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隔閡與破冰

　　她輕輕捧著楚子航的臉問道：“這就是棄族的命運，從冰海棱柱之后，我們的一切都已經被決定好了。”

　　“為何要對我道歉呢？這不是你的錯。”

　　“這是我的錯，是我們的錯，是這個名為龍種的無能團體在命運前的繳械投降。”

　　“是最不能原諒的該死背叛！”

　　夏彌的聲音逐漸癲狂，全身的細微鱗片在刺激下逐漸瘋長，但是損失過量的鮮血使她的能力被限制，在暴怒之下的龍王只能干吼著，這無疑又是龍王的另一種悲哀。

　　“你看見了吧，這就是我，這就是早該被除名的龍王耶夢加得。”

　　夏彌無力的支起自己的身體，她的眼神逐漸緩和起來，但是夏彌的意識已經消失了，那個渴望得到救贖的人類意志已經溺死在深海當中了。

　　“我是耶夢加得，龍王耶夢加得。是曾殺掉白王的偉大初代種，是帶領黃金軍團沖垮歐洲龍種的大地于山之王！”

　　“我的榮耀不是歷史能夠寫就的，我曾經帶領著一個偉大時代的興起，是我讓火藥技術和煉金技術自由的在世界范圍內傳播，是我讓那些傲慢的龍種們得到了毀滅的打擊！”

　　“這是白王沒有做到的事情，他渴求的不過是推翻霍德尼格的統治，而我所做的卻是毀滅舊有龍族秩序的偉大戰爭。”

　　夏彌抬起頭來，深邃的眼眸中隱藏的是對于權與力的渴望，那是龍王無法抹除的欲望，也是他們站立在世界之巔的憑證。

　　“你現在需要治療。”

　　楚子航只是這樣說著，他撿起地上的繃帶，示意夏彌過來。

　　“對啊，龍王耶夢加得已經不是當初的四大君王了，她不過是一個要在其他龍種和人類面前低頭的廢物而已。”

　　日出的微光從玻璃外射進，淡黃的熏彩抹在耶夢加得的臉上。那并非是無可奈何的絕望，她的臉上只有醞釀已久的激憤。

　　“楚子航，我是大地與山之王，身為屠龍者的你要如何采取行動？！”

　　她在太陽的渲染下無比的高傲，仿佛她還是曾經的龍王一樣。

　　“我說過了。”

　　楚子航只是盯著耶夢加得，他覺得有什么東西已經偷偷改變了。

　　“不一樣，剛才的是夏彌，而現在的是龍王耶夢加得，根據你的回答，我會認真思考殺死你的必要。”

　　耶夢加得的尊嚴不容拋棄，那個夏彌可以很輕松的投入楚子航的懷抱，但是龍王豈能如此羸弱，哪怕是尋歡，那也得是她在上面。

　　經歷過之前的一系列事件，夏彌的情感迅速爆發，但是當她慢慢冷靜下來之后，身為龍王的意識又開始慢慢恢復了。

　　她可是大地與山之王，哪怕被除名了也是龍種里尊貴的初代種，她不需要別人的幫助，更不需要別人的憐憫。

　　“大地與山之王耶夢加得，于1219年正式發起對于龍種帝國花剌子模的侵略戰爭，在第一次遠征期間擊殺了海洋與水之王，第二次與第三次遠征基本將整個歐洲的高階龍種屠殺殆盡，羅斯共國的龍王通過繭化逃過一劫，在龍種歷史學中，大地與山之王的遠征基本上奠定了人類民族國家的興起。”

　　楚子航一板一眼的說著：“至少在歷史學中，龍王耶夢加得是在無意間推動了整個世界的發展，你是被人類歷史銘記的龍種。”

　　“當然了，耶夢加得這個名字可不是白叫的。”

　　少女模樣的龍種高興的抖了抖肩膀，她也非常喜歡有人能夠贊揚的自己的功績，在耶夢加得的意識中，那些能夠把自己偉大功績倒背如流的家伙可真是一頂一的厲害學者。

　　“算了，看在你誠懇的態度上，暫且就饒過你一回吧，屠龍者乖乖的去外面和項羽打架就行了。”

　　耶夢加得甩開楚子航手上的繃帶，她的力量正在迅速的回復，楚子航能夠感知到奇異的風流正在匯向她的體內。

　　高階龍種怎么可能會死于大出血，人類意識下的夏彌失去了天生的力量，但是耶夢加得這種龍王豈會不知。

　　楚子航坐在板凳上看著耶夢加得的痊愈，那些傷口在風流的溫度下迅速結痂脫落，龍鱗重新長了出來，那些細小的鱗片泛著青金色的光芒。

　　“夏彌呢？”

　　楚子航直視著耶夢加得，他不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究竟是夏彌還是耶夢加得。

　　對方大大咧咧的起身，毫不猶豫的說道：“你口中的夏彌也是我，龍王耶夢加得也是我。”

　　“精神分裂型人格障礙嗎？”

　　楚子航低垂眼簾，似乎在盡力思索著醫療方案。

　　“蠢貨，哪頭龍王沒活個成千上萬年，我們的意識跟人類怎么可能一樣。”她不屑的說道：“偽裝知道嗎？就像是你在學校里裝成一個乖乖孩子，但是只要一回家打開王者榮耀就會無法控制的在語音里送自家傻逼隊友的族譜升天，就是這樣的情況。”

　　“換句話說，爺不裝了，爺攤牌了，爺耶夢加得不想再扮成一個二貨天天流連于人類世界里。”

　　她點了點自己的頭：“你知道的那個溫柔的夏彌只是我的偽裝而已，只有吃面不付錢的夏彌才是真實的耶夢加得，只有把你鎖在體育館看你像個傻逼一樣打了一夜籃球的夏彌才是真實的的耶夢加得，怎么了，是不是感覺有種幻想破滅的崩潰？”

　　她挑起眉毛嘲笑別人時的樣子真的非常欠揍，那個嘴賤的語氣簡直就和敗狗芬格爾一模一樣。

　　“你來人類社會這么久就光學了陰陽怪氣嗎？”

　　就連楚子航都認不出吐槽這個脫線的耶夢加得，那個恢復龍王意志的家伙甚至不如人類夏彌更有威嚴啊。

　　“怎么，看不慣？想打我？”

　　耶夢加得屈身彎腰，她盯著楚子航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往這兒打。”

　　.....

　　楚子航只能無奈的搖搖頭，少女也踩著輕快的步伐重新坐到了板凳上。

　　“如你所見，夏彌就是一個知道自己龍種身份的可憐小人，心思細膩卻又懷抱著無比的控制欲望，這樣的她已經被壓抑的生活遏的喘不過氣了。”

　　“而我耶夢加得則是高高在上的初代種，是只要揮揮手就能引發地震的牛逼人物，兩者不是無縫切換的意識，而是在特定場合下展現出來的真實想法。”

　　耶夢加得揮揮手：“我通常都是以夏彌的想法來面對世界的，因為這樣不會被別人說是毫無責任感的廢物龍王，可是要說我過的最開心的日子嘛...”

　　她抱著頭說道：“跟你這家伙一起上下學的生活應該是最滿意的，我沒錢的時候還能從你的手上坑一點，，心情不好也能整你，那可真是我懷念已久的人生，不對，龍生啊。”

　　“你先走吧，要是被你你家校長看到你和一頭初代種幽會，指不定他會不會把你也做成培根切絲呢。”

　　夏彌慵懶的伸了個懶腰，隨后發亮的雙眼里滿是期待已久的欣喜，她興奮的朝商廈里的隔間高呼：“這才是龍王該有的龍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