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興城,十方國國都。
城內紙醉金迷,繁華熱鬧,城外卻餓殍遍野,饑民乞丐無數。
從各地逃難、逃荒的人都來到了盛興城外,但他們卻被這個國家的都城拒之門外。
一座座乞丐窩、難民窟建立起來,每天他們都守在城門口,期望里面的老爺們能賞一口飯吃。
盛興城外的百姓,看著這些越來越多的流民、饑民,也愁眉不展。
他們雖有幾畝土地,但卻要承擔著極為繁重的稅賦,而這些饑民還經常來討吃的,有時候甚至會偷,會搶。
官府眼睜睜看著,卻也不管。
甚至那些饑民之中開始了人皆相食的慘象,一些年輕瘦弱的饑民,無論男女,只要被那些餓極了的饑民逮住,第二天就會變成一堆骨頭。
而且城外村落的百姓們也開始組織力量,村里的青壯年們手拿刀棍糞叉,整理在村子內外巡邏。
因為經常會有饑民盤踞在村子外面,要是自家孩子走丟了,那可就沒了。
盡管如此,十方國的皇帝司馬鋮,仍然想要為自己建造一座新的宮殿。
“現在這些宮殿朕都住了兩三年了,早已住膩了,工部尚書,朕命你立即選址為朕建造一座新宮殿。”司馬鋮朝工部尚書劉云興說道。
劉云興出班稟道:“陛下,國庫虧空日益嚴重,今年已沒有了多余的銀錢建造宮殿,請問是否可以寬延一年?”
“寬延?那朕怎么辦?你想讓朕繼續住在這已經建好了三年的舊宮殿里嗎?”司馬鋮冷聲道。
劉云興連忙請罪:“陛下贖罪,臣不敢。”
“那就限你一年以內,新建一座宮殿,若到期未建成,朕要拿你是問。”司馬鋮冷冷地道。
劉云興連忙說道:“陛下,如今國庫里已經沒有銀子了。”
“那就加稅。”司馬鋮說道:“繼續加稅。”
戶部尚書胡自達出班道:“陛下,今年已經加過五項賦稅了,再加的話賦稅的話,百姓今明兩年,恐怕只能喝西北風了。”
“什么?!”司馬鋮大為震驚:“他們還有西北風可以喝?”
說完,司馬鋮厲聲道:“加,繼續加,再加十項賦稅。”
一行七人的商隊進入了楚陽城,直奔楚陽城內的客棧而去。
除了為首那個中年人,另外六人有男有女,但行為舉止完全不像是行商的人,倒像是久居世外的高人。
但他們現在全都作商人打扮,穿的也都是十分華麗的錦服。
七人在客棧里定了一座小院,然后全部住了進去。
小院客堂內,七人坐在桌上,看著他們的容貌,為首的中年人正是屾城的太守徐崇,其余人則是真一觀凌機子、明凈山元無師太、宏真觀薛妙一、清風亭葉玄、孤峰嶺石仲幾人。
至于秋寒,則被徐崇安排保護他的家人遷移到了另一個安全的地方。
“這個張玉鸞,竟然收服了這么多修士。”屾城太守徐崇臉色黑沉沉地說道。
凌機子抬頭看了一眼,道:“眼下只可智取,不可強攻。”
“怎么智取?”葉玄問道。
凌機子道:“打探她的行蹤,只要她一離開這些修士的保護,就立刻出手,用最快的速度將其拿下,奪取天子劍。”
“那就只有等她出城了。”元無師太緩緩說道。
石仲道:“那么,我們誰去打探她的行蹤?”
“我們是商人。”徐崇緩緩說道:“商人要做生意,做生意就要到處找生意做,豈不是很正常?”
“很正常。”薛妙一說道:“但我們是修士,修士就有法力,有法力就有氣機外漏,難保不會被看出來。”
“聽說七星道人也被張玉鸞收為了手下。”元無師太說道。
石仲等人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同時目光也變得謹慎起來。
“七星道人的七星劍陣極為厲害,任何人孤身對上七星道人,都必死無疑。”元無師太開口說道。
“所以,探路需要另外找人。”葉玄說道。
徐崇想了想,道:“此事容易,我們在楚陽城買下一座商鋪,然后招些跑腿的小廝,讓他們去幫我們打探就行。”
“另外。”徐崇面的微笑地道:“我還要親自上門拜訪她。”
“誰?”眾人疑惑地看著他。
“張玉鸞。”徐崇說道。
以前的太守府,現在的鈞天道宮。
徐崇穿著華麗的錦衣,手里拿著拜帖,來到道宮大門前,朝門前鎮守的一名修士道:“這位先生請了。”
王延目光轉到徐崇身上,道:“什么事?”
徐崇遞上拜帖,道:“在下久慕道君神名,今日特來拜見,還請先生通融一二。”
說完,徐崇從袖中取出一錠金子,直接朝修士遞了上去。
一錠金子,可不是一錠銀子能比的,以如今十方國的物價,一錠金子夠買半個縣城了。
王延伸手接過金錠,隨即又拿過拜帖,淡淡地道:“待我前去稟報。”
“多謝先生。”徐崇大喜,連忙拜謝。
王延轉身進入府中,一路來到了后殿之上。
張玉鸞正盤坐在殿內打坐修煉,王延在殿外拜道:“啟稟道君,有一商賈在門外求見。”
天樞道人轉過頭來問道:“給了多少銀子?”
王延拿出那一錠金子說道:“給了一錠金子。”
“出手倒也闊綽。”張玉鸞睜開眼睛,緩緩說道:“讓他進來吧,金子就送到府庫中去。”
“是。”王延恭聲應道,然后轉身離去。
不多時,王延又帶著徐崇走了進來。
徐崇來到大殿外,直接抱拳恭身拜道:“在下李昌,拜見道君。”
張玉鸞道:“讓他進來說話。”
天樞道人傳喚道:“道君要你進來說話。”
“謝道君。”徐崇起身步入大殿,頭也不抬地走到大殿中間,再次拜道:“興城李昌,拜見道君。”
“賜座。”張玉鸞道。
天樞道人伸手一指右側的座椅道:“李先生,請坐。”
“謝道君賜座。”徐崇告謝起身,然后坐到了一旁的座椅上,接著便抬起了頭。
這一抬頭,立時便看到了上首的張玉鸞,只見她身罩靈光,冰肌玉骨,玉質清靈,風華絕代。
人間斷無這樣的容顏,莫不是謫仙轉世?
這一瞬間,徐崇腦海中誕生出了這么一個怪誕的念頭。
“李先生?”張玉鸞叫道。
李昌猛然回過神來,年近五十的他竟然如同少年時那般微微紅了臉龐,他急忙抱拳道:“在下失禮,道君贖罪。”
“無妨。”張玉鸞擺手道:“不知李先生前來拜訪,所謂何事?”
李昌穩定心神,道了聲謝,然后坐下來說道:“是這,在下想與楚陽府通商,只是不知有些什么規矩,故而特來拜見道君。”
“倒沒什么規矩,楚陽府通商自由,不知李先生賣些什么?”張玉鸞問道。
李昌說道:“米面油鹽,醬醋茶葉,只要有需求,在下都能賣。”
“哦?”張玉鸞笑道:“想不到李先生的生意做得這么大,那我楚陽府想要糧食,李先生有嗎?”
李昌聞言,立刻說道:“有,不知道君要多少?”
張玉鸞道:“還未確定,這樣吧,兩天后你再過來,我手下人會與你商談的。”
李昌點點頭,隨后起身道:“既如此,那我兩天后再過來。另外,這是在下一點小小的心意。”
說著,李昌將手中的拜帖遞了出去,天樞道人親自上前接過拜帖,然后送到了張玉鸞面前。
張玉鸞打開一看,發現上面全都是一些無比珍貴的天材地寶,珍饈靈藥。
“李先生有心了,天樞長老,代我送送李長老。”張玉鸞說道。
“遵命。”天樞長老應聲道。
李昌恭身拜道:“車輛就在府外,只需派人前往接取便是,在下告退。”
說完,李昌便與天樞道人一起走了出去,而天樞道人也安排人去將載著送給張玉鸞的那些寶物的馬車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