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嶺關,這是太宇仙庭北部最靠近業境屏障的關隘,駐守固嶺關的是太宇仙庭仙師濟方。
濟方身穿黑色袍服,站在固嶺關城頭上,皺眉眺望著北面的業境屏障。
“仙師,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兩個時辰了,是不是上報仙庭?”一名方士走過來朝濟方問道。
濟方點頭道:“馬上飛書傳信,上報仙庭吧。”
從兩個時辰前開始,位于固嶺關前方的業境屏障就開始在發生變化。
先是泛起青光,接著又開始泛起紅光,到最后紅光消散,整片業境屏障都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不僅如今,隨著業境屏障陷入黑暗,漸漸地頭頂的夜空也開始徹底變得一片黑寂。
城外的夜梟、蟲豸突然停止了鳴叫,固嶺關四周陷入了徹底的靜寂之中。
“不對勁。”濟方回過身來,朝四周城頭上掃了一眼,這一眼掃去,卻不由得大吃一驚。
只見城內鎮守府的上空,有一道玄色法旗懸于高空之上,正散發出璀璨的光華。
“不好。”濟方立刻轉身,抬手朝城墻外伸了出去。
濟方手指觸及到城墻外的空氣時,空氣中一道薄薄的光幕亮起一道水波紋的形狀。
“禁魔陣。”濟方語氣一凝,隨即回身喊道:“禁魔陣自動運轉了,有妖魔從亂塵州沖了出來。”
一瞬間城頭上的武士們紛紛振作精神,手持兵器,目光凝視著城外。
“看不見,什么也看不見。”一名方士說道。
濟方聞言,腳下一點,身體瞬間躍上十余丈高空,然后踩著城樓以及城內的那些角樓一路回到了鎮守府。
濟方回到鎮守府大殿后,來到大殿內的玉案前,取出鎮守印,伸手按了上去。
只見鎮守印上陡然亮起一道白光,隨后那道白光罩著濟方,筆直地飛上了半空。
濟方被白光托著,飛到了高空那玄色法旗旁,然后伸手持住了法旗。
在濟方持住法旗后,他將法旗朝北面一指,只見法旗上白光一閃,接著固嶺關北面的禁魔陣光幕陡然一亮。
那禁魔陣光幕亮起之后,瞬間便照亮了整片固嶺關北面的天空。
全城的人都朝北面看去,就連濟方也緊緊地注視著北面業境屏障的情形。
但這一看之下,整個固嶺關全城嘩然,駐守固嶺關的一萬余名武士瞬間瞪大了眼睛。
各統軍方士驚呼出聲,濟方更是渾身發抖,面色慘白。
“業境屏障沒了!”有人驚呼了出來。
隨后這一聲驚呼點燃了整個固嶺關,所有人都驚恐不已地看著北面,口中喃喃不已。
“業境屏障沒了。”
“怎么可能?!那可是恒帝立下的屏障。”
“不可能,這不可能。”
而濟方更是朝下方嘶聲喊道:“快,速速報知仙庭!”
元興三年,四月初一,太宇仙庭第一代仙帝玉恒所立的業境屏障轟然破碎。
這個從西至東,綿延三千里,將偌大一個亂塵州隔離在泰元界各州以外,庇佑了泰元界生靈十萬載的業境屏障,一夜之間土崩瓦解了。
近五百萬亂塵州妖魔,在三位魔主的率領下,從東、西、中三路殺入太宇仙庭。
首當其沖的固嶺關、摩巖關、大峪城、安北城、叔北城、印疆關等數十座關隘、城池一天之內全部淪陷,數十萬太宇仙庭百姓淪為妖魔血食。
當消息傳回仙庭內部及各神府的那一刻,頃刻間北方五府三十九城受到妖魔攻打,天下震動。
仙帝玉妕慌亂地坐在御座之上,雙目看著眼前的一眾卿臣們道:“業境屏障怎會破碎?怎會破碎?”
卿臣們也是震驚不已,就連尚在服喪期間的太宇公玉璉也身著孝服來上朝了。
“陛下,眼下是要馬上招募武士,前往阻擊南下的妖魔。”一名太卿急忙說道:“現在不是糾結業境屏障的時候。”
玉妕聞言,連忙點頭道:“對,對對,馬上向各大神府發令,令其招募武士,北上抗擊妖魔。”
“還需定下統軍之人。”一名太卿說道:“各府大軍北上,須有統帥。”
這時太宇公玉璉拱手道:“臣愿往。”
“啊?太宇公要親自去阻擋妖魔大軍?”玉妕瞪大了眼睛問道。
玉璉點頭道:“妖魔害死君父,為人子又豈能泯此大仇,請仙帝恩準,令我盡起仙庭之軍,北上征伐妖魔。”
玉妕聞言,看了一眼周圍的卿臣們,見他們都是一臉沉吟猶豫,這讓她有些拿不準。
但就在此時,一名仙師沖入大殿,急聲高呼道:“陛下,不好了,右路百萬妖魔已兵臨臨海神府。”
“臨海神府告急。”
“文詔神府告急。”
“衛靈神府告急。”
“江武神府告急。”
“中衍神府告急。”
一瞬間五大神府連連告急,大殿內一片震動。
此時太宇公玉璉急忙道:“陛下,此非猶豫之時,還請速做決斷。”
玉妕猛然驚醒,目光看著一臉殷切的太宇公玉璉,當即下了決斷。
只見她拿起桌案上的虎符,對太宇公玉璉道:“太宇公玉璉聽旨。”
玉璉迅速上前,玉妕起身走出玉案,將虎符放到了他手中:“孤封你為大將軍,統領我太宇仙庭所有兵馬,北上救援各府子民、諸城百姓,克日啟程,不得有誤。”
太宇公玉璉雙膝下跪,雙手接過虎符,深深叩拜道:“臣領旨。”
玉妕扶起玉璉,然后指著大殿內的百官眾卿道:“國中所有官員,卿若有需要之處,盡可調用,無需稟報于孤。”
玉璉再次拜道:“臣遵旨。”
隨后玉璉起身,轉身點了幾位掌管仙庭軍馬、糧草的太卿后,帶著他們快步離開了大殿。
太宇公離開后,一名太卿稟報道:“啟稟仙帝,是否要召回看守天漢神府的四位玄甲將軍,令其前來鎮守玉京?”
玉妕眼睛一亮,正要點頭,卻不料此言直接引得三位太卿反對。
“不可,既然已經封禁天漢神府,就不可撤回。”一位太卿說道。
另一位太卿道:“功過賞罰,乃是禮制所定,既然已經以此懲罰太宇仙庭,就不可擅變,必須要懲治到底,否則我仙庭威儀何在,法度何在?”
第三位太卿也道:“不錯,況且仙庭責罰天漢神府,其心中必有不滿,若天漢神府再趁機鬧事,不利于我仙庭北面對抗妖魔。”
先前那位提議的太卿道:“三位太卿,眼下最關鍵的是對抗妖魔,而不是對付我們自己人。”
“天漢神府立府不到五年,豈能算自己人?”一位太卿說道。
“就算不是自己人,那難道天漢神府還比亂塵州妖魔對我們更不利嗎?”
“非是如此,眼下妖魔雖然攻入中州,但我仙庭并非沒有一戰之力,此時不宜在多生事端,天漢神府保持現狀就好。”
“不錯,局面還沒有到那么危急的時刻。”
“現在還不危急?!難道要等妖魔攻入玉京才算危急嗎?”
就這樣,在對待天漢神府的問題上,一眾卿臣們分成了兩派直接吵了起來。
玉妕聽得心煩意亂,伸手一拍桌案道:“好了。”
卿臣們立刻停了下來,紛紛看向玉妕。
只聽玉妕說道:“此事不必再爭,保持現狀就好,諸位愛卿,現在應該商議的是如何對付妖魔,而不是天漢神府。”
“是。”眾卿臣齊聲拜道:“陛下英明。”
玉妕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對眾人說道:“從現在開始,仙庭內部一切問題暫放不議,集中全部力量對抗亂塵州妖魔,今后國內如有擾亂人心,惑亂眾議者,斬。”
“遵旨!”文武眾卿齊聲應道。
在妖魔入侵僅僅一天之后,整個太宇仙庭的戰爭系統也迅速開啟運轉,這個已經歷時十萬年的陳舊機器,此刻一旦開始運轉,依舊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