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胡氏見此,不由開口勸道:“母后,您也別給皇帝臉色看了,他這么懂事,知道輕重的!”
“唉,你這孩子就是心軟!”張氏沒好氣的看了胡氏一眼,然后抬手在朱祁鎮為她按摩的小手上拍了拍,道:“你呀,整天就是閑不住!這出宮還好,就在京城溜達,哀家也不怎么擔心!可京外情況復雜,你是皇帝,身上背負的乃是整個大明!”
“皇祖母教訓的是,孫兒知道了!”朱祁鎮秒變乖小孩兒!
“哀家知道,你自己心里有想法,哀家也老了,也盯不住你幾年了!”張氏道。
“皇祖母,孫兒給您的信可都收到了?”朱祁鎮突然開口問道。
“嗯!收到了!”張氏的臉色登時變得嚴肅起來,將朱祁鎮拉到身前,緊緊盯著他,問道:“你信中所說可都是真的?”
朱祁鎮苦笑一聲,道:“皇祖母,這書信可是顧卿代筆的,您信不過孫兒,難道還信不過顧卿?他可是朝中出了名的冷面殺手!”
“你這孩子,怎么給大臣起這樣的外號!”張氏沒好氣的瞪了朱祁鎮一眼,然后又不自覺的點了點頭:“這倒是挺合的!”
“皇祖母,這可不是孫兒給起的,都是朝中大臣給顧卿的稱呼!這可是贊揚!”
“哀家倒是真沒想到,你此次南下竟然會遇到這么多事!”張氏嘆道:“治國艱難啊!”
“嗯!古人言:治大國如烹小鮮!”
“你明白就好!”張氏點了點頭,而后又擺了擺手,道:“行了,你也別在哀家這兒久留了,召你來就是想看看你出去一趟如何了,瘦了點,但也長高了一些!”
“嘿嘿,這不都是托列祖列宗和皇祖母、兩位母后的福嘛!”朱祁鎮諂笑道。
“行了,趕緊去坤寧宮吧!”張氏沒好氣的在朱祁鎮小手上拍了拍。
“孫兒遵旨!”朱祁鎮恭敬的向張氏和胡氏行了一禮后,便轉身離開了清寧宮。
看著朱祁鎮離開的背影,張氏不禁雙眼有些微微濕潤,嘆道:“只希望這孩子能夠收收心,那樣就好了!”
胡氏笑道:“母后,皇帝這么懂事,而且他出京又不是玩樂,他每日遇到什么事都事無巨細的寫信告訴您,不但孝順,而且也關心國家大事!”
“嗯!”
朱祁鎮出了清寧宮,然后徒步小跑著趕往乾清宮。
朱祁鎮就跟撒了歡的小馬兒似的,在前面快速奔跑著,可苦了一眾隨侍的太監宮女了,一個個滿頭大汗的在后面追著。
坤寧宮。
孫氏得到金英的回稟后,便在坤寧宮左顧右盼,坐在一旁的常德長公主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嘟著小嘴出聲道:“母后,弟弟都已經回宮了,您還這么急干嘛?兒臣出宮的時候也沒見您這么著急過!”
“行了,你還和你弟弟爭什么寵啊?”孫氏沒好氣的瞪了常德長公主一眼,嘆道:“母后都兩個月沒見你弟弟了!”
這時,一名太監進入殿內,跪稟道:“太后娘娘,皇爺已經從清寧宮出來了,馬上就到!”
“嗯,下去吧!”孫氏這才松了口氣,臉上的神色也沒有先前那么急了。
很快,朱祁鎮氣喘吁吁的進入坤寧宮,剛入大殿,便對坐在龍椅上的孫氏跪地叩首行禮:“兒臣給母后請安!”
“快起來,過來讓母后悄悄!”孫氏急忙出聲道。
正所謂兒行千里母擔憂!
孫氏是大明的皇太后不假,但她也是一個普通的母親,兒子出行,她這個母親心中又如何放心得下呢?
更何況,朱祁鎮還是皇帝,這個身份在為他帶來至尊無上的權力和地位的同時,也帶給他無盡的責任和危險!
朱祁鎮聞言,急忙起身,來到孫氏的面前。
孫氏看著朱祁鎮那有些憔悴的面容,下意識的抬手輕撫,道:“瘦了,在外面的這些日子沒少吃苦吧?”
“也沒吃什么苦!”朱祁鎮笑道:“就是發生的事情比較多!”
“哼,那些貪官污吏,怎么就是殺不絕、殺不完呢?”孫氏殺氣凜凜的冷哼道。
“母后,這事兒自秦漢以來,到現在已有兩千余年,又豈能如此簡單?”朱祁鎮苦笑道:“太祖高皇帝如此重刑都只是讓那些貪官污吏不那么張揚,更何況現在天下太平、物阜民豐呢?想要徹底解決,恐怕不現實!”
“哀家又何嘗不知呢?”孫氏有些心疼的看著朱祁鎮,道:“這些事你交給朝中的大臣們不就好了嗎,又何必親自處理呢?”
“母后,正所謂窺一斑而知全豹,一個地方如此,那么,其他地方也會如此,只是情況輕重罷了!”朱祁鎮道:“兒臣是大明皇帝,不能事事都依靠朝中的大臣,朕要給他們一種感覺,一種壓力,讓他們明白,朕時時關注著天下的民生,讓他們不敢有絲毫懈怠!”
“行了,這些事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懂,你愛怎么干就怎么干吧!”孫氏沒好氣的擺了擺手:“你離京這么久,估計朝中的大臣們已經入宮覲見了,你還是快回乾清宮去吧!晚上一起到清寧宮用膳吧!”
“兒臣知道了!”朱祁鎮躬身一禮,然后便躬身一禮,退出了坤寧宮。
直到朱祁鎮整個人離開之后,常德長公主才氣鼓鼓的看著孫氏,直看得孫氏一陣莫名其妙:“你又怎么了?”
常德長公主嘟著嘴,嗔道:“母后,兒臣還沒和弟弟說上話呢,您怎么就讓他回去了?”
“你弟弟那是去處理國家大事,你那又都是些什么事兒?”孫氏沒好氣的教訓道:“再說了,你弟弟此次回京短時間肯定不會再出去了,不是有的是時間嗎,你急什么?”
“哼…”聽到孫氏的話,常德長公主也明白,最終只能將一切對孫氏的不滿都化成一道嬌哼聲!
乾清宮。
朱祁鎮剛回到乾清宮,得到消息的楊士奇、楊榮、楊溥三位內閣大學士便第一時間入宮了。
一來是此次朱祁鎮南下處理了眾多官員,二來則是要向朱祁鎮匯報一下朱祁鎮離京期間發生的國家大事。
君臣見禮后,朱祁鎮讓張達搬來凳子賜座。
就坐后,楊士奇才微微欠身道:“見陛下平安歸來,臣等也就放心了!”
朱祁鎮笑道:“閣老多慮了,不說隨侍在側的百余精銳的便衣護衛,周邊也有數百精銳護衛,后面還跟著武進伯的三萬京營精銳呢,誰敢不知死的來刺殺朕?再說了,朕身份保密,又豈是那么輕易泄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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