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僧明遠的這一拳非同小可,幾乎集聚了他的全部靈力,拳勢在一瞬間噴涌而出,破壞力相當驚人。
再加上出拳的同時,他還發動了五星戰技“噬身”,讓拳勢進入對方體內時,會狂暴的四處奔涌,摧毀對方的臟腑,不留下一點點生機。
這一拳,別說是七品武者,就連八品巔峰境以下的武者遇到了,都要小心再小心,以免被強悍的拳勢和霸道的拳頭破防。
而此時的葉明妃卻處于完全沒有防備,甚至因為中了常妙的“威壓”,連閃避格擋的機會都沒有,在那一瞬間,只能依憑肉身,硬扛下武僧剛猛無儔、足以斷江開山的一拳。
頃刻間,葉明妃向后飛去。
此刻的她靈力稀薄,完全沒辦法提供任何保護和滋養。她只覺得體內臟腑已經被轟的分崩離析,亂七八糟的攪在一團。
心臟已經碎裂,體內的生機在迅速流失;肺也攪得稀爛,沒有辦法進行呼吸…
最要命的,是在武僧蠻橫靈力的吞噬下,腦部似乎也受到重創,一時間神識渙散,意識不可避免的滑向深淵。
葉明妃撞在身后的巖壁上。武僧明遠的拳勢大部分都被她的肉身承下,因此后飛之勢并不猛烈,撞在巖壁上也只是掉落幾大塊碎石,沒有造成嚴重的山體破壞。
她慢慢的、頹然的坐在地上,眼神快速掠過周圍的人,接著停留在一臉呆滯的黃顯的身上。
葉明妃感到一絲心安。
她用最后殘存的意識和一點點力氣,對黃顯綻放了一個無限溫柔的笑容。
接著,雙目慢慢合上。
從常妙喊出“動手”,到武僧明遠轟殺葉明妃,期間不過一秒鐘。現場沒有人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想清楚事情的原委,全都處于大腦停機的空白狀態。
兩秒過后,還是第七月率先反應過來,沖到葉明妃身邊,察看她的情況。
半晌,他回過頭,看了眼華武五人組,然后輕輕搖頭。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都明白這個輕微的搖頭代表著什么。
白穎希和王夢羽,霎時間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來;徐征眉頭緊皺,眼睛瞪大,想不通武僧明遠為何會擊殺自己的同伴;陸云則是轉頭看向常妙,神色復雜,一眼過后,隨即望向黃顯。
胖老弟的狀態才是目前最讓人擔心的事。
黃顯呆呆的站在原地,既沒有流淚,也沒有表現出驚恐,只是一副嘴巴微微張開的呆滯模樣,像是中了定身的咒術一樣,維持表情和動作,就這么望著葉明妃的逐漸蒼白的臉頰。
陸云有些焦慮的走到他身旁,輕輕搖晃著他,低聲道:“胖老弟、胖老弟!”
說實話,無論是前世還是現世,他都沒有經歷過這樣殘酷的事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此時的黃顯。
時間仿佛凝固在這一刻,空氣中充滿濃得化不開的哀痛。
黃顯終于開口說話:“老、老陸,你抽我一耳光。”
“什么?”陸云為之一愣。
“你抽我一耳光。”黃顯繼續要求道,“打重點。”
陸云:“…你聽我說…”
“快抽!”黃顯咆哮道,“把我打醒!一定要把、把我打醒!這個夢太不吉利了,我不要繼續做下去!”
另外三人趕忙走到他身旁。白穎希輕聲道:“黃胖,阿姨她…”說到這里她也閉上了嘴,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勸慰。
王夢羽和徐征也低下了頭。他們發現以自己的閱歷,根本沒本事去處理這樣的人倫劇變。
黃顯忽然從背包里取出一個封裝的小包裹,從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顆發爛、已經脫色的糖葫蘆。
“你走的那天,我哭,不要你走,你就買了一串糖葫蘆,說吃完了,你就回來。我一、一直沒敢吃完,我曉得你在騙我,吃完了,你也回不來,還不如剩下一顆,給自己留一點念想。”
他忽然將這顆糖葫蘆放在口中,囫圇吞了下去,大聲道:“我吃完了!你回來呀!葉明妃你回來呀!老子信了你的邪…媽,你回、回來呀!”
說著,黃顯開始嚎啕大哭起來,兩位女生陪著他一同流淚。徐征也覺得眼眶濕潤,背過身去。陸云先是抬頭望天,接著神情冷淡的看著常妙和她身旁的武僧。
第七月走過來,和武僧隔著十來米的距離,雙目如電,直視武僧,“我在等一個解釋。”
“貧僧有自己的苦衷。”剛才偷襲時,武僧明遠將南宮酉靈放在地上,現在又重新背起,朝著第七月微微欠身。
“什么苦衷?”
“無可奉告。”
“三號,無理由戕害組織同袍,是絕不能原諒的第一重罪。你不怕零號和第六月?”
“貧僧也無可奈何。”
第七月點點頭,寒聲道:“你這么說,是要和不滅之月劃清界限了?”
“貧僧另有要事。夜皇以后的吩咐,恕貧僧不能執行。”
“好,那你們走吧。后會有期,我們還能再見。”
“恕不奉陪。”武僧明遠轉過身就要走,常妙跟在他身后。
第七月忽然喊到:“等等!常妙向導,你是魏猛的人吧?”
常妙回轉身來,一言不發,不置可否。接著和武僧一同離開。
這時,黃顯哭到力竭,已經有些昏昏沉沉。
陸云讓徐征攙扶黃顯,自己背起葉明妃的尸體,說道:“我們先下山,想辦法離開鬼獄島再說。無論如何,葉大師的尸身要帶回華國。”
黃顯這時腦子一片漿糊,發表不了意見。其余三人一聽有理,于是迅速行動,和第七月一起,走下山峰,穿過叢林,一路向海灘走去。
到了海灘,老察的船已經不見,眾人一想,多半是常妙和武僧離開時,將船也開走了。
第七月說道:“今日之事,我也深表遺憾。我回去后,會像夜皇稟明情況。如果你們自覺打不過武僧,屆時不滅之月會出手清理門戶。”
他又看了眼葉明妃的尸身,朝眾人微微頷首,邁開腳步,踏水而去。只見他迅速縮成一個小點,二十秒內,就消失在海天相接處。
“我們該怎么辦?”王夢羽問道。他們幾個二品還沒學會踏水。
“先等等。”陸云望著海面說道,“會有轉機的…”
這一等,就直接等到了晚上。
海水漲潮,富有規律的沖上沙灘。漁船的燈光刺破黑夜,出現在海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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