只有這樣，這個游戲才能更順利的進行下去。
你們仔細想想，這個會議召開的原因是什么？我說的是，現實層面的原因。”
“人口普查？”沙舟的語氣略有波動，“還有…安全檢查？”
“那么人口普查和安全檢查，到最后，對誰有真正的作用呢？”
“對…玩家？”小鄒終于是恍然大悟。
“是的，玩家想要通關，了解每一戶的信息是至關重要的，這至少能用排除法減去不少錯誤目標，接著再從剩下的人中排查。
如此一來，就算是那些沒有參加居民大會的玩家也會逐漸暴露，被放置于懷疑名單之中。
你們別忘了，在這座城市，犯罪是不被允許的，而想要做到短期內不被追查到的犯罪，那么這個公寓的住戶情報是必不可少的信息。”
沙舟和小鄒聽言都是一驚。
沙舟立馬道：“那你的意思是…這個叫戴向東的管理員是關鍵人物？”
羅慢回道：“沒錯，現在估計所有小隊都盯著他，只要人口普查結束，那么就代表著時機已經成熟，還有…你們別忘了，他那里還有著所有住戶的備用鑰匙。”
“臥槽？”小鄒驚道：“那如果鑰匙被他們搶了，這些玩家還不是想殺誰就殺誰？”
他咽了口唾沫，悚然道：“我晚上睡覺前，是不是得把冰箱推到門旁邊抵著？”
“你那何不直接睡冰箱里？”
“對了，還有一件很嚴重的事。”羅慢忽道。
“什么事？”
“我已經快斷糧了，所以我找了一個兼職。”
“兼職？”小鄒和老沙同時問道，他們顯然不明白“在游戲世界找兼職”的意義在哪里。
“對，我問那個張斐斐有沒有什么兼職推薦，結果她讓我去做她的助手。”
電話那頭的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接著沙舟緩緩道：“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剛才說，她應該是畫畫的？”
“是的。”
小鄒適時接話道：“所以，慢哥，你不會是去當人體模特的吧？”
“嗯…”羅慢想了想，“這我還真沒想過，但我覺得沒有關系，只要有錢賺就行，順便還可以蹭飯吃，當然，這些都只是順便的事兒。”
“順便的事？什么意思？”
“這也就是這場會議的最后一個關鍵點。”羅慢點上煙，望向窗外的黑夜，“對于我們來說，一無所獲的會議，對于其他玩家卻是完全不同，因為…我的存在。
現在只有我處于明面上，所以，即使明天一過就會有毛頭指向我，也不是特別奇怪的事情，同時，在這場會議上和我表現的較為親密的張斐斐也是一樣，即使幾率并不高，但其他玩家還是多半抱著“寧殺錯不放過”的想法，從她那里下文章，簡單來說，她就是被我殃及的那一條池魚。”
小鄒若有所思：“慢哥，你的意思是…張斐斐雖然可能會受到針對，但同時也是我們揪出其他玩家的機會？”
“沒錯。”
“但…為什么是“明天一過”？他們難道不會今晚就動手？”
“不會。”羅慢笑了笑，“因為…明天可還有一場安全檢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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