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一只貓或一只狗

　　兩個人走出電梯，來到停車場。阿諾警官打開車門，讓黛西上了車，自己也坐了上去。

　　車子啟動了，阿諾警官扭過頭，看了她一眼，說：“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應該和你的祖母住在一起，住在綠葉仙蹤112號的花園樓里，對嗎？”

　　“你說的對極了，我已經很久沒有和我的父母一起住了。不過他們為了監視我平常的行蹤，派了我的祖母過來，此外還有一個女傭人。我平常做什么，她們都會向我的爸爸媽媽匯報。”

　　“哦，那我等會兒可不能讓她們瞧見了。”阿諾警官說。

　　“她們倒不介意你出現在我家樓下，因為她們希望我嫁給你。”

　　“我的天！”阿諾警官說，“這真是一些奇怪的人，總希望用他們平庸的腦子決定別人的命運。”

　　“是啊，一群沒有進化的人類，只想為貓狗找個伴侶，好讓它們傳宗接代。”

　　“哈哈哈哈哈！”阿諾警官突然大笑起來，“你可真是有趣極了，每句話都很有趣，你在學校過的怎么樣？我是說，你那些同學都結婚了嗎？他們有沒有人對你感興趣？”

　　“沒有。”黛西搖了搖頭，“我是個異類，從小到大就沒有男人對我有興趣。”

　　“其實你長得不差，至少比我辦公室那兩個快三百斤的女助理強一些。”

　　“你不用恭維我，我從不在意我的長相。”

　　阿諾警官愣了一下，說：“你覺得我是在恭維你嗎？”

　　黛西說：“我聽到有人談我的長相，我就想作嘔，只有不自信的女人才在意長相，即便我長得跟一只狒狒差不多，我也不會自卑。”

　　“我的天！”阿諾警官打了一下方向盤，轉了一個彎，來到一條靜謐的街道上。

　　這里是一些老式的房子，看上去像上個世紀的房子，別有一番古典的風情。街道上此時一個人也沒有，和喧囂繁華的街道中心形成鮮明的對比。每棟房子都不超過五層，有些亮著燈，有些看上去黑乎乎的一片。

　　“這里可真是安靜啊！”阿諾警官說，“就像一片修道士住的地方。”

　　“你說的對極了，我的祖母就經常去修道院做彌撒，那個女傭人每天都去修道院做兩個小時護工。那里離這不遠，走過去只要十幾分鐘就到了。”

　　阿諾警官說：“把你這么年輕的小姐禁錮在這種地方，真是太難為你了。”

　　“這是我自己選擇的，我喜歡沒事的時候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呆在這里，我父母那邊來來往往的人太嘈雜了，我很討厭應付那些官員的太太，她們有很多繁文縟節，在一起總是聊服飾和烘焙，哦，我的天，我簡直抑郁的要死。是真的，我曾經有一段時間患了抑郁癥，直到搬到這里才好轉。”

　　“真想不到你這樣活力四射的人也會得抑郁癥，抑郁癥近幾年可是個時髦話題，時髦的什么人都想得一下。”

　　車子開到一動米黃色的樓房前面，黛西說：“到了，我就住這里，請你停車。”

　　阿諾警官將車子停了下來，回過頭看了黛西一眼，微微笑了一下：“請下車吧，我的小姐。你跟我的太太簡直太不一樣了！”

　　黛西眉毛一挑，說：“天啦，千萬不要把我和任何女性比較，我會不舒服，會起雞皮疙瘩。”

　　“你討厭你是個女人嗎？”阿諾警官問。

　　“為什么這么問呢？”

　　“因為我覺得你討厭自己是個女人，你總想標榜自己和其他女性不一樣，并且，你的很多愛好都很獨特，都想標榜自己是個像男人一樣的女人。”

　　“或許吧！這都要怪我的爸爸媽媽，小時候把我當男孩子養。”

　　黛西說完準備下車了，撩起長裙子往下一條，穩穩地站到了地面上。

　　“我的天！”阿諾警官搖頭嘆息一聲，“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種女性，還是讓我好好扮演一下男性的角色，讓我把你護送上樓，好嗎？”

　　“也好吧，不過你要小心了，這是我第一次帶男性上樓，我的祖母和女傭人明天一早就會給我父母打電話，我父母聽到消息就會給我打電話，問一大堆我和你的進展如何。我還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們。”

　　“想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這才符合你的個性，反正你不會在意他們，也不會在意我，對吧？”

　　黛西嘟了嘟粉紅色的嘴唇，說：“說的也是。”

　　說完撩起長裙子，露出一雙美麗的腳，邁開大步朝樓上走去。

　　走了幾步，她突然回過頭，用一雙銳利又帶有一些夢幻色彩的眼神看著阿諾警官：“我的大法官叔叔希望我取消這界賽馬會，跟你混在一起。或許我可以幫你干點什么，我對你的工作很有興趣，今天幫助那個小孩子讓我興奮極了。我會開槍，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你抓幾個壞蛋，讓他們嘗嘗我的厲害。”

　　“噢，是嗎？”阿諾警官說，“他們想讓你嫁給我，你不介意嗎？”

　　“我不介意。”黛西搖了搖頭，“可我喜歡自由，不喜歡羈絆，假如你讓我不自由，或者我讓你不自由，我會抑郁死。”

　　“如果我的心里藏著另外一個女人，她永遠在我心里占有最重要的位置，你介意跟我結婚嗎？”

　　“不介意。”黛西說，“我跟你結婚，就應該接受你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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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西。”阿諾警官一把握住黛西的手，放在唇邊親吻了一下，“假如我不娶你，會有其人男人娶你嗎？”

　　黛西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阿諾警官閉上雙眼，迸出兩滴眼淚：“嫁給我吧，我可能是世界上唯一愿意娶你的男人！你渴望結婚，我看出來了，你討厭你的家庭，因為你的父母從小把你當成男孩，他們喜歡男孩，不喜歡女孩。你在那個家里感覺到壓抑，所以搬到修道院附近。你渴望有個男人愛你，卻沒有勇氣去面對愛情，于是把自己禁錮在這棟樓里，讓自己的青春慢慢的枯萎。”

　　“噢，天啦！”黛西驚愕地看著阿諾警官，“你怎么知道？”

　　“因為我看到了這個。”阿諾警官說完舉起黛西的手腕，她的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那是被銳器切傷過的傷口，雖然已經痊愈了，但是在燈光下依然閃現著令人觸目驚心的光。

　　黛西痛苦地閉上眼睛，點了點頭：“沒錯，這是我患抑郁癥的時候，用刀切的。”

　　“讓我好好愛你，可憐的孩子，除了我，不會有男人會喜歡你。”

　　阿諾警官說完，在黛西的嘴唇上親吻了一下。

　　黛西愣了一下，一把推開他，眼神變得十分冰冷。

　　“不，你在憐憫我，你個混蛋。我都說了我不介意你愛你死去的太太，你居然這樣對我，我就算一輩子不結婚，都不想嫁給你！”

　　黛西幾乎歇斯底里地吼完，轉過身大踏步地往樓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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