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真與假
坐在副駕駛的隊長斯托芬聽到他們的對話，轉頭看向窗外。
一個雪白的兔子安靜地蹲在草叢里吃草，聽到遠處的引擎聲音，抬起腦袋看了一眼。
這只兔子比手掌大一些，看樣子還沒成熟，也不怕人，翹起頭打量著飛馳而過的鐵皮車，似乎在奇怪，那個大家伙是什么東西。
斯托芬皺起眉看了一眼身后的隊員，他不明白為什么隊員開這種古怪的玩笑。
隊員們接觸到斯托芬的眼神，立馬安分下來。
斯托芬覺得這幾個隊員怪怪的。
車輛繼續朝前，半個多小時后，來到一個自來水廠跟前。
斯托芬指明兩個隊員下去巡查一遍，確定沒有異常后，他才帶著其余隊員下車，并指揮司機把車停進水廠里邊。
這邊的水廠沒有大門，兩邊的柱子上還殘留著固定大鐵門的鐵樞，看樣子是被拆掉了。
斯托芬讓隊員保持警備狀態，雖然水廠這邊一直有軍力巡邏，沒出過什么大事情，但是為了安全起見，還是需要打起十二個小心。
有隊員附和隊長斯托芬，說道：
“是啊，隨便跑出來一個大老鼠都有可能威脅到生命安全。”
斯托芬以為他說的是老鼠身上帶的病毒。
另外有人接話說道：
“是啊，從剛才遇到的那個兔子來看，這邊的老鼠個頭也不會小，少說有家狗那么大，鋒利的牙齒估計能直接咬斷人的手腕。”
斯托芬看了一眼對方，見他不像是在開玩笑，他心里更加疑惑了。
似乎，在路上看到的那個雪白小兔子，在他們眼里，就是一個恐怖的變異生物。
“你們沒事吧？”斯托芬問了一聲。
“一切正常！”幾個隊員齊聲回應。
“不是，我是說你們…”斯托芬搖搖頭：
“算了，沒事，我們進去吧。”
進到水廠里邊，一路上沒有遇到什么異常生物。
他們來到水庫地下的處理車間，斯托芬讓手下隊員去把過濾水芯給更換掉。
隊員領命，一個人抱著設備，另外有兩個人端著槍掩護。
其余的人則是等待在處理車間外邊。
沒過多久，里邊的人出來了，他們拿著破損的水管說道：
“隊長，這好像是人為破壞的。”
斯托芬看到水管上面很明顯的刀砍痕跡，皺起眉，說道：
“難道是敵對勢力的報復？”
沒人回應他，因為各自不確定不好下結論。
斯托芬讓隊員將這個水管帶上車，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到有動靜。
斯托芬立刻作出安靜的動作。
隊員全部噤聲，站在原地卻沒有放下戒備，他們端著槍觀察著周圍。
同時他們跟著隊長一起傾聽周圍的動靜。
確實有聲音！好像是嗚咽聲。
幾個隊員看向斯托芬點點頭。
斯托芬指著一個方向，然后帶頭走過去。
眾人腳下步子放得很慢，生怕驚擾到了房間里的人。
斯托芬站在門口，隊員一部分繞到門口的另一側，剩下的就跟在斯托芬后邊。
斯托芬看向對面一個隊員點頭示意。
對方走到門口，抬起腳，猛地一踹。
房門被踹開，一伙人火速沖進去，端著槍掃視里邊，同時喊道：
“不許動！”
當看到里邊的情景，斯托芬一愣。
狹窄逼仄的房間里角落里放著一張床，一個衣衫襤褸的婦人懷里抱著一個正在啼哭的嬰兒。
婦人輕輕搖晃著嬰兒，想要安撫。
然而嬰兒卻一直在哭。
在床邊，還站著一個瘦削的男人，他挪著步子擋在母子倆前面，一臉的驚恐和祈求。
斯托芬沒想到在這邊還生活著一家人，看他們的生活狀態，似乎不太好。
他們為什么不去地表樞紐建筑那邊尋求庇護呢，只要打上各種疫苗，然后經過體檢就可以移民到地下，成為一名受保護的公民。
“隊長小心！”有隊員喊了一聲。
斯托芬還沒反應過來，緊接著耳邊炸響幾道槍聲。
砰砰砰！
槍聲落下，床前的瘦削男人身上便多出了幾個巨大的血孔。
男人一臉的痛苦，他手撐著身后的床沿不讓自己摔倒，仍然能作為母子倆的保護。
此刻他的眼神仍然帶著祈求，似乎在祈求他們不要傷害母子倆。
斯托芬瞪大了眼睛，他轉頭喊道：
“你們干什么？！誰他媽的讓你們開槍的？”
隊員一臉驚疑，他們齊刷刷地看向斯托芬，其中一個隊員拉了一把斯托芬說道：
“隊長，他們都是怪物，不要對他們抱有同情心，即便可以生育，仍然改變不了他們是怪物的事實！”
斯托芬看著面前幾個一臉嚴肅的隊員，他懵逼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倒在地上的男人，又看到抹著眼淚的女人，和哇哇啼哭的嬰兒。
他忽然想起來了什么，他大聲喊道：
“你們看錯了，他們不是怪物，他們是人類！”
所有人都一臉震驚。
包括床上的女人。
女人瞪大眼睛看著斯托芬的背影，她張張嘴，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長官…你能看清…”
話沒說完，一顆子彈無情地穿透了她干癟的胸膛。
女人口吐一口鮮血出來，她用最后的力氣將嬰兒藏在自己的身后。
她靠在墻壁上，眼中噙著淚，就那么靜靜地看著現場唯一能看到她是人類的士兵斯托芬。
斯托芬感覺整個腦子都嗡嗡作響，他將槍口對準了剛才開槍射殺女人的士兵，嘶吼道：
“誰他媽讓你開的槍？！誰他媽讓你開的槍！”
“隊長！你怎么了？你被病毒感染了嗎？”有隊員喊了一聲。
其余隊員同樣用陌生的眼神看著斯托芬。
斯托芬喊道：
“你們出去！”
“還有怪物。”隊員看向在女人尸體后邊啼哭的嬰兒，這會邁步走過去，似乎打算趕盡殺絕。
斯托芬攔住這名士兵，他盯著對方的眼睛說道：
“你們看錯了，我懷疑你們腦中的芯片對你們的神經做了手腳，讓你們看到聽到的事物都產生了偏差和扭曲，聽我說，你們先出去。”
聽到這話，士兵們看向斯托芬的眼神變得陌生。
斯托芬猛地抬起槍口，對準一個神色異常的士兵開了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