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日,周一。
羅慢花了兩天時間左右解決了小徐委托后,他便又一次陷入到了一種名為“無聊”的境界之中。
不過,俗話說的好:
人類有無數打發時間的方式,談戀愛、學習、工作、閱讀,但…最受歡迎的只有一種,那便是游戲。
因此,在這個天氣略顯陰沉的中午,羅慢又一次打開了電腦…
而這次,他選擇了單排。
但是…當羅慢帶著悠閑的心態打開游戲后,命運卻似乎給他開了一次驚悚的玩笑。
“游戲名稱:夜都。
難度級別:a級。
參與人數:一人。
限時時間:無。
通關獎勵:鑰匙。”
靜謐、悄然。
時空仿佛突然被凝固,接著在這仿若死寂的氛圍中,一道驚悚的輕笑忽然在羅慢的耳邊響起。
他甚至能夠感覺到耳朵上正吹拂著絲絲縷縷的“人氣兒”。
羅慢的意識漸漸清醒,他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一雙眼睛,很大、很圓,尤其是其瞳孔,黑漆漆、圓噔噔,當然了,最奇怪的莫過于瞳孔之外的地方竟然是琥珀色的。
顯然,這并不是人類。
羅慢睜著一雙懶洋洋的眼睛,伸手往前一撥,那“物”便被其撥開,立到了一旁。
這是一只黑白相間、體態勻稱且相當大膽的貓。
它剛才正站羅慢的胸口上。
羅慢坐起身,沒去理會那只貓,此時四下張望,打量起了此地的環境。
這是一個不大的房間,說是房間或許并不貼切,這里更像是個私人的辦公室,因為羅慢在不遠處看到了一個老式的辦公桌以及其配套的設備,比如轉椅、電腦、文件夾之類的玩意兒。
至于其他地方…除了他坐著的這個沙發外,僅有一間半敞開的小房間,看起來應該是廁所。
辦公桌后是兩扇窗戶,外邊灰蒙蒙的一片,朝下張望可以隱隱看到幾個路燈,看起來,現在應該是黑夜。
要說整個辦公室最為奇怪的一點,應該就是角落里一個看起來很舒服的貓窩了…
別問為什么他知道那是貓窩,因為一旁還放著個貓食盆以及一個飲水機。
“這就是a級游戲?”
觀察完一切后,他直接就從沙發里站了起來,摸著下巴思考了起來。
他還是第一次排到a級,不管怎么說,還是得認真對待。
首先,關于他現實中的裝備,他發現并沒有一起帶過來,比如九幽劍、刺客套裝、便攜式板凳、啾太郎等,都是不見了。
他現在穿著一件普普通通的帶帽外套,下身是一條運動褲,渾身上下幾乎什么都沒有。
但有一點卻是很奇怪,那就是這次進入游戲并非穿越,而是他原本的身體。
這個很容易驗證,光是看看手掌,甚至于光憑“感覺”,羅慢都可以確定。
另外,游戲初始內容也給其提供了不少的信息,比如說“夜都”這個名字,以及“參與人數:一人”和“鑰匙”。
正當羅慢站在原地陷入沉思之時,他的耳邊卻十分突兀的響起了一個人的說話聲。
“你會講鬼故事嗎?”
這是一個男聲,聲音并沒有很奇怪的地方,就和一個普通人說話一樣。
但關鍵是,他剛才已經觀察了這整間辦公室。
因此,羅慢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這里除了他之外,并沒有其他人。
“你給我講個鬼故事?”
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依舊是個問句。
如果換做別人,這會兒可能已經嚇的奪門而逃了…
但羅慢僅是左右看了看,一雙眼睛便直勾勾的盯上了那只黑白色的貓。
那貓也在看著他。
“所以,你到底會不會講?”那只貓說道。
“嗯…會。”
“從前,有一只喜歡旅行的貓,它的名字叫湯姆。
旅途的某一晚,它住進了一家鄉村旅店。
頭頂是黯淡的黃色燈光,整個客房的擺設相當簡單,除了基本的桌椅床鋪外,僅有墻上的一副畫作為裝飾。
這是一副寫實風格的畫像,畫的不錯,木框內的男人栩栩如生,尤其是那雙眸子,就像是真人一樣。
湯姆剛剛結束了一天的跋涉,早已疲倦不堪,便放下了行李,直接倒頭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了床鋪上,湯姆從睡夢中醒來,它環顧四周,卻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原來…他竟發現…”羅慢說到這里便停了下來。
“他發現了什么?”達克萊伊咽了口口水。
羅慢瞥了它一眼,“告訴你也可以,去幫我到樓下買杯咖啡,順便再帶包煙。”
僅僅是一會兒的交流,他便成功的套出了此貓的名字以及一些“基本信息”。
比如說…
這只貓叫做達克萊伊,剛剛被“自己”聘請過來。
又比如說:這是一個偵探事務所。
從這兩點可以看出,羅慢在這個世界還是個偵探,并且也是事務所老板。
至于說這貓為什么會說話以及自己聘請一只貓的原因,就太過復雜了一點,光憑套話很難實現,還是慢慢來比較好。
畢竟,這個游戲到現在為止,最古怪的就是這只貓。
其他的暫且不提,光說它來當個偵探事務所的員工竟然還帶著貓窩和飯盆這點來看,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
羅慢不禁心道:“所以這貨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么呢…難道…這是個類似噬元獸的玩意兒?”
達克萊伊從桌上跳下,落在沙發邊緣,眼神中有些猶豫。
兩秒后,它還是忍不住問道:“為什么不叫外賣?”
羅慢在沙發上側過身體,伸了個懶腰,調整到了一個更舒適的姿勢后,這才緩緩解釋道:“樓下那家“女神咖啡館”只接受堂食和打包,根本沒有外賣。”他打了個哈欠,看了眼手機,“現在是七點四十,距離咖啡店打烊還有二十分鐘,如果你現在出發,應該還能趕得上。”
一只手機與一張咖啡館的宣傳頁以及一個煙盒一起放在了桌上,因此,羅慢便順理成章的一邊研究著手機一邊使喚他的員工。
“所以你讓我怎么去買?”
黑白色貓咪的語氣聽起來有些不滿。
但從那不停擺動的尾巴來看,似乎它還是心動了。
它朝自己指了指,用反問句補充道:“一只貓,買咖啡?”
“還有一包煙,別忘了。”
羅慢稍稍挪動身體,從旁邊桌上拿起了一包煙,將其間最后一根點燃后,他才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支筆來,唰唰唰的在煙盒上寫了幾個字上去,“我把錢放在里面了,店員看到字自然就知道你要買什么。”
他說著把煙盒往達克萊伊處一丟,一邊叼著根煙一邊瞇起了眼睛,仿佛就要睡著了。
“你有沒有聽說一句話:哪里有剝削,哪里就有反抗?”達克萊伊接過裝著零錢的煙盒,齜牙咧嘴的說了這么一句。
“沒聽說過。”
這次羅慢干脆用背部對著對方,聲音相當平靜,達克萊伊無可奈何,只得含恨出門而去。
叮鈴鈴——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羅慢眼神一動,看著屏幕上那一串號碼,想了想,還是接通了。
“喂?”
“嗯,是我,請問…”
“哦,對,這個號碼就是…”
放下手機,羅慢把抽了一半的香煙掐滅,打開了通訊軟件(剛才這貨基本把手機研究的差不多了),最下方提示著一個“新的朋友”的添加信息。
點擊,添加好友。
這是一個名為sky的男人,頭像看起來像是本人實照,從剛才的通話中的口音以及照片判斷,估計在三十歲左右。
手機震了震,是對方發來的信息——一筆轉賬。
轉賬的數額不小,不過羅慢并沒有急著去收,也沒有主動說些什么,默默等待對方表明目的。
果然,手機又震了一下,對方發來了一條語音消息。
羅慢點開語音,默默傾聽了起來。
“嗯…經人介紹嗎…看來這個事務所還有那么一點名氣…”
“鬧鬼的豪宅嗎…”
“曾有兩任住戶自殺…”
羅慢一邊聽著“客戶”的敘述一邊喃喃自語著。
如果說這個莫名其妙打電話過來委托他的人所說的話屬實,那么…羅慢在這個世界的職業就有些值得推敲了。
若是在偵探這個名詞前加上“靈異”二字,或許更貼切一點兒。
比如說這個突如其來的委托——
簡述一下便是:疑似鬧鬼的豪宅。
至于說這位“sky先生”著重敘述的各種細節,羅慢聽著感覺基本上也就和電影里的差不太多,反正就是鬧鬼嘛!
如果是在現實里,面對這種委托他是不會太過于在意的。
因為,與行業內盛傳的“戴綠帽妄想癥”同名的,即是所謂:“撞鬼妄想癥”。
具體解釋起來就是——大多都是心理作用,實則無非就是類似管道漏水或者鬧老鼠的小問題罷了。
但…放在這個游戲中那便完全不一樣了。
即使羅慢用頭發去思考也能知道,這絕逼是真正的靈異事件。
更何況這還是個a級游戲。
正當他看著手機默然無語之時,屏幕上忽的冒出了一行血紅的小字:
當前任務:完成客戶的委托。
咚咚咚——
聽著門上的悶響和外邊的貓叫,羅慢從沙發里支棱起身體,打開了門。
達克萊伊把咖啡和煙丟在了門口地板上,自個兒一溜煙的竄進了屋。
從其嘴角殘留的肉沫可以看出,這貨應該是吃了些什么,或許是被某些“好心人”投食了。
羅慢從地上拿起紙杯和煙盒,關上了門,重新縮回了沙發。
達克萊伊在一旁立的筆直,長長的尾巴急不可耐的擺動著,它緊盯著羅慢道:“湯姆到底發現了什么?”
“哦,你還記著呢?”羅慢抬了抬眼,不慌不忙的啜了口咖啡,這才面無表情道:“…它發現,昨晚它以為的那副畫,原來并不是畫。”
“不是畫?那是什么?”達克萊伊擰起了眉毛。
羅慢似乎很喜歡賣關子,他放下咖啡杯,從嶄新的煙盒中拍出一根煙叼在了嘴里,點燃了…待其緩緩呼出一口煙,這才平靜的說道:
“那根本不是一副畫,而是一扇窗戶。”
湯姆是貓,達克萊伊也是貓,所以它相當有代入感。
羅慢看著它汗毛豎立的樣子,喝了口咖啡,笑道:“作為一個偵探,這你就怕了?”
達克萊伊頓時作若無其事狀,撇著嘴侃侃而談道:“俗話說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這句話就是在說——人類可比鬼魂什么的可怕多了啊!”
它的意思顯然是在說,大晚上隔著窗戶去看一只貓這種事,基本上也只有人類這等可怕生物做的出來了。
相比之而言,惡靈啊、鬼啊什么的,根本不算事兒…
羅慢閉上眼睛,“所以說啊…一切的恐懼都來自于未知,一個男人隔著窗偷看一只貓什么的本身并不恐怖,關鍵在于你怎么去想象。”他睜開一只眼,又喝了一大口咖啡,待其愜意的呻吟了一聲,這才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道:“那么…暫且把這些無關緊要的話題放到一邊吧…”他頓了頓,“剛才來了一個活兒,我們得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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