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霍老

　　一個小時之后，鐘長生坐上了飛行艇的副駕駛座。

　　坐在駕駛座充當飛行員的，自然便是佟掌柜。

　　“我們這是去哪？”鐘長生一臉懵逼，當他表示出對概念武裝的濃厚興趣之后，就被佟掌柜拉到了這架飛行艇上。

　　從外觀上看去，這架飛行艇并不很大，而且相當簡陋，不過內部的空間倒是很多，里面堆積著許多紙箱子或是木箱子，一看就是玲瓏軒平時用來運貨的貨運飛行艇。

　　佟掌柜瞟了他一眼，回答了他的疑問：“你不是對有意購買概念武裝么？

　　雖然星城這邊也有打造概念武裝的工匠，但他們的技術真不咋滴。

　　我認識一個真正的概念大師。不過，他住在黑暗城附近的崩壞之境，所以我們必須乘坐飛行艇才能過去。”

　　鐘長生一怔，沒想到購置這勞什子的概念武裝要費這么大事，竟然要跑到黑暗城去。

　　黑暗城是星城的鄰城。

　　雖然兩城之間只隔著一條十余里的小道，但依賴徒步行走或是駕車的方式想要穿過這條道路，對于一般人來說簡直就是個笑話。

　　即便是十余里的狹窄小道，也是真正的崩壞之境。

　　哪怕是序列9的超凡者，想要無傷走完這段距離，也要提前做好規劃、大費心神，同時也會消耗許多時間。

　　飛行艇，是跨越這段距離的最佳交通工具。

　　除此之外，對于黑暗城流民的生活環境，鐘長生也是經常聽說。

　　相比星城來說，黑暗城的生態環境更加惡劣。

　　那邊的拾荒者和超凡者的能力也普遍要比星城強，行事也更為殘忍，如果把星城的拾荒者比作狼，那黑暗城的拾荒者毫無疑問是鬣狗，只要被他們瞄準的獵物，遲早被撕成碎片。

　　另外，在黑暗城，諸天掠奪計劃的開始也比星城要早，比如黑暗城的掠奪者編號，全部都從8開始。

　　“話說你開飛行艇真的能行嗎？”鐘長生懷疑地問道。

　　這個看上去吊兒郎當的商人，也能夠駕馭飛行艇這種高級的交通工具？

　　鐘長生一直想要一艘屬于自己的飛行艇，但想要駕駛飛行艇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據說飛行艇駕駛員在大都會的工資可不低。

　　“嘿，你這家伙，竟然還懷疑我的車技！現在車門已經焊死了，你就說怎么著吧！”佟掌柜氣不打一出來，他刮了下鼻子，然后從駕駛艙的置物籃里掏出某張卡片。

　　“算了，你看看這個，我的飛行員駕駛證。”佟掌柜晃了晃手中的卡片。

　　鐘長生瞟了一眼，哎喲，這家伙還真有證！

　　他湊過臉去打量，只見駕駛證名字的位置赫然寫著“佟富貴”三個字。

　　這名字可真接地氣…鐘長生差點沒笑出聲來。

　　等飛行艇升入高空后，內部空間就相對平穩了許多。

　　鐘長生離開了副駕駛座，站在窗戶旁向外眺望，云海茫茫，藍天無垠，這倒是他從未見過的景象。

　　鐘長生看著這壯麗的景象，詩意油然而生，想借用前世的詩句在佟富貴面前裝個逼。

　　但呆立了一會，他最終只是吐出一個詞：“真美啊。”

　　沒法，關鍵時刻詞窮了。

　　兩三個小時以后，鐘長生昏昏沉沉地醒來，發現飛行艇已經降落。

　　“黑暗城到了。”佟掌柜言簡意賅道。

　　走下飛行艇后，佟富貴向他介紹等會兒的情況：“我們要去拜訪的是概念武裝領域的大師，同時也是一位技藝高超的煉金工匠，業界稱其為霍大師。

　　不過他脾氣古怪，很少與外界有來往，常人想從他那里定制一套概念武裝可是難之又難。

　　我跟他有點親戚關系，但已經四五年沒見過面了。雖然如此，他看在跟我的血緣關系上，多半會賣個面子。”

　　鐘長生聽完也沒怎么往心里去。

　　大師嘛，多半有點脾氣，很正常。

　　臨到一座簡陋的圍墻大院，佟富貴在門口按了門鈴。

　　“哪位？”對講機里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佟富貴連忙笑道：“哎，霍老，我是小佟。今天剛好在黑暗城辦點事，想起這么多年沒見過您了，過來拜訪一下。”

　　對講機里沉默了會兒，蒼老聲音玩味道：“拜訪是假的，做生意是真的吧？怎么，有人想通過你找我鍛造概念武裝？”

　　佟富貴仿佛沒聽出蒼老聲音里的諷刺意味，仍然笑道：“霍老，霍大師，您先把門打開，讓我們進去說，成不？您看我們這大老遠跑來，還怪不容易…”

　　鐘長生聽到兩人對話，倒是對這位霍大師生出了興趣。

　　一般人做生意——特別是手藝人——有單子做的時候，那不是屁顛屁顛就接了。這霍大師這么清高，可能還真有點本事。如果不是不愁人找上門，怎么可能這幅愛搭不理的樣子。

　　對講機里沉默片刻：“行，先讓你們進來。”

　　鐵門打開后，是一座玉樹蔥蘢的庭院，看起來這位霍大師還挺享受的。

　　這樣一座庭院，在廢土里真算奢侈了。

　　庭院正中央是一座豪宅。

　　“進來吧。”蒼老的聲音從里面傳來。

　　鐘長生跟著佟富貴走進豪宅。

　　大廳里，坐著一個白發蒼蒼、體態臃腫的老人。他的眼睛很有氣勢，目光像刀子一樣，即便年過半百，仍舊鋒銳無比。

　　這應該就是佟富貴口中的霍大師了。

　　不過，鐘長生還注意到，在霍大師面前，還有幾個人，其中一個穿著白色小西裝的男人是坐著的，其他幾個戴著墨鏡、身穿黑西裝的保鏢則畢恭畢敬站在白西裝的身后。

　　佟富貴本來嘻嘻哈哈、無比親和的一張臉，在看到白西裝的時候立刻變了顏色：“羅陽？”

　　鐘長生怔了怔，看樣子兩人認識，他皺眉問道：“什么情況？”

　　佟富貴低聲在他耳邊解釋道：“羅陽，黑暗城首富，財力滔天，手下為了資源給他辦事的超凡者也不少。

　　我很久以前就聽說，這羅陽有意從霍老手里收購概念武裝的鑄造技藝——霍老沒有弟子，羅陽這一手說白了就是花錢請霍老給他培養人才。

　　不過霍老年事已高，又對收弟子這種事情很反感，所以拒絕了。

　　但現在看來，羅陽能進得了霍老的家門，恐怕成事已經十之八九，他一定使了什么手段讓霍老不得不為他教出幾個煉金工匠。”

　　鐘長生“哦”了一聲：“不過這跟我們有什么關系？人家只是收徒弟，應該不影響給我們打造概念武裝吧？”

　　佟富貴搖了搖頭：“在煉金工藝的領域，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一旦弟子出山，師傅就會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所以，一旦霍老收了徒，要想請他出手打造概念武裝，那就更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