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姐,你給我們講講,為什么這里叫做鬼獄島呢?”
白穎希雙手抱膝,坐在一塊扁平的石頭上,笑臉盈盈的問道。
“不會又有什么傳說之類的吧?”王夢羽嘀咕。
“還真被你說中了。”常妙推了下身邊的陸云,讓他坐遠一點,自己好換一個更舒服的坐姿。
“相傳,在很久之前,這座島其實是一座監獄,專門用來關押犯女犯。這些女犯人都很漂亮,但無一例外的,都犯下特別嚴重的罪。
“當時,官府的人手很緊張,沒有辦法派遣更多的獄卒,考慮到這里四面環海,本身就是一處天然的監獄,因此就只安排了一名男獄卒,管理所有的女犯…”
這是什么展開…黃顯眼睛一亮,嗅到了不對勁的氣味,不由得正襟危坐,凝神側耳傾聽。
常妙掃了眾人一眼,繼續說道:
“一年多來,大家相安無事,所有的女犯,都按照那名男獄卒的要求做事,日子也算風平浪靜。可是有一天,大家突然發現,監獄中最漂亮的那名女犯,竟然懷孕了…”
“這怎么可能?難道…”白穎希嬌俏的臉龐微微一紅,“然后呢?”
裝作沒在認真聽的黃顯、王夢羽和徐征三人,也同時稍稍伸長了脖子。
“然后,我就編不下去了。”常妙掃視著所有人,笑道。
黃顯:?
不是呀大姐,我的這種褲子,脫下來再穿回去是很困難的,你別編到一半就太監呀。
不行,得叫上老陸一起批判她!
黃顯回頭一看,坐在遠端的陸云正若有所思,不由得暗想這家伙琢磨什么呢,這種豪放的話題他難道不感興趣?
陸云的確在想事情。
直到現在,他也沒猜到常妙約凌晨三點見面,到底是為了什么。如果真的是因為捕風團的任務,那這種接頭方式是很危險的。
畢竟,身邊還有第七月和武僧明遠兩個敵對勢力的大高手,尤其是第七月,鬼精鬼精的,要是驚動到了他們,導致身份被戳穿,葉明妃這個臥底也沒什么價值了。
想來想去,陸云覺得只有一種可能。
自己的魅力實在太強悍,男子漢氣概過于濃烈,有人把持不住也實屬正常…
凌晨。
陸云睜開眼睛。
他一直沒睡,直接熬到三點,伸手扯出一大堆紙巾,然后起身往叢林里跑,裝作起夜拉屎的樣子,好瞞過耳目聰穎的第七月和武僧明遠。
這兩人有沒有睡覺都不好說,還是得找一個正當借口離開駐地。
進入叢林后,陸云戴上靜息珠,悄無聲息的從林子里繞路來到海灘,踩著細密的沙子,往接頭地點趕。
常妙早已等在那里。
晚上大家瞎聊時,她就說自己肩負著向導的職責,每晚值班巡查是應該的。當然主要目的是為了遠離眾人,方便和陸云見面,不會受到第七月他們的懷疑。
“妙姐,有什么事嗎?這么神秘。”
“沒事不能約你出來坐坐?白天人多眼雜,晚上只有我們兩個不是挺好?”
陸云一愣,不會真讓我猜著了吧…我很有操守的,一向守身如玉,你可不要亂來。
“過來坐。”常妙坐在沙灘上,又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陸云走過去,蹲了下來。
“你咋不坐?”常妙問道。
“屁股上要沾上沙子,不好清理,要是被第七月和武僧發現,就麻煩了。”
“夠謹慎的白袍。看來晉升快快不是沒有原因的。”常妙說道,“我們加快節奏,快點完事你好回去。”
為什么你的每個用詞都像是在一語雙關,咱們有話不能好好說嗎…陸云心中吐槽,問道:“妙姐,你有什么要交待的?”
“第一,那個占卜師,要除掉。否則華國的各項機密,遲早會被她發現。”
“在鬼獄島就要動手嗎?”
“看機會。武僧一直形影不離,不好下手。如果鬼獄島動手不便,那就離島后動手。趁她昏迷,要了她的命。”
陸云聽說要殺南宮酉靈,心里有隱隱的不安。這種感覺很微妙,說不太清楚,但就是有這種莫名的心悸,總覺得殺掉的處理方式不妥。
雖然他很清楚,南宮于華國來說,是非常大的挑戰,尤其是是對于捕風團這樣的情報機構。
沉吟片刻,他說道:“動手前,最好先問問魏帥。萬一她對魏帥有用呢。”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常妙點頭,“見機行事。能夠把她綁了,帶回去交給魏帥,那最好。”
陸云“嗯”了一聲,又問:“妙姐,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就很復雜了。”
常妙看向夜空,臉上的神情有些捉摸不定,“我將魏帥的計劃,和你詳談下…”
今夜的海面很平靜,漲潮的海水沖刷著海灘,輕柔而富有節奏。
但與此相對的,是陸云心中的滔天巨浪。
常妙所說的計劃,委實讓他感到莫大的震動。
魏猛這位對弈高手,每一步都計算得非常精妙,讓人聽完后會有種目瞪口呆的感覺。
“這個計劃太過復雜,而且中間有很多不可控因素。一旦這些難題集中爆發出來,而我們又沒相應的準備,損失會很慘重。”陸云罕見的表情嚴肅的說道。
“我能掌控住。”常妙回答,“你按照計劃行事,注意保密就行。好了,你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回去吧。要不然第七月和武僧會起疑的。”
陸云站起來,看著涌上沙灘的海浪,問道:“妙姐,這個計劃你真的全盤告訴我了嗎?”
“當然。”常妙略有些訝異,“為什么這么問。”
“因為我覺得,你先前講的那個故事,不像是編的。倒像是一個年代久遠的秘密,你專門講給某個人聽的。
“至于目的么,多半是放出來的誘餌,引誘某些人上鉤。”
常妙眼神慵懶的看著陸云,眼睛都不眨一下。
海浪涌上來,沒過她小麥色的腳踝。但她絲毫不介意被涼涼的海水浸潤著,似乎在思索著某些問題。
半晌,她對陸云說道:“你猜錯了。那件事就是我編的。”
“好吧,是我多心了。”陸云聳聳肩,“魏帥的計劃,幾乎容不得什么錯誤。我也不想因為其他什么因素導致計劃失敗。”
說完,他擺擺手,轉身朝叢林走去。
看著他消失在林中的身影,常妙喃喃道:“白袍,有夠敏銳的…”
陸云回到叢林后,取下靜息珠,接著再返回駐地。他裝作不經意間踩在溪水里,將腳上的細沙沖刷掉。
華武的同學都睡得很沉,但畢竟修煉過呼吸法,即便睡著了,呼吸也很輕柔,除了鼾聲陣陣的黃顯。
但第七月和武僧兩人,如果不是豎起耳朵仔細傾聽,幾乎聽不到他們的呼吸聲,就算隱約聽到,也找不出一呼一吸的間隔。
武者的品級越高,非人化就越會明顯,像白謹譽和魏猛那樣的九品,對比正常人類來說,其實已經算是兩個物種了。
只不過,對于身份的認同感,倒不僅僅是靠所屬族群來判定的,血脈、文化都是認同感的來源。
陸云輕輕躺下來。
他仰望著繁星點綴的夜空,心中推演著魏猛的計劃。
這真是一個瘋狂的計劃…
良久,他嘆了口氣,看著不遠處沉睡的黃顯,禁不住黯然搖頭。
登上鬼獄島、找尋葉明妃…這是一場注定會失敗的營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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