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生化武器病毒

　　二樓沒有隔間，是一個巨大的整體空間，擺放了差不多兩百張藍白相間的醫療床，每張醫療床上都躺著一具尸體。尸體的臉和身體都被用藍色醫療塑料布遮蓋的嚴嚴實實，四周散發出濃烈的化學藥水的氣味。

　　“我的天啦！”黛西驚呼一聲。

　　“你怕了嗎？”阿諾警官問。

　　“有點，你呢？”

　　“我當然不怕，我幫警局的法醫做過很多次尸體解部。”

　　“可你卻害怕小蟲子。”她說。

　　他哈哈大笑起來：“這是兩碼事，對我來說，蠕動的小蟲子和毛茸茸的尖利小爪子比尸體解剖更可怕。”

　　他說完戴好防護手套，走過去掀開一具尸體身上的塑料布。這是一副剛剛死去不久的男尸，他莫約四十歲左右，身形高大魁梧，浮腫蠟黃的臉上到處布滿了紅色的丘疹，手上和胳膊上也長出密密麻麻的丘疹。

　　“他應該被注射了某種試用病毒。”他說完。

　　“是什么病毒呢？”

　　“某種類似于HIV的生化武器病毒。”

　　他說完將尸體翻過來，查看了一下他的背部，發現他全身已開始潰爛。

　　“幫我扶著他，我來拍照。”他說。

　　黛西忍住嘔吐，走過去用手扶著男尸，讓阿諾警官用手機在尸體身上到處拍了照。

　　拍完以后，他朝另一具尸體走去。

　　“全部都要拍嗎？”她問。

　　“是的。”他說。

　　每具尸體的臉上、手上、身上都呈現出不同程度的潰爛表現，但是卻聞不到一丁點兒的腐爛氣味，只有濃烈的化學藥水味道。

　　最可怕的是，一具尸體臉上呈現出綠藍紅三種顏色。額頭青筋畢露，眼眶突出，看上去非常恐怖，黛西嚇的差點尖叫起來。

　　“噓！”阿諾警官豎起食指，示意她不要出聲。

　　拍完所有尸體后，已經是凌晨兩點多鐘了，他們向三樓走去。

　　三樓的門被關上了，阿諾警官掏出特殊鑰匙打開門，慢慢地走進去。

　　這里裝滿了醫用化學藥物，以及大量的防止尸體潰爛發臭的化學藥水。總共大約有五百多箱，每一箱都是沉甸甸的，四周充滿了化學藥水的氣味。

　　阿諾警官用手機將它們拍了下來，然后打開幾箱開封過的箱子，從里面取出一些高敏感藥物出來，裝進了黛西肩上的朔料袋。

　　“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黛西問。

　　“可以走了。”他說。

　　十五分鐘后，兩人從煙囪里爬了出來。

　　黛西取下臉上的防毒面罩，蹲在一棵大樹下劇烈地干嘔起來。

　　“好一點了嗎？”阿諾警官走過去，將她扶起來。

　　“嗯！”她點了點頭，穿上鞋子和絲襪，跟著他往附近停車的方向走去。

　　上車后，她還有些惡心干嘔，他將車窗打開，讓窗外的涼風吹了進來。

　　這里是郊區，相較市區比較空曠，空氣也十分清新。

　　夜空下繁星閃爍，似乎在窺探著地球人的秘密。

　　“今天收獲不錯。”阿諾警官說。

　　黛西喘了一口氣，說：“確實不錯，讓我見識到了什么叫人間煉獄。”

　　“我們的新房沒有看成，對不起！”他說。

　　她慘白著一張臉對他笑了笑：“沒關系，我們可以改天再去，今天確實收獲滿滿。”

　　“接下來大部分工作就是緊盯這兩個人，還有和他們相關的人。”

　　“我明白了。”她點了點頭。

　　“回去吧，已經三點多了。”

　　他說完啟動引擎，車子快速往藍波灣橡樹郡別墅區開去。

　　凌晨四點，黛西從浴缸里坐起身，裹好浴巾，擦干頭發，雪白泛粉的肌膚在幽暗的燈光下閃動著晶瑩健康的光澤。

　　阿諾警官穿著他的睡衣走過來，扶著她走到床邊。

　　“你辛苦了。”他說。

　　她笑吟吟地說：“您也辛苦了，我親愛的先生，需要侍候您嗎？”

　　他說：“不用了，你累了，就讓我們和衣而眠吧！”

　　他說完親了親她美麗的嘴唇，擁著她躺下去，又俯身在她修長的頸上親了親。

　　她握住他放在胸前的手，小聲說：“睡吧，你累了！”

　　“好吧！”他點了點頭，親了親她的臉，很快睡著了。

　　她用一只胳膊環繞著他，關上燈，在黑暗中親了親他的臉。

　　“我愛你，阿諾！”她說完，閉上眼睛進入了夢鄉。

　　睡夢中，她的腦子里幾次閃過那些可怕的畫面，導致她差點被嚇醒。

　　最后在他的氣息和均勻的呼吸聲中，她沉沉睡去。

　　第二天又開始飄起了綿綿秋雨，雨將各處的景物都染濕了。

　　街道上到處飄滿了發黃的秋葉，自動清潔車正在清掃落葉。

　　環衛工穿著雨衣，將清潔車沒有打掃干凈的落葉掃成堆，裝在垃圾車上。

　　八點半以后，阿諾警官和黛西牽著手出現在樓下的餐廳。

　　“你今天要上幾節課？”他問。

　　“三節，上午兩節，九點半到十二點，下午一節。”

　　“下午幾點結束？”

　　“三點半結束。”

　　“好吧，我三點半以后會給你打電話，我們去看房。”

　　“嗯！”她點了點頭。

　　“我們的行動不影響你工作吧？”

　　“當然不會。”黛西說，“你要相信你的未婚妻的能力，恐怖的黛西和你一樣，只需要四分之一的時間和精力，就能出色完成工作。”

　　“好吧！”他一把攪住她纖細的腰：“我們現在的關系又達到了一種更高的層次。”

　　“什么更高的層次？”

　　“無性層次，不需要肌膚之親，我們也可以相擁而眠。很多上了年紀的夫妻都這樣相處，他們十分恩愛。”

　　“可我們還很年輕。”她說。

　　“所以你每天都需要嗎？”他笑了起來。

　　她矢口否認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們還沒有上年紀。”

　　“好了，不要害羞了，趕快用完餐，讓我送你去學校吧！”他說，“以后記得在我的車里放幾件適合運動的衣服，我們隨時會有行動。”

　　她點了點頭，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秋雨依然在下著，就像細細的粉絲一樣，將路上行人的頭發都染成了白色。

　　阿諾警官的車繞過那個巨大的花壇后，在帝國理工大學門口停了下來。

　　黛西插上耳機推開車門，轉過身在他的臉上和嘴唇上死勁親了幾口。

　　“拜拜，我親愛的先生，讓我們晚上再見！”

　　“好的寶貝，來讓我好好親親你。”他說完將她一把拽過來，在她的臉上和嘴唇上死勁親了幾下。

　　她快速走到那尊亞里斯多德的銅像前面，對他揮了揮手，做了一個飛吻動作，轉身朝教室走去。

　　他笑了笑，等到她秀發飛舞的身影消失后，踩了踩油門，往市警局方向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