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剛回到府中,葉貴迎至一門,帶著望穿秋水的神情,急促道:“少爺,少夫人今天生辰,你快回中院。”
“噢?她多大了?”葉宰驚訝道。
葉貴小小翻個了白眼,心里埋怨少爺怎么說話不分場合,少夫人的年齡是外面這些大頭兵能知道得嘛?
遂拉著葉宰離石猛等人遠了點,壓低聲音道:“少夫人比少爺小一歲,今年27。”
“27?老姑娘了啊…”葉宰唏噓道,旋即咂摸過來,古代計算歲數不一樣,特別是南方,要虛算兩歲。
肚子里算一歲,翻過年再加一歲,也就是說少夫人可能只有25歲,不過…也算年齡不小了,要是在后世沒找男朋友,爹媽肯定逼著相親。
“行吧,頭前帶路。”葉宰推了把葉貴。
兩人一前一后拐進月亮門。
山竹守在這里,看到葉貴先是嘟嘴,接著看到后面的葉宰,眼神又是一亮,飛快繞過葉貴,徑直來扯葉宰的袖子,小嘴叭叭道:“少爺,少爺,你總算來了。小姐做了你最愛吃的咕嚕肉。”
葉宰順著她扯動的力量加快腳步,面皮卻在隱隱抽動,心想我不過隨口贊了一句嘟嚕肉而已,其實我喜歡吃辣的,味重的!
可這話他根本說不出口,因為那個像牡丹花一樣的女人正亭亭玉立等在臺階下。
“夫人,生辰快樂。”葉宰牽起嘴角,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
“夫君,你回來啦。”
聽到葉宰的祝福,少夫人笑顏如花,邁著大長腿過來,輕抬玉手要給葉宰拍打身上的灰塵。
“不用,不用!”葉宰連忙側身,不防少夫人動作極快,手掌拍在葉宰身上發出了“當當當”的聲音。
兩個女子驚呆了。
少夫人盈盈雙眸看向葉宰露出疑惑的神色,山竹則天真無邪道:“少爺,你里面是什么?硬梆梆的。”
“咕咕咕…”葉貴當然知道里面是什么,發出一陣黃鼠狼偷雞的笑聲。
葉宰回頭瞪了一眼葉貴,方才風輕云淡道:“板甲。”
“哦,我知道了。”山竹拍拍手,雀躍道:“就是外面那些兵丁穿在身上的盔甲,少爺,婢子能摸一摸嗎?”
說罷就要上手。
少夫人白藕似的手臂一格,輕描淡寫化解了山竹的祿山之爪,嗔怪道:“山竹,還不快進去布碗。”
“哦,小姐。”山竹一步三回頭走了進去,看她神情仍然放不下對板甲的興趣。
開席。
桌上的菜肴比起前幾次要精致的多,品種也更多。
葉宰提起筷子,總覺得少了點東西,四下看看這才回過神,生日宴怎能缺了酒?況且,他今天心情郁悶也想喝點。
便用筷子點點葉貴,吩咐道:“小貴子,去前院拿點酒來。”
葉貴搖頭道:“少爺,你說過軍中不可飲酒,馬二柱他們沒酒。”
這廝真沒眼力價!
葉宰將筷子一拍,虎著臉道:“那就叫他們派個人出去打來。”
葉貴怕了,剛要出去,山竹驀地插言道:“少爺,不用叫小貴子去。我們有酒,女兒紅。”
“那正好,拿過來…”葉宰點了兩下頭,忽又覺得不對,意有所指道:“我規定入京后不得買酒,你們…”
“不是的,不是的。”山竹雙手亂搖,小嘴像機關槍似的往處吐詞:“這幾壇酒是小姐一直帶著的。從徽州到四川,從四川又到北京。本來酒是親家老爺在小姐出生時埋下,預備給小姐成親時喝的,可少爺你當時對小姐不理不睬,親家老爺生氣,就沒…”
“山竹,別說了!”少夫人臉色殷紅仿佛要滴出血來,扯著山竹的衣服下擺制止山竹繼續往下說。
怪不得那輛油壁車你倆像寶貝似的不讓人碰,原來里面沒有裝金銀首飾,而是幾壇酒!
明白了,明白了。
葉宰忽覺鼻子酸酸的,很是為少夫人的精神感動,遂看向少夫人想給她一個贊許的目光,哪料平素端莊的少夫人此時卻像一只駝鳥,深深埋下頭,只留給葉宰一只粉紅修長的脖子。
葉宰轉向山竹道:“去拿來吧,多拿兩壇,少爺酒量不錯。”
“誒,少爺!”山竹掰開少夫人還掛在裙子上的手,蹦蹦跳跳出去了。
少夫人好像已經調整過來,抬起頭臉色恢復正常,但沒看葉宰,瞄著旁處道:“夫君,別聽那小妮子瞎說,酒就是平常的酒。”
呵呵,一看就假的,要不你耳朵咋還那么紅?
葉宰笑了笑沒說話,心情莫名好了許多。
過了不久,山竹當真聽話,實打實拎著兩壇酒回來。
酒壇的扮相果然相當老舊,灰仆仆的已然失去了光澤,大概能看得出以前是黑釉的,如此更加佐證了山竹的話。
“咚咚”兩聲,兩壇酒放在桌上發出了沉重的響聲。
葉宰不禁咋舌,這小姑娘氣力不小嘛。
接下來山竹直接拍開其中一壇泥封,一股濃厚至極的醇香當即散發出來。
只聞了一口,葉宰感覺自己就要醉了。
金黃色的酒液汩汩注入杯中,葉宰端起抿了一口,頓覺齒頰留香,一道熱線從喉嚨滑入胃中。
上頭!
“好酒,夫人來,為夫敬你一杯。”
“夫君,請。”
“再來,滿上。”
“夫君,慢點喝。”
“今兒高興…”
不知過了多久,葉宰已經五迷三道,眼前全是重影,耳朵里嗡嗡的也聽不清聲音。
葉貴和山竹退了出去,少夫人伸手拉起趴在桌上的葉宰,輕喚道:“夫君,夫君,快醒醒。”
“我還喝。”
葉宰雙手在身前揮舞,突然左手抓到一個軟呼呼的東西,本能就覺得這是個美好的事物,遂捏了捏,嘟囔道:“好大好軟好有手感!”
“哼!”少夫人發出一聲小小的痛哼,抬掉葉宰的黑手,咬著嘴唇道:“喝醉了還不老實!”
說罷扶著葉宰往門外走,她心里清楚葉宰還沒接受自己,強扭的瓜不甜,便狠心要將葉宰送到前院。
及至門口,葉宰又嘀咕道:“張世澤,柳湘云我不要,敢送個其他美女嗎?”
少夫人覺得腳下仿佛有千斤之重,腿也邁不開了,騰出一只手輕輕在葉宰后腦上扇了兩下,恨恨道:“柳湘云是誰?”
她本沒想葉宰回答的,可偏偏這句葉宰聽到了,迷迷糊糊道:“一個男戲子,聽說…”
話沒說完,剛揚起的腦袋又垂了下去。
少夫人紅唇都要咬破了,呆了片刻,眼中煞氣一閃,扶著葉宰轉身,看方向正是東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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