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酷酷的女人
這時樓上有一束強光燈照了過來，阿諾警官連忙用胳膊擋住強烈的光線。樓上的人開始說話了，聽聲音應該是黛西的祖母。
“是阿諾先生嗎？”
“是的，我是阿諾。”阿諾警官說。
隨著強光燈消失，阿諾警官抬起頭朝樓上望去。
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女傭人攙扶著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太太站在二樓樓梯口，老太太七十多歲了，氣色很好，滿頭銀發襯托著一張如滿月般的臉，舉止端莊貴氣，年輕時應該是一位大美人。
“黛西回她的臥室去了，你上來坐坐吧！”老太太說。
阿諾警官說：“不用了，夫人，今天已經很晚了，我應該改天再專程來拜訪您。”
“不用客氣，上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那…好吧！”阿諾警官拗不過她，只得硬著頭皮走上去。
走到二樓，他欠了欠身，對老太太行了一個禮。
老太太一臉笑吟吟地看著他：“謝爾蓋家族的人果然個個都長的一表人才，你可真是萬里挑一的人選啊！”
“謝謝夸獎。”阿諾警官說，“黛西小姐現在在哪里呢？”
“跟我來，我們在這邊喝喝茶，阿莫，你去叫黛西過來。”
老太太說著朝一間寬大的客廳走去，阿諾警官跟了過去。看到老太太在門口脫了鞋子，他也跟著脫掉鞋子。
客廳里面看上去空空蕩蕩，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軟墊，還有幾個潔白的枕頭整齊地放在墻角，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了。
老太太在客廳中央盤著腿坐了下來，阿諾警官跟著坐了下來。
這時叫阿莫的女傭人端了一副大約四十公分左右的茶具過來，上面擺了幾幅木質的茶杯和紫砂壺。給阿諾警官和老太太面前各放了一個杯子，往里倒了一杯茶水。
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飄了過來，阿諾警官端起杯子聞了一下，放在嘴邊喝了一口，頓時感到神清氣爽，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您這是從哪里弄到的茶？口味好獨特。”他問。
老太太說：“這是我在院子里種的幾棵茶樹，自己采摘茶葉，晾干后泡的。”
“果然很獨特，莫桑家族的人也是個個都出色。”
“你太會說話了，其實我們家到了這一代，已經沒有什么希望了。唯一的希望就是我這個孫女，可她卻總是喜歡按照她自己的想法，過獨身生活。”
“哦，現在很多年輕人都有這種想法，他們喜歡自由主義。”
“可是我們家不允許這種不婚主義存在，黛西她必須得結婚，我們家雖然比不上謝爾蓋家族，但也算是名門望族，黛西配你也是夠的。假如能看到她結婚，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我才不要結婚！”黛西突然赤著一雙腳跑了過來，她剛剛換了一件絲質的白色長裙，裙擺拖到地上了，上半身的肩膀裸露在外面，看上去那應該是她的睡衣。她準備睡了，卻被阿莫喊了起來，聽到祖母的一番話，嘟著嘴氣沖沖地沖進客廳，叉著腰大吼大叫起來。
“哦，天啦！”老太太閉上雙眼，雙手合十，她似乎有些受不了黛西的吼叫聲，想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我才不要結婚。”黛西在離阿諾警官遠遠的地方坐了下來，一臉倔強地昂著頭，撅著嘴挑釁地看了阿諾警官一眼。
“能和謝爾蓋家族聯姻，是我們家族的榮幸，我不允許你這樣對待阿諾先生，你應該對他禮貌些、客氣些，你若再這樣，我就把你送到你父母那里去，不讓你繼續居住在這里。”
“哼！”黛西滿不在乎地甩了甩頭，對阿諾警官翻了一記白眼。
老太太說：“請你原諒她的無禮，這孩子真的是被她外祖母寵壞了。”
“才沒有！”黛西突然哭了起來，“外祖母才沒有寵壞我，她只是想讓我過的更加開心一點罷了！”
“好了，別哭了，別在阿諾先生面前丟臉，回到你的房間里去吧！”
“哦！”黛西慢慢地站起身，用手背擦了擦眼淚，轉過頭準備離開。
“真是不好意思，阿諾先生，我的孫女她被寵壞了，她總說她不想結婚，唉，說真的，其實你不愿意娶她也沒關系，她如果能找到一個喜歡她的男人，哪怕對方沒有財產，我跟她爸爸媽媽也謝天謝地了！”
“您多慮了。”阿諾警官說，“黛西小姐長得很漂亮，她一定會找到讓她心儀的男人。至于我，恐怕不是她心中喜歡的人。您別太難過，也不要強迫她，等她有一天想通了，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唉，我知道你不喜歡她，事實上，到至今為止，也確實沒有一個有身份的男人看得上她，愿意跟她結婚。我也不勉強，今天是真的很不好意思，讓你在這種場合下看到我們家的窘況。”
“您太客氣了，我想我該走了，打擾了，再見！”
阿諾警官說完站了起來，對老太太行了行禮，轉過身走出客廳，來到門口穿上鞋子。
叫阿莫的女傭人走了過來，帶著他走到一樓。
這時黛西走了出來，站在二樓的樓梯口默默地看了他一眼。
阿諾警官禮貌地欠了欠身：“再見了，黛西小姐，祝你做個好夢！”
“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黛西說，“等我明天參加完賽馬運動會，你可以打電話給我。”
阿諾警官愣了一下，說：“好的，我會給你打電話。”
“對了！”黛西突然赤著一雙腳沖了下來，“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忘了告訴你。”
“哦！”阿諾警官說，“是什么事？”
“我不是沒有被男人喜歡過，我的大學同學中，其實有一個人一直暗戀我，只是他后來死了，是在游泳的時候腿突然抽筋淹死掉的。”
“這可真是個傷感的故事。”阿諾警官說，“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個呢？”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是一個女人，不是一個可憐的動物。您跟我結婚，是要把我娶回去做你的太太，不是收養一只可憐的流浪貓或者流浪狗。”
黛西說完哭了起來，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阿諾警官說：“哦，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跟你說話。說實在的，我還沒有做好去愛另一個女人的準備。畢竟，我們才認識了短短幾天，我沒有足夠的時間去了解你。我只是覺得，既然你很想把自己嫁出去，不介意我其他，我可以成全你。”
黛西說：“請你顧忌我的自尊，不要把我當一只貓，或者一只狗！”
黛西說完，一把擦掉臉上的淚水，轉過身“咚咚咚”地朝樓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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