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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大勢已成

  阿房宮賦,已經是讓這些人震驚了。

  而之后,蔡邕再將呂煜的六國論念了出來。

  場下,便更是寂靜了。

  “阿房宮賦,六國論都是借古諷今,呂公明諷刺的,便是如今的朝局,如今的當權者啊!”

  “呂公明之才學,何等驚人!”

  “詩寫得好,文賦也寫得如此好,而且,這個呂公明還如此年輕,唉我當真是白活了這么多年了。”

  “比之呂公明,我等大不如也。”

  下面一陣感嘆的聲音。

  今日之后,呂公明的才名必將是傳遍天下的。

  而來伊闕詩會的這些人,心中對呂煜,已經是佩服之至了。

  楊修雖然看過呂煜的詩,但沒想到他的這個老師寫了這么多詩,此事他也是倍感有榮與焉。

  “我早說過了,呂師非常人,他的才學,非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

  荀攸感慨道:“論是文才,天下恐怕少有人能夠比擬的了公明的了。”

  陳群深以為然。

  “可惜呂煜要去萬年為令,萬年...董卓在那邊可有不少軍隊的,呂公明此番過去,恐怕是十死無生了。”

  陳群是在可惜。

  可惜呂公明如此有才學,最后卻不能活下來。

  “這不就是這次詩會的目的?”

  荀攸起身,眼睛直直的看著陳群。

  “長文以為,蔡議郎舉辦這個詩會,為的是什么?”

  舉辦詩會?

  為的是什么?

  之前他以為是蔡邕興致來了,所以要舉辦一個詩會,但是現在看來,恐怕不是如此。

  如果真是興致來了,不可能會有呂公明的上百首詩還有他的兩篇文賦。

  “所以,今日的伊闕詩會,其實是為了呂公明辦的?”

  荀攸輕輕點頭。

  “董卓在朝堂上聲勢烜赫,一般人,亦或者說是朝堂諸公,都不敢輕易違逆他的意思,但是現在,呂公明的才名,可謂是前無古人后恐怕也是無來者的了,如此大的才名,你覺得朝中諸公,那些士子還有太學生們會如何做?”

  陳群并不是傻子,他被荀攸點了一句之后就完全明白了。

  “我便是太學生這件事,恐怕我也可以幫手一二。”

  “如今來參加伊闕詩會的便是各家俊才,前面有耿氏家族恐怕還有許多其他大族呂煜之才,他們現在看到了,許多人也是心悅誠服,如果我們點出此事長文以為他們可會前去襄助呂公明?”

  陳群眼睛微亮。

  “這是很明顯的事情,他們必然會幫手的。”

  如此有才學的人,豈能看到他損與董卓之手?

  “只要有一個人帶頭,自然會有人跟上去的。”

  帶頭?

  楊修馬上就站起來了。

  “我楊德祖可以做這個帶頭的人。”

  荀攸翻了個白眼,連忙拉住楊修。

  “此事非同小可太尉若是知道你做這個帶頭人,恐怕血都要吐出來一口的了另外,你年紀輕輕也不適合做這個帶頭人。”

  “那帶頭人誰來做?”

  荀攸搖搖頭,眼神復雜的看向伊闕詩會主位上的蔡邕說道:“現在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蔡議郎做這個帶頭人。”

  蔡議郎?

  楊修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蔡議郎與董卓的關系尚可與呂師好像也是沒有什么關系的,他怎么會...”

  這可是冒險的事情。

  即便是他在天下中有人望。

  但...

  那又如何?

  董卓可是敢殺人的。

  殺個蔡邕...

  這肯定是董卓能夠做出來的事情了。

  “論起沉迷文學來說,這天下人中,除了經神,恐怕便是蔡大家了,況且,也只有蔡大家,能夠召集起如此多的人來,換做是其他人,也沒有這個資格。”

  楊修輕輕點頭。

  “只是此事之后,蔡大家...”

  “只要我等死保,董卓未必敢拿蔡議郎如何...”

  當然,荀攸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便是他自己都有些不確定了。

  果然如荀攸所言一般,蔡邕再說完前面的話之后,馬上話鋒一轉。

  “如今呂煜危在旦夕,已經被下放至萬年為令,董公英明,奈何其麾下李儒卻是奸臣,不思報國,維護忠志之士,反而是百般迫害,只要呂公明去了萬年,恐怕就是死在旦暮,我今日舉辦這個伊闕詩會,便也是想要得到諸位的助力,敢請入宮,讓陛下改換呂公明的官職。”

  李儒要害呂公明?

  “看來之前呂公明雖然是從李儒手中逃得一命,但是李儒還是沒有打算放過他的意思。”

  “萬年是三輔之地,離涼州太近了,聽說董卓的女婿牛輔便是駐扎在那一帶的,呂公明要是去了萬年,肯定是十死無生的。”

  “蔡大家帶頭,我等豈是能夠看到詩圣就是折戟?”

  “不錯,詩圣年紀尚輕,未來的成就不可限量,恐怕會是另外一個關西孔子,另外一個經神,我等可不能讓如此有才學之人死在李儒手上了,若是如此,我們如何能夠說自己是夫子學生?若是死后,如何有顏面面對夫子?”

  “我輩苦讀圣賢書,便是心中要有浩然正氣,做正義之士。”

  楊修也在下面起哄。

  “詩圣才學如此,我等即便是丟了性命,也是千古流傳的美談,能夠青史留名,此事就是我輩要做的事情!”

  楊修在下面起哄,一下子,士子中的氣氛已經是相當的活躍了。

  蔡邕見到如此局面,臉上也是露出欣慰的笑容出來了。

  “此事還得靠諸位,呂公明,不能去萬年,呂公明,不能有事。”

  荀爽看著下面士子的表現,心里明白,此事已經是成了十之了。

  剩下來的十之一二,就是看李儒的表現了。

  在如此大勢之下,李儒真的能夠扛下來,換句話來說,他真的逆著大勢而上?

  與龍門山上的熱鬧不同,錢塘侯府中就顯得相當安靜了,呂煜剛見完李雄,臉上的表情是非常輕松的。

  “呂郎,你讓李雄將全洛陽的紙張全部買下來,這是作何?”

  貂蟬對呂煜的這個舉動還有些不了解。

  “因為今日之后,洛陽的紙張將要比平時貴上三四倍不止。”

  三四倍?

  貂蟬一臉的不相信。

  “不信?”

  “奴家不是不信,只是這紙張,怎么會平白無故貴上個三四倍,莫非是做紙張的材料現在運不過來了?”

  “自然不是。”

  呂煜呵呵一笑,說道:“伊闕詩會上,我那一百多首詩,加上兩篇文賦,必定會讓洛陽的讀書人爭相抄寫的,平時洛陽的紙張雖多,但再多也耐不住人人要抄寫個一百多張,如此一來,紙張數目必定昂貴,即便是從其他地方運過來,肯定也是滿足不了洛陽這邊的需求的,供不應求,價格自然就上升了,畢竟這世間的道理,就是物以稀為貴的。”

  “原來如此。”

  貂蟬看過呂煜寫的那些詩賦,自然覺得是水平非常高的,若是呂郎能夠在伊闕詩會上揚名,這樣的事情,還真是有可能會出現的。

  “所以呂郎便讓那豪商李雄提前將洛陽的紙張搜刮起來,屆時,這便是暴利了。”

  “不錯。”

  呂煜輕輕點頭。

  “而且我會拿這些紙張來送人,平時若是送紙張的話,絕對不算是什么恩情,但在這個時候,紙張的價格比平時要貴個三四倍,乃至于十倍,甚至于有價無市,送紙張便是恩情了。”

  呂煜現在不僅要讓這些讀書人來為他說話,而且還要賺他們的錢,最關鍵的是,他送一些他用平時價格買來的紙張,便可以得到這些讀書人的感恩戴德。

  這...

  簡直就是一羊三吃。

  貂蟬聽到呂煜的話,被震驚到眼睛都瞪大了。

  “呂郎的手段,當真是讓奴家欽佩不已。”

  “不過都是些浮財而已,我也不可能帶走的。”

  這些賺來的錢財,呂煜轉身便會送給那些食不果腹,衣不遮體之人。

  屆時,又是一大堆名聲入賬。

  在伊闕詩會之后,呂煜有的只是才名,在寒衣節祭祀大典之后,呂煜有的是義名。

  但是今日之后,他呂煜,有的便不止是才名,義名,還有賢者之名。

  三者合一,便是聲望了。

  只要聲望高了,便不需要特意去尋找賢才,這賢才便會主動的到你身邊來。

  “洛陽城外,還有許多衣不遮體,食不果腹的百姓,我將這些賺來的資財,做成衣服,買些糧食,早晚施粥,也算是給他們一條活路了。”

  聽到呂煜這句話,貂蟬心中一軟,眼中的敬佩之色直接是溢于言表的。

  “呂郎心中有百姓,當真是國士。”

  我可不是國士。

  或者說,我未來的目標,可不僅僅是國士那么簡單。

  “伊闕詩會之后,李儒那邊,恐怕也會有所行動了罷?”

  呂煜眼睛看向李儒府邸的方向,他的眼神深邃而縹緲,似乎可以越過匆匆墻壁的阻隔,而與李儒的雙目直接對視一般。

  博士府邸之中。

  李儒臉色變得鐵青起來了。

  之前他便覺得蔡邕突然舉辦這個伊闕詩會有些異常。

  畢竟蔡邕不是那種喜歡舉辦詩會的人。

  突然舉辦詩會,尤其是在呂煜被他任命官職之后,這才去舉辦詩會的。

  他之前沒有將蔡邕與呂煜聯系起來。

  是他的失誤。

  但...

  誰又能想到蔡邕與呂煜會有關系呢?

  在沒看到呂煜的詩賦之前,沒有人能夠想到。

  但是看了呂煜的詩賦之后,這一切的一切,就變成水到渠成了。

  呂煜能夠寫出這么多的詩,這么好的文賦,以蔡邕文學大家的身份,他肯定是要護住呂煜的。

  該死該死!

  李儒心中已經是開始咆哮了。

  這個呂公明,為何有如此的才學?

  不怕死,有智謀,這文才還如此逆天。

  我到底是招惹了怎樣的敵人!

  李儒深深的吐了一口濁氣,他看向面前來報信的太學生,說道:“你回太學之后,他們如何準備,你都一一與我稟告過來。”

  “是。”

  伊闕詩會之后,朝中諸公,一旦是有人帶頭,肯定是會一擁而上的。

  而那些太學生,各個都是少年意氣,見到這種事情,更是會不怕死的沖上來。

  李儒面色很嚴峻,他知道之后他要面對的事情是什么了。

  此時,李儒突然覺得自己好累。

  身心俱疲的那種。

  之前他在洛陽,要殺一個人,何其簡單。

  不過是一句話的時候,就是一條人命。

  亦或者說是略施小計,他要誰的性命,都可以拿到。

  但偏偏到了呂煜這里,他就算是費勁了渾身解數,也難將這個泥鰍握在手中。

  他殺呂煜,便是要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

  如今看來,這呂煜不像是雞,倒像是一只長著獠牙的狼犬,根本不是輕易能夠馴服或者是殺死的。

  現在的當務之急,便是先去見董公,將事情先知會他一聲。

  不讓董卓知道事情的底細,這諸公一起上前來說話,說不定董公的心神就亂了。

  另外,還要去見蔡邕。

  這件事就是他挑起來的,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

  他挑起來的事情,也只有他自己能夠平息下來了。

  另外,說不定還要去見一見呂公明那小子。

  現在看來...

  有些話,他必須與呂公明好好說一下了。

  他現在已經是沒有能力去殺呂公明了,在洛陽中,通過堂堂正正的方式,已經是沒辦法殺死呂煜了。

  那么...

  兩人各自退一步。

  退一步海闊天空。

  李儒是一個行動派。

  既然事情他已經是想好了,他馬上便去做了。

  與此同時,伊闕詩會也緩緩得落下帷幕了。

  眾士子散去,還沒有過一夜,僅僅是過了數個時辰,整個洛陽的沸騰了。

  便是大街小巷中,都在討論呂煜的事情,呂煜的詩賦。

  而也僅僅是在一個時辰不到,書店中的紙張,便立刻告罄了。

  偌大的洛陽,居然陷入了無紙可用的境地。

  一時間,洛陽紙貴。

  蔡邕乘著馬車,從龍門上一路回到洛陽,天已經快昏暗下去了。

  此時殘陽如血,巨陽西墜,天邊的云彩,便被灼燒成了火燒云。

  蔡邕從馬車上下來,便聽到一句話從他耳邊響起。

  “蔡議郎如此做,難道是不怕死嗎?!”

  蔡邕轉頭,發現說話的人正是李儒。

  李儒的眼神很是陰狠,但是蔡邕臉上,卻沒有絲毫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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