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綠孔雀與白天鵝

　　這時朵拉端了幾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玻璃杯上來，擺放在一張漂亮的大圓桌上面。然后踮起腳從旁邊一個風格和款式都很古典的巨大柜子里取出一瓶紅酒，打開后走了過來。

　　圓桌上原本有一瓶紅酒，已經喝的差不多了。朵拉將每個杯子里倒了大半杯酒，擺放在每個人面前。然后就像個幽靈一樣，悄然無聲地退到一個角落里面，等待著客人的傳喚。

　　阿諾從她上來的那一刻起，就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她的臉在燈光下看上去很詭異，就像那些來自原始部落和外星球的詭異生命體。他很想跟她打招呼，可就在他抬起手的剎那，阿諾警官突然用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胳膊。

　　“最近經常見不到你人，警局也說你經常外出，整天神神秘秘的，是在辦理什么大案子嗎？”

　　打扮成鴕鳥的叫克里的檢查官問。

　　“最近的確是在處理一件很棘手的大案子，到現在還沒有一點眉目，讓人很頭痛。”

　　阿諾警官說完點燃了一只煙，阿諾很奇怪他是怎么把煙嘴塞進棕熊嘴巴里面，再塞進他自己嘴里的，于是歪著頭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阿諾警官在嘴邊按了一下，一個類似于開關的東西很快將棕熊的嘴巴打開了。上嘴唇和下嘴唇各自翻開了一寸左右，這讓他的嘴巴整個都露了出來。

　　阿諾警官把煙放進嘴里吸了一口，然后朝一個黑色的干凈的發亮的煙灰桶里面吐了一下。奇怪的是，那些煙霧很快就化為烏有，連一丁點兒都沒有飄出來讓旁邊的人聞到。

　　“能說說嗎？”打扮成鴕鳥的叫克里的檢察官問。

　　“現在還不方便透露，不過改天我想跟你單獨聊聊這事。”

　　“要不我們現在就進包房聊一下怎么樣？”克里說。

　　阿諾警官說“不了，今天我還有一些計劃要執行，我只是上來打個招呼，等會就要走了。”

　　“那好吧，就不勉強了。”

　　克里說完，也在嘴邊輕輕地按了一下，鴕鳥兩個長長的喙突然打開了，張開巨大的嘴，讓他的嘴巴完全露了出來。

　　阿諾看到這里實在忍不住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也試著在自己的嘴邊按了按，按到了一個稍稍凸起的按鈕。這時他的棕熊嘴巴打開了，上嘴唇往上翻去，下嘴唇往下翻去，令他的整個嘴巴都露了出來。

　　阿諾更加覺得好玩極了，一個人笑得全身不停地顫抖。笑著笑著，他突然想到了蘿拉和羅爾，他們兩個還躺在醫院，羅爾的傷很嚴重，現在生死未卜。這樣笑似乎是對他們極不尊重，于是他停了下來。

　　“你的兒子很可愛。”克里說。

　　“這不是我兒子，他只是扮演我兒子。他的爸爸媽媽今天遭遇車禍，他無家可歸，于是就只好跟著我。這是一個很特別的小孩，我敢保證你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小孩，特別有正義感，跟我小時候很像。”

　　克里說“哦，你還是這么熱心腸，盡管被生活傷的千瘡百孔。”

　　阿諾警官說“就算被打入地牢，我也會保持初心不變。”

　　克里說“真有你的，相信世界會公平待你。”

　　“你也一樣。我們在很多時候很像，都會感到身不由己。”

　　“沒錯。來，干了這一杯。”

　　克里說完又按了按嘴邊的開關，鴕鳥的喙張得大大的，讓他的嘴露了出來。他端起杯子和阿諾警官碰了一下，阿諾警官也按了按棕熊嘴邊的開關，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這時一個包房門打開了，一只綠孔雀用翅膀挽著一只白天鵝走出來。白天鵝見到阿諾警官，馬上張開天鵝翅膀飛奔過來，伸出悠長的脖子，用喙在阿諾警官臉上連啄了好幾下。就像湖水中的天鵝發現了美味的小魚，伸出長脖子去啄小魚一樣。

　　阿諾實在沒忍住又笑了起來。

　　“噢，親愛的，好多天沒有見你了，你還好嗎？”白天鵝說。

　　阿諾警官也用他的棕熊嘴在天鵝女士的臉上、脖子上連啃了幾下“我很好，你呢，美麗的女士？最近又變漂亮了，你可真是會保養啊！”

　　“哪里哪里！”天鵝女士說完掀開她的天鵝腦袋，露出一頭棕紅色的頭發，緊接著又露出一張長了一些褶子的臉。她看上去至少有五十多歲了。

　　這時那只綠孔雀走了過來，對阿諾警官彎了彎腰，說“親愛的阿諾，你看上去氣色還是那么好，最近在忙些什么呢？”

　　“你好啊，我的老伙計！”阿諾警官走過去摟住孔雀的脖子，“說起來我們有一段時間不見了，我的大法官，你和夫人看起來都是那么年輕。這身綠孔雀道具穿在你身上，和優雅的白天鵝法官夫人站在一起真是絕配，讓人感覺美不勝收啊！”

　　“哈哈哈哈哈！”孔雀仰著脖子大笑起來，笑完還發出一聲雄孔雀的鳴叫，聽起來就像真的一樣，把旁邊所有人都逗引的哈哈大笑起來。

　　白天鵝法官夫人這時也配合雄孔雀丈夫發出一聲高亢的鳴叫，就像天鵝和孔雀在求偶一樣。

　　旁邊的人更加樂不可支，一個個笑的前仰后合。

　　白天鵝法官夫人更是笑得花枝亂顫，整個人幾乎都快支撐不住了。

　　阿諾聽到她的笑聲，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羅斯太太。她們都是那么愛笑，只是笑的有些不同。

　　白天鵝法官夫人笑完，在一張沙發上坐了下來，翹起她的天鵝腿，說“阿諾，我跟我丈夫經常提起你。你真是太難得了，自從夫人不幸去世后，一直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我很想為你做點什么，是真的。每次想到你，我心里都有點兒難過。”

　　阿諾警官說“謝謝你，好心的夫人，可我現在什么都不想。還有就是，我的職業太冒險了，我不想再有一位不幸得女性因為我的職業犧牲。”

　　“這個我明白。”白天鵝法官夫人聲音有些哽咽起來，“那些該死的人渣無論死多少次，都抵不過一位天使一樣的夫人。”

　　阿諾警官聽到這里低下了頭，周圍的空氣變得壓抑起來。

　　這時那只綠孔雀大法官走了過來，說“好了，大家不要再繼續說這些不開心的話了，我們來這里就是為了開心一點。要不這樣好了，我的表侄女快畢業了，那是一匹野馬，雖然樣子比不上阿諾從前的夫人，可她是一匹好野馬，我覺得配阿諾這種冒險職業最好不過。要不，等過幾天我姨婆過來，我跟她說說。”

　　周圍的人聽到他這樣說，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時阿諾朝朵拉那邊看了一眼，他發現朵拉不見了。

　　他起身追過去，走到樓梯口朝一樓望了望。

　　這時他發現了那頭頭上長角的巨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