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禁軍教頭槍法絕
兩日后，魏延總算是將口中的禁軍槍法教頭給請過來了。
“王野拜見貴人。”
這個王野生得面圓耳大，鼻直口方，腮邊一部貉胡須，身長八尺，腰闊十圍，手中握著一桿矛頭長槍。
王野手上生了厚厚的皮繭，一看便時常舞槍弄劍，是個好手。
“不必多禮。”
呂煜將王野輕輕扶了起來。
“壯士哪里人士？”
王野咧了咧嘴：“俺是雁門郡人士，有一手好槍術，之前北軍的軍爺們都拉俺去做槍術教頭，教那些士卒練槍。”
呂煜微微點頭。
“閣下槍術精絕，我在二弟那處已經聽說了，我新招了三百鄉勇，都沒有什么武學基礎，只是有一把力氣而已，這槍術還得靠閣下來教授。”
王野拍著胸口說道：“放心，槍乃是百兵之王，只要肯學，不說成為槍術高手，但上陣殺敵是夠用了。”
“如此甚好。”
呂煜將王野迎入主帳大堂中。
說是主帳大堂，其實就是北村最大的房舍，被呂煜征用做主帳了，平時召見隊率什長這些也算是有了一個去處。
“不知練習槍術，幾時可成？”
王野擼了擼腮下胡須，說道：“若要精通，沒有數年時間恐怕難成，但若只需要掌握皮毛，十天半個月足矣，這槍術也只有十幾招而已，要想有所成就，還得看個人造化。”
恐怕這就是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的意思了。
“不過練習槍術的話，不說吃肉，肯定是要吃飽飯，不然沒力氣，練槍反而損耗身體。”
“放心，別的不說，這大餅肯定是吃到飽的。”
王寧此時在呂煜身后開口了。
“練習槍術，也需要有武器，長槍長矛都可以，實在沒有，取一根沉一些的長木棍也可以替代。”
“不需如此，環首刀或許不夠人手一把，但長槍倒是夠的。”
長槍算是兵器中成本比較低的了。
只有槍頭的成本高一點，像是槍身，用硬長竹便可替代。
當然，堅固程度，自然不如之后的白蠟槍。
不過在短時間之內，能找到趁手的兵器就不錯了，兵器好不好，反而是不那么重要。
至于更換裝備，這就是需要從長計議的事情了。
“那俺明白了。”
王野問了這幾個問題，對呂煜的身家也算是有了初步的了解。
不缺錢糧，不缺兵器...
確實是一個好追隨的主公。
這魏延小子倒是沒有騙我。
“這槍幾許長？”
“一丈一尺長，都是中平槍。”
槍的長短不同，名稱也不同。八尺稱步下槍、一丈長稱花槍，一丈一尺長稱中平槍，一丈八尺為大槍，兩丈長為大桿兒，兩丈八尺稱為矛，三丈八尺米長的為毛竹大桿。
王野重重點頭。
“中平槍正好夠練。”
王野將手上的長槍立在地上，噔的一聲觸地，動靜可不小。
他手上的這把應該算是大槍了，而且槍身都是精鐵鑄成，沒有一點力氣，恐怕連槍都提不起來，更不要說是拿來殺敵了。
“主公，不如現在便開始罷。”
這王野的稱呼變化，自然也表明了歸順的態度了。
“教頭一路風塵，我不為你接風洗塵，養足精神就已經是怠慢了，未曾歇息便開始教授槍術，這如何能夠？”
王野心中微熱，但還是說道：“主公心意，王野知道了，但主公只是在魏延小子那里聽到了我的名聲，若是不使出點真本事，主公就算是不在意，那些門外的莽漢可不會服氣。”
在入門的時候，王野可是感受到了好幾個挑釁的眼神。
他既然要做眾人的槍術教頭，自然是要在槍術上面勝過在場的所有人了。
“這...”呂煜稍稍遲疑。
有道是老師可能是不如學生的。
他手底下，宋猛與張平都是好手，這個王野或許會教槍術，但槍法到底厲不厲害，也是一個未知數。
萬一輸了，這就尷尬了。
“大哥，王教頭說得也是，總是要讓我們看看教頭的本事，大家伙才會信服的。”魏延相信王野的實力。
“也罷。”
呂煜輕輕點頭。
說實話，他也想要知道這王野的斤兩。
既然這王野有信心，他自然也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誰來與我試槍？”王野抖了抖鐵槍，中氣十足的吼道。
張平與宋猛對視一眼。
“我來！”
宋猛起身應答。
張平是使刀的，槍術本就不精通，宋猛使的是長矛，對付這槍術教頭剛剛好。
“走。”
兩人并排出了正堂，在北村校場上準備比試槍術。
那些在訓練中的鄉勇一個個都被宋猛與王野吸引過來了。
而練了兩日時間隊列，并且熟知軍中禁令的鄉勇們，在前一日呂煜將一個犯了禁令的莽漢逐出鄉勇義兵之后，這些莽漢們已經是知曉規矩了。
是故即便是去看熱鬧，校場中依然很是安靜。
“在下王野。”
“在下宋猛，義兵隊率。”
兩人微微拱手，便握槍對峙起來了。
“喝！”
槍術教頭王野選擇先發制人。
只見這王野在空中中無比瀟灑地一甩槍，將這桿槍得槍頭朝前，瞄準了宋猛的要害。
槍頭以他的手為軸心，在全無征兆地飛快地旋轉了起來，越轉越快，越快越疾。
槍舞成花，讓宋猛都看不清槍花后的王野。
槍舞回收，王野手中的鐵槍似乎抗議著發出了尖嘯聲，接著，勢如破竹一般的鐵槍成龍，隨著王野的腳步刺向宋猛。
聽到了剛才的嘯聲，宋猛早已經緊握手中中平槍，但是方才槍舞成花，實在是太驚艷了些，以至于他的神思在一瞬間被這優雅的一槍所吸引，這一時的失神，卻也讓他喪失了御敵的先機。
眼看著槍風及體，他別無選擇，只能大喝一聲，雙臂一抬手中中平槍，腳下動作飛快后退。
哪知王野槍勢如虹，這鋒芒不見隱消，反而是速度越來越快。
不行！
宋猛暗自發苦。
在這樣下去，他肯定是要被這長槍追身的。
拼了！
“呀呀呀！”
宋猛怒吼一聲，長槍狠狠的抽向王野的槍頭。
鐺的一聲脆響，讓宋猛虎口都差點裂開了。
“虛招！”
宋猛萬萬沒有想到，剛才那勢如雷霆、將他虎口都震得生疼的一槍竟然是虛招。
王野單臂擎槍，屈臂如弓，鐵槍槍高抬，只見他身子矯健的一扭，擎槍一側的肩膀，手臂，手肘，手腕，手掌就仿佛一條五節鞭猛地向前掄去，手掌中的鐵槍化為一道黑線。
動作看似很多，但速度卻似雷霆一般，在宋猛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鐵槍槍頭便直直的停在宋猛眼前寸許遠處。
宋猛驚掉了一身冷汗。
哐當~
中平槍在他手中脫落。
“教頭槍法凌厲，宋猛佩服。”
直到王野將鐵槍收回去，宋猛才敢暗自吞了一口口水。
“承讓了。”
與宋猛一般震驚的，還有在場圍觀的人。
“這人當真好槍法。”
即便王寧經商，一路上見過不少好手，但槍法像王野這般凌厲的倒不多見。
“確實好槍法。”
看來是找對人了，只要這三百鄉勇能學到這王野的皮毛，恐怕就已經拿得出手了。
在呂煜身后，魏延則是眼神閃爍。
他將自己代入到宋猛的一邊，心道：若我是宋猛，方才應當如何應敵？
王野看似凌厲，但肯定是有破綻的。
他手上鐵槍數十斤重，定然不能久戰，或許拖延可以戰勝王野...
“教頭槍法實在讓人驚艷，我等佩服。”
張平也是站出來了。
軍中都是敬仰強者的，而王野的實力也得到了張平的認可。
“好說。”
王野收槍，走到呂煜面前。
“主公，我聽說你要在十日內鏟除牛頭山山匪，既然時間緊迫，那今日便開始練槍了。”
具體來說，只剩下四日了。
“教頭既然如此有熱情，那今日便可以開始了。”
“諾。”
王野得令之后，馬上將三百人聚了起來。
“學槍的第一步，就是要學會握槍，持槍。”
王野將鐵槍放下，拿了一把中平槍做示范。
“握槍與握棍有所不同，右手握于槍把，為后手；左手握于槍桿中段，為前手。槍諺有言：“前手如管，后手如鎖。”意指前手要松活，以便前后滑動；后手要握緊于把端，出槍至前手觸及后手為止。”
王野示范了一遍，再說道：“你們照著俺說的做。”
那些鄉勇方才才見過王野神勇的表現，一想到自己日后也會有如此驚艷的槍法，配合得比平時吃飯都要積極。
“你這握法不對。”
“虎口朝向槍頭一端為陽手握法，虎口朝向槍把一端為陰手握法。四指與拇指握緊為滿把；四指握槍呈螺形為螺把；以拇指與食指握槍于虎口，為鉗把。松握槍桿并沿槍桿滑動，為滑把。兩手調換握槍前后的部位，為換把...”
“嗯，這才有點樣子。”
王野不愧是禁軍教頭，不僅槍術好，教授槍術的本事也是一流的。
是個人才。
呂煜心中暗自頷首點頭。
有的人空有一身本領，但不會教，像王野這樣槍術厲害又會教人學槍的才厲害。
“子靜，走吧，去見見那個彭安。”
這幾日造勢，牛頭山匪果然有了動靜。
這彭安，便就是牛頭山的山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