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長生正準備離開空曠的廣場,沿著視野狹窄、容易隱蔽自己的街道前行,忽然聽見耳邊傳來“嘭”的一聲。
緊接著,他就看見吳乘風一伙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鐘長生一臉懵逼:“你們怎么來了?”
——難道是發現他失去了蹤跡,所以啟動棋子進入阿勞扎古城尋找他?
可是沒道理啊!
吳乘風這伙人跟他鐘長生一樣,是經歷了廢土毒打、被大自然徹徹底底改造成的狼滅。
對于一個事不關己的人,他們怎么會這么好心?
更何況剛才自己才和對方老大發生了沖突!
而不遠處,發現周圍環境突然轉換的吳乘風一伙人,也沒有掩飾住內心的驚愕,看著鐘長生訥訥道:“
我們也不知道啊。
你消失之后,大家檢查神廟里有沒有什么異常,突然只見一陣光影變幻。
眨眼間就來到了這個廣場。”
鐘長生一怔。
敢情這些家伙不是追著他來的…
他聽到神風小隊的話語漸漸就明白過來了。
神風小隊這伙人應該是在檢查神廟的時候,無意中觸動了連接阿勞扎古城的“棋子”,也就是神廟神龕上的那尊象面人神像,于是全員被傳送到了這里。
而鐘長生之前離開神廟,并不是采用的“棋子”,而是使用禁忌序列的天賦能力門之鑰,所以神風小隊那伙人并不知道那尊神像有古怪。
吳乘風陷入了思索,他似乎察覺到了檢查神廟時的疑點,臉上流露出明悟的神色:“我明白了。”
旁邊一隊員一怔:“老大你明白什么了?”
“我已經明白了我們是如何來到這里的。”吳乘風面色嚴肅。
鐘長生聽到這話,哼了哼,看來這神風小隊能成為星城第一大拾荒者組織,也不全是傻子,好歹老大是個靠譜的,這么快就發現那尊石像有問題了。
結果,下一秒他看見吳乘風兩眼狠狠瞪著自己道:“一定是你對不對?!”
鐘長生:“???”
吳乘風一臉認定了的神情:“一定是你干的好事!你一定留下了什么機關,好把我們拉到這里來!”
鐘長生一聽這話就納悶了:“我把你們拉到這里來干嘛?
保護剛才那個大叔?妨礙你們把他帶回超凡者公會?
我吃了撐的先暴打他一頓,然后再保護他?”
吳乘風一怔。
由于鐘長生出現和消失得古怪,加上跟自己有矛盾,于是他下意識就判斷是對方動了什么手腳。
可是聽對方這么一講,確實沒道理啊。
鐘長生是第一個出頭暴打老好人的,自然不存在庇護他的道理。
“難道真像這家伙所言,這事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是我們自己誤觸發了某道機關?”吳乘風皺眉。
這個時候,他聽到一個弱弱的聲音從身邊傳來。
在空曠的廣場上,那聲音顯得十分壓抑和瘆人。
因為他被棉花堵住了嘴:“唔機雕系蝦子琴康(我知道是啥子情況)…”
被突然冒出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全場的人都望向了被麻繩綁得結結實實的老好人。
突蒙大赦揭開了嘴里的棉花后,老好人盡心盡責地講述了那尊神像的異常,同時一雙眼睛瞥向吳乘風。
之前神風小隊這伙人在檢查神廟的時候,是吳乘風覺得只帶個人回去尚有余力,于是領著大家伙拿起工具猛撬神像,準備發揮拾荒者時期傳承下來的優良傳統,讓所過之地寸草不生。
然后,世界線就發生躍遷了。
但吳乘風自己很顯然沒意識到是自己的鍋。
“咳咳…”明白過來事情真相的吳乘風也顯得很是尷尬。
他這不也是為了貼補貼補家用嗎…
做老大,看上去表面風光,其實每天背地里都在掐著手指頭精打細算…難吶。
鐘長生攤了攤手,也不準備抓住這個問題不放,只是在表示不是自己的鍋后,立刻問了對方一個重要的問題:“接下來你們準備怎么辦?”
吳乘風仍然警惕地看了他兩眼,但好幾次誤會對方,使得他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了幾分歉意,想了想,還是覺得必須坦誠。
吳乘風問道:“當然先得知道怎么離開這個鬼地方。”
他猶豫了一下,試探性問道:“你到神廟比我們早得多,看上去比我們更清楚情況。
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么?知道該如何離開這里么?”
鐘長生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旁邊立刻就有一個弱弱的聲音道:“我知道…”
只見被麻繩五花大綁的老好人向這邊投過來可憐巴巴的視線。
淪為階下囚后,這家伙不遺余力表現自己,爭取坦白從寬。
之前為了將神像的傳送機制講解明白,這家伙甚至沒有一點不耐煩,全程溫柔細致、循循善誘,跟鐘長生前世的高中老師似的。
“這里是阿勞扎古城。我們之所以被傳送到這里,是因為那尊作為‘棋子’的神像中存儲了這里的坐標。
要離開這里其實很簡單,只要將我們傳送過來的過程反著來,找到記錄現實世界線坐標的‘棋子’即可。”
見到所有人的目光齊聚過來,老好人急不可耐地把自己肚里的貨一股腦傾灑了出來。
鐘長生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上次離開這里,是采用門之鑰飛往浮空島,沒想到還有另外的手段可以離開阿勞扎古城。
使用這個手段,即便本身沒有掌握時空系能力,也能回到現實世界線。
鐘長生滿意地點了點頭,在老好人肩上輕拍了兩下,就像班主任老師夸獎這次考試大有進步的學生:“做得不錯。”
老好人一愣,繼而臉上浮現出富有成就感的笑容。
但是一旁的吳乘風并沒有因為老好人的答案而寬心,他皺著眉頭提出了新的問題:
“但我有一個疑問。
我們該怎么找到那枚能夠回到現實世界線的‘棋子’?
它有什么特征么?
難不成,還是一尊神像?”
老好人愣了一下,立馬苦瓜臉道:“這…這…我也不知道。”
他吞了口唾沫:“畢竟那位趙先生交給我的任務,僅僅只是安放‘棋子’。
我沒有親身進入這里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