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盟約

　　接下來的畫面內容，依然保持著寫實的風格。

　　異獸的狂潮退去后，人類開始了重建，生活變得風平浪靜，又逐步恢復到正軌上。

　　但好景不長，很快，人類世界又迎來新一輪的沖擊。

　　而這一次，敵人危險得多，也強大得多。

　　因為敵人并不是齜牙咧嘴、身形巨大的異獸，而是活生生的——人！

　　準確的說，是和人相類似的生物。差不多的身高，幾乎相同的身體構造。

　　除了偶爾頭上出現的尖角，或者如同紅寶石一樣閃耀的雙目，或者間寬闊但卻兩端尖細的肩膀，或者背上隱約可見的翅膀痕跡…這些局部部位的構造和人類有差別外，其余大體上和人類是一致的。

　　這種全新的物種，和人類武者再次展開激烈搏殺。交戰的地點是在古戰場當中。

　　這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雙方調動可用的兵力，在古戰場上短兵相接…

　　陸云觀賞壁畫看得很認真，不知不覺中就來到了燈塔的中部。

　　他停下腳步，又重新掃了眼腳底下的壁畫，問道：“這些和人類差不多的全新物種，是來自于古戰場嗎？”

　　“根據記載來看，是這樣。”身旁的白謹閱不知什么時候又打開一瓶酒，邊喝邊回答：

　　“異獸沖出古戰場入口，大肆破壞人類住所。所以，自從那次獸潮之后，人類開始進駐古戰場，建立自己的領地，將異獸驅趕到更深的地方。這段歷史，中學應該有講過。”

　　不好意思，我們的歷史老師是個老憤怒，但凡和古戰場相關的，講得都很模糊…陸云心中吐槽。

　　而且這段歷史在書上也沒有太多說明，甚至連獸禍、獸潮的字樣都沒提到，造成多大損失更是只字未提，網上也很難查到相關信息。

　　“真實的歷史，遠沒有你們的書上那樣輕描淡寫。異獸橫行，禍亂人世，那些年的世間，如同煉獄一般。出于某些考慮，這段歷史大家都諱莫如深。”

　　想來也是…古戰場改變了歷史的走向，已經完全融入到人類的生活當中，作為上位者，不能讓普通民眾對古戰場產生畏懼，有些事情能掩飾就盡量簡掩飾了…陸云心里推斷著原因。

　　白謹閱繼續說道：“雖然建立了領地，但太平日子也沒過多久。

　　“那些你所謂的新物種，突然出現在其中一座古戰場當中，似乎是從另一頭橫跨而來，也不知準備了多長時間、走了多長時間，最后就這樣出現在人類的面前。

　　“人類還是第一次在古戰場中，面對成群結隊、有章法的隊伍集體攻擊，雖然浴血奮戰，但損失很大，輸得很慘。”

　　下一幅畫的內容，就和白謹閱描述的一樣。新物種的隊伍遮天蔽日，行進到人類在古戰場中的領地。

　　雙方實力有明顯差距，抵抗一段時間后，人類就節節敗退，丟掉了古戰場的控制權。

　　新物種穿過空間甬道，殺入地星。

　　接下來就是慘絕人寰的屠戮。

　　除了武者稍有抵抗之力，普通人類完全不是對手，畫面上呈現出一邊倒的虐殺，加上極為寫實的繪畫風格，壁畫變得陰郁血腥，讓人感覺非常不適。

　　很快地，新物種占領了古戰場旁邊的城市，城市里的原住民很多都逃難離去，少部分逃走失敗的淪為奴隸，過著極度悲慘的日子。

　　“還發生過這樣的事嗎？這是多少年前的事？”

　　陸云有些震驚。無論是書籍還是網絡，從來沒有任何資料提到過這些新物種，也沒提到過人類還有這樣一段悲慘的經歷。

　　“人類善于遺忘。人類當中的精英則善于掩蓋。”白謹閱說道。他喝了口酒，一副談興正濃的樣子。

　　“你問我發生在什么時候，我也記不得太清。大概距今有一千年了吧。”

　　“這不可能！”陸云當即反駁，“古戰場是在明代中葉才出現的，距今不過幾百年。”

　　“所以我說，人類當中的精英善于掩蓋。”白謹閱眨了眨眼睛，“或者說忘掉苦難，是精英們的默契。”

　　“如此強大的新物種，我們是如何戰勝他們的？”

　　白謹閱揚了揚頭，“你接著往下看。”

　　陸云繼續瀏覽壁畫。

　　新物種占領了古戰場旁邊的一座城池，充分享受了勝利者的愉悅后，準備往下一座城池進發。

　　就在他們厲兵秣馬，準備繼續進發的時候，一個白衣男子空降到城池上方，以無上偉力滅殺了所有新物種。

　　接下來，這位白衣男子帶著一頭身披綠色斗篷的豬，以及八名隨從，進入了那個出現新物種的古戰場。

　　他們一路行進，消滅沿途的異獸以及落單的新物種，穿過戈壁和沙漠，翻過高聳入云的山峰，趟過遼闊無際的草原的，渡過洶涌澎湃的大海，終于來到新物種的發源地。

　　看到身披綠色斗篷的豬，以及數清楚隨從的人數，陸云心中翻江倒海。

　　他指著畫面中這個部分，皺眉道：“難道說…這是白家的祖先？”

　　白謹閱滿意的點點頭，“你去過天淵瀑布，應該就能看出來。壁畫當中的白衣男子，就是我的先祖，第一任白家家主。那頭身披綠斗篷的豬，就是現在囂張跋扈的豬爺。”

　　說到這里他微微一笑，“囂張跋扈”自然是開玩笑的詞。

　　“至于那八位隨從，就是現在的宋、朱、關、于、陶、秦、田、許八家人的先祖。”

　　陸云若有所思，盯著畫面看了一會兒，又道：“這個古戰場的景觀，難道是…西北古戰場？”

　　“沒錯。”白謹閱點頭，“新物種就是出現在西北古戰場當中。”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當時，先祖帶著青豬和八名隨從，進入西北古戰場，越過龍息山脈后，一路向西，終于找到了新物種的盤踞地。

　　“至于在新物種的盤踞地發生了什么，這是千年來的大秘密，就連歷任白家家主也不知道。

　　“傳到現在資料表明，在先祖的努力斡旋下，華國帝皇和新物種首領，在龍息山簽訂了盟約，約定雙方不再相互攻伐，以龍息山為界，劃定各自的實力范圍，互不侵犯。”

　　陸云疑惑道：“從壁畫來看，新物種比人類強大太多，為何會簽訂這樣的盟約？”

　　“這就是先祖了不起的地方，也是為什么，他能被帝皇尊為守護之神。因為他單憑一己之力，就壓制了強大的新物種，促成了盟約。

　　“這項盟約，在白家的典籍上，被稱為‘龍息山之盟’。龍息山之盟簽訂后，先祖拒絕了帝皇的一切封賞，帶著青豬和八名隨從來到天淵瀑布隱居，以旁觀者的態度，審視著人類社會的發展，監視著新物種的動向。這就是延續至今的守護一脈。”

　　原來這就是守護一脈的來歷，聽起來還真是一段壯闊的英雄傳奇…陸云暗自感嘆，接著皺眉道：“剛才所說的，是隱秘的歷史和守護一脈的來歷，和不滅之月有什么關系？”

　　“你可把我白謹閱，理解為守護一脈的癌細胞。”白謹閱呵呵笑道，“白家延續至今，為的是守護；而我的出現，則是為了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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