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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4章 回到皇宮

  來到府衙大門,李庸登時便愣住了,只見徐恭領著數十名身著飛魚服、腰懸繡春刀的錦衣衛大馬金刀的騎在馬背上,中間圍著一群身穿布衣的人。

  李庸來到徐恭面前,強忍著心中的怒氣,笑著對徐恭拱手行禮:“不知徐鎮撫使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徐恭瞥了一眼李庸,不咸不淡的拱手還禮:“李府尹有禮了。”

  “不知徐鎮撫使這是何意?”

  李庸指著被錦衣衛押著的那群布衣殺手,臉色有些難看的望著徐恭。

  徐恭聞言,看向李庸的雙眼深處閃過一絲不屑,指著被錦衣衛圍起來的布衣殺手,朝皇宮的方向拱了拱手,肅然道:“這些人意圖行刺陛下,陛下口諭,交給你們順天府審理,一定要將他們背后的主謀揪出來,按律嚴懲!”

  “額…”

  李庸一愣,隨即急忙向皇宮方向跪地磕頭,高聲道:“臣李庸,謹遵陛下圣諭!”

  而那些被錦衣衛圍起來的布衣殺手在聽到徐恭的話之后一陣騷動,膽小的更是嚇得大小便失禁,真是欲哭無淚啊。

  為首的那名殺手頭領更是后悔不迭,早知道這樣,接這活兒干嘛來的?

  行刺皇帝,這是多么大的罪名啊,最輕那也得是凌遲處死。

  要是按照太祖制定的律法的話,那就是祖父、父子、孫、兄弟及同居之人,不分異姓及伯叔父兄弟之子,不限籍之同異,年十六以上皆斬!

  “既然如此,李府尹安排人員接收吧。”

  徐恭大喇喇的坐在馬上對李庸笑道:“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呢。”

  “請徐鎮撫使稍待,本官這就安排下屬接收人犯!”

  李庸一邊起身,一邊安撫著徐恭,轉頭一看到周圍似木頭人一樣的衙役,登時一股火氣從心底涌上,怒喝道:“你們都是瞎子嗎,沒看到這么多人犯?還不趕緊鎖拿起來,居然敢行刺陛下,本官要連夜開審!”

  李庸心里郁悶極了,先不說這些刺客的真假,既然都被錦衣衛抓住了,那直接送入錦衣衛詔獄不好了,偏要費這個事兒送到順天府。

  李庸心里很清楚,敢青天白日的在天子腳下的北京城行兇的,背后主使者定然是身份尊貴之人,他區區順天府敢得罪這些人?

  他很懷疑,這是不是皇帝給他的小鞋!

  “是!”

  一干衙役被李庸的聲音震得渾身一顫,急忙應諾,拿著鐐銬將被錦衣衛看押起來的殺手們鎖了起來。

  “既然人交給了李府尹,那本官這就告辭了!”

  徐恭向李庸拱了拱手,看向李庸的目光中充滿了戲謔:“李府尹不必相送!”

  說罷,也不管李庸那陰沉的臉色,徑直笑顏滿面的帶著一干麾下拍馬離開!

  午門。

  在樊忠和一干羽林衛的護衛下,朱祁鎮終于回到了皇宮。

  在一干守門禁衛的躬身行禮下,朱祁鎮高高興興的騎馬從正門而入,至于樊忠和一干羽林衛,則齊齊下馬,離開了午門。

  在皇宮,只有皇帝能夠大搖大擺的到處騎馬,至于其他人,對不起,沒有皇帝的特許,只有走路。

  不過,朱祁鎮剛出了門洞,一群太監宮女便早已伏地以待了。

  當然,還有朱祁鎮那由六匹駿馬駕馭,車身鑲嵌有金銀玉器、寶石珍珠,還雕刻有龍鳳圖案,盡顯皇家的尊貴豪華氣派的龍攆。

  “奴婢等恭迎皇爺回宮!”

  一干太監宮女齊齊開口恭聲道。

  “都平身吧!”

  朱祁鎮端坐在馬背上笑道。

  “謝皇爺隆恩!”

  隨即,一干太監宮女謝恩起身,牽馬的牽馬,攙扶的攙扶,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先去清寧宮!”

  剛坐上龍攆,朱祁鎮便對駕車的太監吩咐道。

  “是,皇爺!”

  駕車的太監恭聲領命,隨即駕車在一片鹵簿的圍繞下,浩浩蕩蕩的過了金水橋,朝后宮的方向緩緩行去。

  雖然因為春季來臨天時漸長,但朱祁鎮回到皇宮還是已經黃昏了。

  此時,還沒得到朱祁鎮回宮消息的太皇太后張氏正坐在鳳椅上,面露急色的對身旁侍立的余楓問道:“余楓,你說皇帝今天能回宮嗎?”

  “太皇太后不必太過擔心,皇爺就算今天不回宮估計也會在京營安寢,雖說苦了點,但有京營數萬將士守護,安全無虞!”

  余楓輕聲開口解釋,安撫著張氏。

  “恩,你說得也對。”

  張氏雖然同意余楓的觀點,但心里還是忍不住的擔心著。

  “啟稟太皇太后,皇爺回宮了!”

  就在這時,一名小太監進入殿內,跪地向張氏稟道。

  “回來了!?”

  張氏臉上的憂慮頓時消散,驚疑不定的望著跪在殿中的小太監。

  “皇爺現在正在朝清寧宮趕來!”

  小太監急忙恭聲回道。

  “好好好,你下去領賞吧。”

  張氏心情大好,臉上也流露出笑容。

  “奴婢謝太皇太后賞!”

  小太監滿心激動的謝恩后退出正殿。

  “看來皇爺還是在意太皇太后的,一回宮就來清寧宮看望太皇太后了。”

  一旁的余楓也適時的開口迎合道。

  “恩恩!”

  張氏對余楓的這句話很是受用。

  自從兒子駕崩之后,張氏就一直神傷不已,也幸好朱祁鎮懂事,時常早晚來清寧宮給她請安問好,不時的還留在清寧宮陪她用膳。

  在她心里,朱祁鎮已經是一個好孩子了,不時的還讓朱祁鈺多多學習。

  這也是張太后為什么任由朱祁鎮鬧騰的原因了,親孫子懂事兒了,鬧騰就鬧騰好了,只要不觸及底線就行。

  當然,此時正乘攆朝清寧宮而來的朱祁鎮并不知道張太后心中的想法,否則的話,他還不知道得有多興奮呢,肯定以后每天早、中、晚,三請不輟。

  朱祁鎮剛下龍攆,迎面便看到了余楓。

  余楓跪地磕頭:“奴婢參見皇爺!”

  “平身,平身!”

  朱祁鎮擺擺手。

  余楓站起身,側身弓著身子對朱祁鎮道:“皇爺,太皇太后在等您!”

  “好。”

  說著,朱祁鎮抬腿就往清寧宮大殿走去。

  一進入大殿,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端坐在龍椅上面無表情的望著他的張氏。

  朱祁鎮心底登時咯噔一下,急忙跪地磕頭:“孫兒朱祁鎮,給皇祖母請安!”

  “還知道回來啊?”

  張太后并沒有讓朱祁鎮起身,而是沉聲喝問道。

  “額…”

  朱祁鎮這時有些摸不準張氏的脈了,向侍立在張氏身旁的余楓偷偷望去,希望余楓能給他點提示,卻不想,余楓竟然敢低頭不理他,這讓他心頭惱怒不已。

  但面對張氏的注視,朱祁鎮只能硬著頭皮訕笑解釋道:“皇祖母這是哪兒的話,孫兒巡完了軍營本就準備回宮的,奈何成國公領著京營的將領們非要向孫兒訴苦,說京營武器老舊,朝廷又不給換,這才耽擱了。”

  朱祁鎮心中擔心張氏知道了路上發生的事兒,這事兒是萬萬不能讓張氏知道的,否則他以后出宮身邊就得圍繞著一大堆人,再也別想像現在這樣瀟灑的出宮玩耍了。

  “哼,成國公也真是的,怎么也學著不知輕重了。”

  張氏冷哼一聲,沒好氣道:“有事兒就具表上奏啊,非要纏著你,要是你回京路上出了什么意外,看他負得起這個責!”

  不過,朱祁鎮也聽得出,張氏表面上不依不饒,但事實上這事兒就這樣揭過了。

  畢竟,成國公是大明現在僅有的幾名國公之一,有大功于國,對皇室忠心耿耿,又是京營的總督,手中掌著二十多萬京營精銳。

  再說了,人家這是向皇帝匯報正事兒,怎么都不好責怪。

  “罷了,罷了。”

  張氏擺擺手:“回來了就好,起來吧!”

  “哎,謝皇祖母!”

  朱祁鎮急忙站起身,朝著張氏小跑而去。

  上了丹陛,朱祁鎮一腳就踹在躬身侍立在側的余楓的屁股上,占據了余楓的位置,挑釁的看了余楓一眼,暗道:讓你給爺使絆子,不知道我們老朱家的皇帝都是很記仇的嗎?

  “謝陛下賞賜!”

  余楓頓時跪地磕頭:“老奴有罪!”

  你還謝恩?

  朱祁鎮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

  明眼的張氏將朱祁鎮的這些動作盡收眼底,頓時繃不住臉上的神情,對朱祁鎮笑罵道:“你和他計較個什么勁兒?”

  “嘿嘿。”

  朱祁鎮這是也反應過來,這是張氏在作弄他呢,頓時諂笑道:“讓這老閹貨不好好伺候皇祖母,孫兒賞他一腳,好讓他長長記性!”

  “你高興就好。”

  哭笑不得的張氏頓時無語。

  “行了,起來吧!”

  打消了心中的擔心之后,朱祁鎮隨即轉頭,一臉壞笑的對余楓道:“以后這樣的賞賜會源源不斷的,嘿嘿。”

  “…謝皇爺隆恩!”

  余楓這才哭笑不得的站起身來,躬身侍立在側。

  朱祁鎮瞥了一眼余楓,眼珠子一轉,昂首道:“朕告訴你,你還別不識好歹,你是宮里第一個被朕賞一腳的人,就算是金英也沒這個資格!”

  “老奴謝皇爺抬愛!”

  余楓急忙躬身行禮。

  “好了,別胡鬧了。”

  張氏瞪了朱祁鎮一眼,心中卻是感到非常親切。

  “這不是在皇祖母面前嘛!嘿嘿…”

  然而,就在這時,外面太監入殿稟報:“啟稟太皇太后,皇爺,胡師太攜祁鈺皇子覲見!”

  張氏聞言,下意識的轉頭看了朱祁鎮一眼,見朱祁鎮面色無異不似偽裝之后,心頭這才大松了口氣,對小太監沉聲道:“宣!”

  宣德三年,宣德帝朱瞻基想立孫氏為后,但胡氏無過,在和內閣及朝臣商議無果之后,強令胡氏以無子多病為由,上表辭去皇后尊位。

  胡氏從之,退居長安宮為道姑,賜號‘靜慈法師’,隨后宣德帝改立孫氏為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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