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父子間的談話

　　阿諾警官被他的父親威爾遜叫進了三樓的書房，他們父子已經有半年多沒見面了。在那張巨大的橢圓形紅木書桌旁坐下后，威爾遜扔給阿諾警官一份賬單和一份協議。

　　“這是什么？”阿諾警官問。

　　“這是這個月支付給她父親和繼母一家的生活費，他們一直覺得是你害死了她，要求我們賠償損失費。從她去年二十八歲開始計算，一直算到六十歲，要求我們每年支付一百萬美金給他們。”

　　阿諾警官說：“真是豈有此理，這個惡棍不敢找我，居然找到你了。”

　　“他不知道從哪里弄到公司的電話，每天打過來說這件事，害的我顏面盡失。這個月我派人去跟他簽了一份協議，一次性支付給他五百萬美金，讓他不要再找我和你，他同意了。”

　　阿諾警官苦笑了一下，聳了聳肩，說：“好吧！”

　　“所以當初你要跟她結婚，我極力反對。可你完全被她的樣貌身材迷住了，像喝了迷魂湯，根本聽不進去任何人的話。”

　　阿諾警官說：“我現在也沒有后悔跟她結婚，她依然是我的至愛。我覺得我很對不起她，她還那么年輕，卻被我的職業害死了。”

　　“好吧，你讓我失望的事情太多了，也不多這一件。她已經死了，說這些也沒有用了。只希望這件事永遠翻過去，不要再跟她娘家那些混人扯上關系。”

　　阿諾警官說：“他若再找你要錢，你告訴我，我一槍崩了他。”

　　“我的原則是，能用錢解決的問題，根本不叫問題。其實我今天想跟你談什么，你應該很清楚。”

　　阿諾警官說：“我知道，你是想跟我說黛西的事。”

　　威爾遜說：“你現在總算成長了，知道找女人不僅要看樣貌身材，還要看學識和背景，這些才是符合我們家族利益的東西。”

　　“吃一塹長一智。”

　　“很好，你終于成熟了。”威爾遜激動地站起來，走到阿諾警官面前，死勁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你剛才說，你依然覺得海蒂是你的至愛，可這個黛西小姐算怎么回事？她難道不介意你的過去嗎？”

　　阿諾警官說：“她不介意，她能接受我的一切。”

　　“可你心里愛的是海蒂，這對她…公平嗎？”

　　“沒有什么事能絕對公平。”

　　“你喜歡她嗎？我是說黛西小姐。”

　　“當然喜歡，不然我不會帶她來見你們。”

　　“她除了性格有點小孩子氣，我看各方面都非常不錯。她的爺爺是國會元老級的政治人物，也是我認識的一位朋友。她的父母也算有點基礎，你們兩個如果結婚，對兩邊家族是錦上添花。”

　　“她的家人也這么說，他們非常希望能跟我們聯姻。”

　　“那你是什么想法？你會跟她結婚嗎？我知道我不能左右你的婚姻，何況你都三十三歲了。”

　　“會。”阿諾警官點了點頭。

　　“可你愛這個女人嗎？我知道沒有愛情的婚姻會很痛苦，我不能勉強你為家族利益做出犧牲。”

　　阿諾警官抬起頭看了看昏暗的窗外，搖了搖頭，說：“她值得我珍惜，她為我付出許多，讓我很感動。并且，我是她的第一個男朋友，她跟我…是第一次發生那種關系。”

　　“想不到現在還有這么純潔的女孩子，這非常符合我們家族的信條。你知道你叔叔的死因，他是因為對那個淫蕩的紅發女人著了迷，導致他遭到了命運的詛咒，早早就去世了，唯一的孩子也得了嚴重的先天性心臟病。阿諾，爸爸是真的不希望你繼續對以前那個女人著迷。唉，幸虧她死了，不然我真的很擔心你也會遭到詛咒。”

　　“不！”阿諾警官搖了搖頭，“海蒂對我很忠誠，她沒有做過什么對不起我的事。”

　　“可她拍的那些廣告實在是讓我們家族很丟臉，你就從來不為你的家族考慮，只考慮你自己。我真是對你失望透了，假如你繼續愛她，我就直接告訴黛西小姐，讓她離開你。”

　　阿諾警官說：“她不會離開我的，即使你告訴她，她也不會在乎我繼續愛海蒂。不信，你可以試試。”

　　“你怎么可以利用她對你的癡情？你根本不愛她，你心里愛的是你從前的女人，卻在欺騙她的感情。我不能讓你這樣做，我現在就去告訴她，讓她離開你。”

　　威爾遜說完，氣哼哼地站起身，準備推門而出。

　　阿諾警官說：“不要了爸爸，你這樣會害死她的。她會從這里跑出去，然后痛不欲生的去跳海。總之太可怕了，請你想一想后果吧！”

　　威爾遜停下來，他完全被氣到了，用一只手扶住墻壁大口喘氣：“不，這個女孩子太可憐了，你完全是在利用她的癡情，玩弄她對你的感情。

　　我不能讓你這么做，我怎么生了你這樣的兒子，我對你失望到了極點，我們家族的未來看來要完全毀在你手里。”

　　“撲哧”一聲，阿諾警官笑了起來，他笑的彎下腰，幾乎要岔氣了。

　　威爾遜氣哼哼地問：“你在笑什么？”

　　“你把你兒子當成一個白癡，哈哈哈哈哈哈！”阿諾警官繼續笑個不停，“讓我完全忘掉海蒂，那是不可能的，她畢竟是個活生生的人，跟我生活了兩年多。可我不是個有了新歡就忘舊情的男人，我會把她放在心底，然后開始新的生活。你應該為你有個這樣的兒子感到驕傲！”

　　威爾遜說：“可你剛才說，你根本不愛黛西小姐，你這樣是在欺騙她。”

　　阿諾警官笑著說：“看來我完全激起了你對黛西的保護欲，現在你完全站在她那一邊，為了她痛恨你的兒子，這很好！”

　　威爾遜松了一口氣，說：“原來你在試探我，我以為你傻到要為了那個女人一直欺騙這位黛西小姐。記住了，阿諾，一個能為你擋槍的女人，恐怕全世界都找不到一個。這個世界除了你的爸爸媽媽，沒有一個人會這樣對你。”

　　“我知道。”阿諾警官點了點頭。

　　“那你愛她嗎？”

　　“請不要逼我做選擇，非此即彼是小孩子的游戲。她們兩個我都愛，一個活在過去，一個活在當下和未來，好了嗎？我就不信你從來沒有懷念過你的初戀情人，可你依然深愛我的母親，和她共度一生。為什么要逼我完全忘掉海蒂呢？我根本做不到。”

　　“好吧！”威爾遜沉默半響后，點了點頭，“看來你已經完全成熟了。”

　　“我馬上三十三歲，是個中年男人了。”阿諾警官說，“你都不知道黛西多可愛，她的思維很奇怪，她說的話也很奇怪。可是等你真正的了解她，你就會明白她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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