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是誰?
柳夢來得快。
走得也快。
甚至沒有帶走一片云彩。
但陳瀟和清羽尊人依舊楞在涼風亭里。
一老一少，就這么對視著。
微風輕輕吹過。
涼風亭，還是那么涼。
良久，清羽尊人開口道：“你說，剛才要是門主沒回來，你會不會真去投胎了？”
陳瀟擦了擦手掌，說：“那倒不會，但是會很麻煩。”
現今柳夢乃古仙門排名前列，最具資質的弟子。
要是出了什么事，整個仙門都會動怒。
而且，陳瀟視柳夢如親妹，于情于理，都不會傷害她。
但陳瀟也不可能抬頭露脖，真給柳夢給砍了。
所以說，這是一件極其麻煩的事。
清羽尊人點頭道：“說的也是，那你打算怎么辦？”
陳瀟想了想，反問道：“柳夢師妹剛才說的是真的？她窺視天道，有沒有窺視到別的？”
比如自己一共重生了八輩子之類的？
清羽尊人揮了揮塵佛，瀟灑道：“本尊咋知道。”
陳瀟：“......”
從認識清羽尊人那一天起，陳瀟就覺得，這人真的是為老不尊。
這老家伙完完全全沒有古仙門副門主的范，平時仙門內的事情也不管，整天對弟子倚老賣老。
真不知道他是如何當上副門主的。
清羽尊人見陳瀟眼神有點不太對勁，立馬補充道：“她真沒告訴過本尊，本尊是真不知道她從天道中窺視到什么！但本尊估算，她要砍......要送你下輩子的原因，并非她所說的這么簡單。”
陳瀟思索了會，說：“嗯，柳夢師妹的確是有所隱瞞，但我猜不出她究竟窺視到什么的。”
陳瀟自己也很納悶，柳夢小師妹到底看見了啥，竟然直接帶著把41米長的寶劍來找他了。
他繼續道：“恐怕眼下最直接的方法，還是證明她窺視到的天道并不正確。”
“要如何證明？”
忽然，陳瀟沉默了起來。
要證明，真的很簡單。
只要去仙門逛一逛，展現一下自己的實力就行了。
可陳瀟從來沒有準備在仙門露面，更沒打算跟其他人打交道和有任何的牽連。
因為。
一個不留神。
真的會暴斃的。
清羽尊人見陳瀟楞住好一會，問道：“怎么不說話了？”
“下山，去仙門內逛一逛，展現一下實力即可。”
清羽尊人點頭贊成。
在柳夢窺視到的未來里，陳瀟是一名資質奇差，而且平平無奇的弟子。
但清羽尊人心里清楚得很，這陳瀟，絕非池中之物！
“但我不想去。”
清羽尊人震驚，問道：“為何？”
“我不能與其他人有任何的牽連，否則......”
“否則？”
陳瀟搖了搖頭，沒有回答，轉移話題道：“總而言之，我不能與其他人有任何的牽連，我跟你倆有瓜葛，已經是最大限度了。”
清羽尊人見陳瀟如此堅決，想了想道：“其實本尊認為，你展現實力，與其他人有沒有關聯，其實并沒有太大的關系。”
“為何這么說？”
清羽尊人忽然笑了笑，說：“本尊有一個好法子，能讓你既能展現實力，也能不與其他人有瓜葛。”
......
清羽尊人駕馭著自己的劍靈器，帶著陳瀟帶御劍飛行，向古仙門的中心地飛去。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少年。
此時陳瀟一臉平靜，毫無情緒。
原本，清羽尊人以為陳瀟會拒絕自己的提議。
但沒料到，陳瀟在一陣沉默之后，答應了。
清羽尊人心想，陳瀟正如一把雪藏多年的天鑄神器，去仙門內逛一逛，展露一下鋒芒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雖說這招對陳瀟來說挺走險的，但清羽尊人猜測陳瀟自己有充足的應對能力。
至于陳瀟，他在思考剛才清羽尊人說的話。
“新晉弟子在半年內要經過居住在各山峰的門內大弟子的考核，如果兩年內依然無法通過考核，便會被仙門除名。”
“而陳瀟你在仙門內，身份仍然是新晉弟子，所以只要你跟著他們參加考核即可。”
“雖然你入我仙門已經過去了十七年，但因為有本尊的暗箱操作，這十七年來無人知曉你的存在，你新晉弟子的身份還是能用的。”
“這次參加考核的新晉弟子有近萬人，而將近一半的弟子會被淘汰踢出仙門。”
“你在考核上表現不用太過出眾，也不用跟其他新晉弟子有瓜葛，考個前百名就行，讓柳夢知道你的資質沒那么差，她自然而然就不會相信她所窺視到的未來了。”
這法子，只能算是下下策。
但陳瀟沒辦法。
因為就算把柳夢糊弄過去了，明天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其他實力恐怖如斯的窺視天道者，在得知陳瀟下輩子逆天到稱霸三界后，找上陳瀟二話不說直接把他錘到下輩子去。
還好今日找上門來的是柳夢，自己仍然有婉轉的空間，去證明窺視到的天道并不正確。
這場考核將持續三天。
陳瀟估計，柳夢被古仙門的門主喊去，應該有重要的事情沒那么快能脫身。
所以他還是有充足的時間的。
在趕往古仙門中心地帶這段路程里，清羽尊人給陳瀟介紹最近古仙門發生的事情與局勢。
陳瀟一邊聽著，一邊心中默默地估算起來。
既然要參加考核，并且要考個前百名以內，那要怎樣考法才不會惹人注目呢？
這問題就跟大學生去代考初中入學試一樣，要怎么答卷才能不被發現。
是個高難度的技術活啊。
就在陳瀟思考著這事的時候，兩人來到了古仙門的中心地帶。
云海上日光披露。
一座座高嵩的山峰被日光照耀，屹立在云巔之上。
磅礴浩大的仙靈之氣，伴隨著晨初的鐘聲，越發越鴻厚。
人間有傳說。
仙門，立于云海之上。
白日之下繁星閃現，座座山峰云霧環繞，瀑布直穿云下。
一群群仙鶴飛騰而起，腳爪拖著一條條紅色的絲帶，在山峰與山峰之間搭起一座座鮮艷的紅橋。
山峰邊上，一群群身材白藍色衣袍的少年少女如蜻蜓點水般，順著這座仙鶴橋急速飛奔。
遠眼望去，如眾仙奔舞。
此地，便是古仙門。
是世間上最有底蘊，實力最為強勁，也是影響力最為深遠的仙門。
數千近萬名弟子沿著仙鶴橋，聚集到一處山峰上的巨大廣場。
“喂，你說今年新晉弟子考核，誰會拿到進入門內弟子的資格？”
“這個難說啊，每年門內弟子只收十名，你看我們這些新晉弟子起碼有近萬人，在這萬人里挑選十名，難！”
“話可不這么說，你看那邊的赤發少年沒？他便是丁家二少爺，據說他們丁家的老祖早已飛升仙界，丁家因此受益不少呢，我猜那丁家老祖肯定傳授了不少私貨給他家的二少！”
“他算什么，看看那邊的少年，別看他長相平凡，實際上是乾國帝王的三皇子，真要比資源丁家能跟國家比么？”
“哇，那個師妹是仙女下凡嗎？”
“兄弟別看了，她叫羽菡，是羽王的親生閨女。”
廣場上的弟子們紛紛在議論，誰會在這次的考核上奪得頭號門內弟子的稱號。
而當中的天才弟子，家世與身份無一不是豪門國親。
有些甚至是大門派的獨生子女。
他們自視不凡，一身傲氣，即使放在人群當中也相當顯眼。
而且，一些天才弟子已經開始抱團互相結交了，打算在考核上有個好照應。
平凡的弟子，是入不了他們眼里的。
他們認為，人與人之間的階級，從生下來便決定了。
一名負責這次考核的門內師兄，見諸多弟子交頭接耳，心里極度不愉。
沒等他開口大喊肅靜，忽然間整片廣場突然鴉雀無聲，一片死靜。
一雙雙目光注視著天空。
那師長順著諸多弟子的視線，瞇眼看向天空。
只見仙門的副門主清羽尊人正御劍飛行，往廣場這邊飛來。
而他身后的少年，正是整個廣場弟子所注視的目標。
那少年緩緩落在廣場上。
他雙目平靜如湖，容貌絕世，俊朗無雙，腰桿筆直，一身青色白繡衣袍袍，氣質縹緲似仙。
即使是書卷中的眾仙，也無法與他對比。
古今往來，人仙妖三界英氣俊朗者無數，各有各的俊，也各有各的美。
但唯獨氣質，是可以明顯感覺出優劣的。
這少年氣質無比獨特，根本無法言語形容。
哪怕是找遍三界，也找不出能與之相同，與之相比的人。
眼下，一些弟子不禁認為。
當他站在廣場上時，廣場外的那片云海美景，也黯然失色。
所有人看著陳瀟愣住。
一名弟子不禁喃喃道：
“他......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