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特殊裝備研發部的玩物

　　一天正值節日，貴鬼原本開始了自己的短暫休息與閨蜜一起逛街，卻突然收到了一個緊急電話，是設立在國外的分公司打過來的。

　　接聽完電話后，她立刻打算結束假期，見大街上攔不到的士，于是向一個特別的號碼發送了一條短信，

　　“小Y，麻煩安排一輛車來接我。

　　千萬別選風神35，那輛太高調，給我弄一輛公司里最不值錢的車過來，越舊越好。”

　　隨后貴鬼來到停車場，準備等車，閨蜜一路跟了上來，打算目送她離開。

　　“忘了給你說了，我現在在一家汽車公司里上班，等下公司會安排一輛便宜車來接我，如果太舊可不要見怪，

　　我們公司一項很節約。”

　　正當貴鬼向閨蜜解釋的時候，閨蜜的表情越來越不對勁，并且望向她的身后，

　　“喂，那邊有個人在看我們，不會就是他吧？”

　　貴鬼立刻轉身，看到了一輛黑色的蘭博基尼停在不遠處，車窗已經搖了下來，車上那個鬼鬼祟祟的人正是梁實誠，此刻正在東張西望。

　　愣了半天，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貴鬼再次確認車上的人就是自己的老板，于是不得不走了上去，敲了敲玻璃，然后把手擰成一個拳頭，并咬著牙小聲說道：“你干嘛呢！”

　　梁實誠一驚，這才發現貴鬼，并擺出個委屈的表情。

　　閨蜜看到了貴鬼走到那輛高端跑車跟前，并和坐在駕駛座上的人對話，吊著下巴，拿出手機拍了張照，并打開了以圖搜圖功能。

　　很快智能搜索引擎給出了答復，蘭博基尼毒藥，市場價9000萬。

　　閨蜜臉頰瞬間顫抖了幾下，并合上了嘴巴，吞了口空氣。

　　然后她不由自主地走了過來，再次把手機上搜索到的圖片和面前這輛車做了仔細對比，并面無表情的嘀咕道：“這個就是蘭博基尼毒藥嗎。”

　　梁實誠見狀，原本扶著方向盤的手，放了下來，然后頭略微伸出窗外，并解釋道：

　　“你好，這個不是蘭博基尼毒藥。

　　這輛車的學名叫蘭博基尼農藥。”

　　閨蜜看著梁實誠一本正經的表情，頓時無話可說，繼續對著這輛高端跑車打量了起來。

　　突然她看到了有一個地方不對勁，就在這輛車的前方，露出了一點點黃色膠帶紙，靠近一看，這輛車的車牌是用膠帶粘上去的。

　　“哦···我懂了，這個你是自己找東西拼裝起來的吧！”閨蜜這才稍微鎮定下來，又在手機上尋找了幾張蘭博基尼毒藥的局部細節，和面前的車進一步對比，這才發現雖然大體輪廓上是一樣的，但依然有那么一些略微不同，總體上而言這輛車好像是被重新設計過的。

　　梁實誠繼續十分認真地說道：

　　“姑娘，你說得沒錯！”

　　貴鬼見狀連忙點了點頭，并把嘴巴貼到閨蜜耳朵旁，輕聲說道：

　　“嗯，嗯，那我先走了，這件事別告訴交警了。”

　　在閨蜜尷尬與呆滯的表情中，貴鬼坐上了車的副駕駛，關上車窗系上安全帶，車輛隨之發動，引擎傳來沉悶而有力的聲音。

　　封閉的車座內，貴鬼向梁實誠吐槽起來，“你怎么把這輛車給開出來了，本來我的意思是派一輛低調一些的車來。”

　　貴鬼雖然現在位于一家大型車企內擔任高管，但平時生活中顯得很低調，一來她不想太張揚而惹事，職業的素質讓她努力地表現得像一個普通人，那種放在大街上或者人群中一眼不會被其他人注意到的類型，而非詹姆斯邦德那樣。

　　二來是她希望擁有一段平凡的生活，哪怕只是一小會兒，而貴鬼的真心朋友不多，需要各位珍惜。

　　梁實誠雙手懸浮在方向盤上，假裝在開車，并無辜地解釋道：

　　“這事不怪我，我也是受害者。

　　車不是我選的，我只是順路，一切都是公司里的AI控制的派車系統的安排。

　　我本來在公司里閑逛，突然想去商業街旁的五金店買個異形小配件而已。”

　　貴鬼手扶著額頭，無奈搖搖頭，并說道：

　　“這AI還是不能徹底搞懂人的意思，無法通情達理。”

　　梁實誠一只手掏出手機，打開了公司AI的后臺開發者模式，翻看了一下政委系統記錄下的AI最近的思考記錄，然后詢問道：

　　“你什么說了，讓小Y安排個最不值錢的車，或者是最舊的車過來，這樣的話？”

　　貴鬼點點頭，一只手挖著座椅并支撐著上半身，另一只手豎起一個大拇指，“嗯，兩個都讓你說中了。”

　　梁實誠把頭稍稍靠在椅背上，一巴掌拍向自己的額頭，并小聲嘀咕，

　　“哦，這就很正常了，你讓她安排最不值錢和最舊的車，她當然會選這輛。

　　畢竟這輛車的外號又叫負的5000萬。

　　不過···小Y會把勤儉節約和最不值錢這兩句話關聯起來，還是說明她對語言的學習速度超過了我的預測······”

　　筆直的公路上蘭博基尼農藥，在自動駕駛模式下，平穩地行駛在路面上，梁實誠只需做出假裝開車的樣子，并利用這個時間，向貴鬼解釋了起來。

　　高檔跑車動輒上千萬，是一種常見的奢侈品，但做高檔跑車這一行卻不怎么賺錢。

　　大部分高檔跑車的公司都是在虧本運營，它們的歷史上破產與賤賣還有頻繁地易主都是常事。

　　而蘭博基尼這個品牌也不能幸免，它同樣早早地就破產，被其他公司低價收購，之后又被到處轉手。

　　高檔跑車追求最極致的性能，各部分都會用上最昂貴的定制零件，而且因為非大規模化生產，無法使用能大幅降低成本的流水線工廠，只能依靠人力組裝。

　　雖然售價可以達到面包車的上百倍，但是銷量卻不及面包車的萬分之一。

　　盡管高檔跑車很奢華，但是高檔跑車的公司可就沒這么有面子了。

　　它們實際上是行業里的燙手山芋，外加敗家子。

　　在坑苦了無數前主人后，最終依然還敢踴躍接盤的是全世界各大車企。

　　這些車企允許它們繼續燒錢去做性能最頂尖的跑車，然后再把這些跑車作為自己用來測試各種新技術的實驗工具。

　　這也就成為了大部分高檔跑車公司的宿命，與存在價值。

　　也就是說如今大部分的高檔跑車并不指望靠著賣車生存，都是靠著大車企的補貼，才能堅持夢想，勉強度日。

　　每一個高檔跑車公司身后都有一個大車企，換句話說有實力的大車企也必須養一個高檔跑車品牌。

　　比如蘭博基尼的前主人大眾公司，就慷慨地養了四家高檔跑車公司為自己服務，除了蘭博基尼外，保時捷，賓利，布加迪也都位于大眾旗下。

　　汽車大公司不計成本去收購與投資這些很難賺錢的高檔跑車公司，能夠從中得到的好處只是用來獲得各種數據，做各種實驗，以及對各種配件的樣品做極限性能測試，因此虧一些錢也是可以容忍的，這就難免不養出一群敗家子。

　　就在這幾年，自認為有靠山的布加迪又一次燒了一大筆錢，投入了高昂的研發費用，先后推出了幾款世界頂級性能的跑車，最終卻賠了個血本無歸。

　　它的上家大眾公司為此苦不堪言，一氣之下就把平時最懂事的蘭博基尼給賣了。

　　布加迪敗家選擇了一個不合適的時機，現在對于傳統的大車企來說是一個艱難時刻，電動汽車技術的突飛猛進，讓他們壓力頗大。

　　同時高端跑車的各種優勢，比如百公里加速什么的在電動汽車面前不值一提。

　　最終接下蘭博基尼的是凌動公司，梁實誠抱著被坑與虧本的心理準備，真正的目的同樣是為了方便公司的技術研發。

　　但是這個坑有多深，卻是梁實誠沒有想到的。

　　買下蘭博基尼后，梁實誠的團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蘭博基尼先有高端車型，蘭博基尼毒藥的基礎上經過大改后，得到了一塊新的車型，以它為實驗平臺，研究公司內先有冷卻系統，剎車，輪胎等環節的極限承受能力。

　　這個過程之中，梁實誠親自帶隊跟著原始團隊，學習與實踐高檔汽車的手工組裝以及調配過程。

　　因為按照計劃，一共生產不會超過20臺，但是想要上公路必須得有名字，梁實誠也難得給它取個像樣的名字，便通過企業登記了蘭博基尼農藥這個車型。

　　蘭博基尼農藥被制造出來后的使命，就是日夜不停地在租用來的跑道上奔跑，收集各種參數，以迅速彌補凌動公司的技術儲備，因而用了沒多久，在實際行駛里程這個數據上，它已經妥妥地是公司里最舊的一批車。

　　按照計劃，等這些車上的精密零件磨損到不再適合進行極限實驗后，就稍作翻新轉手賣給全世界各地的有錢人，這是一個很常規的操作。

　　與此同時收購蘭博基尼后，這個敗家子立刻就給了梁實誠一個下馬威。

　　被一同調過來的開發組，見又遇到了狗大戶，于是為新車蘭博基尼農藥不惜血本地堆砌上了各種他們能搞到的最昂貴的配件。

　　最終一核算每臺蘭博基尼農藥成本1.4億元，可是公司的銷售團隊用盡渾身解數也只能以9000萬的價格勉強賣掉了幾臺。

　　梁實誠一想，覺得這樣下去不是一個辦法，這車每賣一輛虧5000萬，賣越多虧越多。

　　索性規定公司里參與研發的員工，只要需要，隨時可以開著它們出去玩，美其名曰，為了減少浪費。

　　員工每次用車的時候也會高呼一個口號，勤儉節約！把虧出去的部分賺回來！

　　于是整個團隊里經常私下吐槽這件事，并把蘭博基尼農藥稱勤儉節約車，代號虧本5000萬。

　　當然梁實誠不是一個冤大頭，敢于如此燒錢，除了為了獲取一些優化車輛的數據，也是另有目的，他是為了更快地推進特殊裝備研發部，這個部門的成長。

　　于是重金買下這家超跑公司，某種意義上說是作為新部門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