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河原麻希告訴過自己,這棟房子,其實原本并不是她的資產。
持有這個房子的,是鸀鳿神社的另一名掌權者,那個已經被河原麻希吞并收納的羽褪會的首領。對方雖然是神社的領導人之一,但為了彌補重生帶來的痛苦,他反而帶著部分人,朝著極道的方向走遠了。
若是按照常理來想,涉黑分子的秘密地下室,通常藏的是什么東西,其實也很簡單。
不過,現在的情況顯然不同。
地下室里面,藏的竟然是一批古怪的書籍,而非是什么違禁物品。
這樣的話,就可以肯定,這些東西,應該是和鸀鳿神社內部有著關聯。
實際上,如果當初河原麻希在知道了這里藏著這些東西之后,她要求自己拉回去,不讓上野覺去看里面的內容,上野覺恐怕也不會厚著臉皮去追問那些書里面的內容。
他和鸀鳿神社又不是什么互相猜忌,相互戒備的狀態,畢竟,這些東西很有可能是他們內部的事情。
當然,這并不是說上野覺對于鸀鳿神社就多么有好感,他之所以會以一種比較友善的態度,來對待對方,純粹是因為倉持泉的未來,還在他們手中。
在鸀鳿鳥兒們的躁動中,河原麻希原本波瀾不驚,無時無刻都保持著淡定的臉上,也微微皺起了眉頭。
她直接走到了地下室的入口前,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上野覺想了想,還是準備走過去,幫對方打開地下室的入口。
對方穿著一身和服,如果用盡全力去拉開入口的門,就顯得有些掉格調了。
然而,就在上野覺走過的時候,那些盤旋在河原麻希身邊的鸀鳿怪鳥們,仿佛是收到了什么指令一般,突然整齊劃一地橫在河原麻希的身前,然后撲棱著翅膀,像是在等待著河原麻希的指令一樣。
就好似一臺臺鳥形的機器人,突然收到了指令,就陷入了如此毫無生氣的模樣。
上野覺看到眼前這一幕,微微一愣。
在幾個月前,和對方分離的時候,河原麻希和那些鸀鳿的關系,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系。他們也可以指使鳥兒們去做一些事情,可是那個時候的鸀鳿們,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呆板,如同是河原麻希仆人一樣的感覺。
看著眼前這副模樣,上野覺意識到,河原麻希在這幾個月,對于鸀鳿這種奇特生物,她們的掌握也越來越深了。
只見河原麻希輕輕地伸出了手指,指了指入口處的縫隙。
那些理應被視為神明,被高高供奉起來的鳥兒們,就爭先恐后地朝著朝著那里撲了過去。
緊接著,入口處的門板就這樣,被那些鸀鳿們叼了起來。
上野覺意外地看著這一幕,深深地看了看河原麻希一眼。
這種能力,看起來還蠻實用的,
如果上野覺沒記錯的話,雖然河原麻希是會長,但對方的本質,好像和倉持泉是一樣的。都是在輪回的時候,吞噬了鸀鳿,擁有了鸀鳿的部分特質。
那豈不是意味著,倉持泉也有機會學會這種技能?
到時候,自己的工具人,就可以攜帶幾只工具鳥了?
當然,上野覺只是這么一想而已。
“怎么說呢,上野先生您上次在鸀鳿的地域里面做的事情,讓我放棄了對鸀鳿的尊重。”
河原麻希似乎是注意到了上野覺的注視,她原本皺眉的臉龐,重新恢復了淡淡的微笑。
“所以,這幾個月我們一直在嘗試馴服這些神鳥,這也是我之前沒辦法來這邊查看這些東西的原因。”
上野覺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上野覺看著河原麻希進入地下室的背影,感覺有些微妙。
神社的掌握者,非但沒有信仰自己神社的神明,還把所謂的神明,當作了家禽來對待.......這算是唯物主義嗎?
看著對方已經進入了地下室,上野覺也連忙跟了過去。
地下室里,一排書架仍舊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之前上野覺在這里進行審問的痕跡,也并不明顯,河原麻希這黑暗的房間后,也沒有選擇開燈,而是直接走向了書架。
上野覺敏銳地觀察到,河原會長的眼睛,正在逐漸釋放著淡藍色的光。
她似乎有著夜視的能力。
不過,雖然上野覺可以在黑暗中視物,但這樣做并沒有什么必要。
他隨開了地下室的燈。
頓時,地下室有了并不明亮的燈光,而此刻,河原麻希已經站在了書架的面前。
“這些,就是上野先生您發現的那些書嗎?”
上野覺點了點頭。
“是,這兩排都是。正常人和倉持泉都看不見書,我看得見書的輪廓,卻看不到內容。”
上野覺說著,也走了過去。
他注意到,河原麻希并沒有直接拿起這些書,而是站在書架前,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過了一會,看著河原會長仍然保持者思索的表情,卻遲遲沒有動手拿書,上野覺忍不住對著對方發問道:“怎么樣,這些書,問題是出在哪里了”
河原麻希卻搖了搖頭。
她伸出了手,手卻放在了書架上,恰好沒有觸碰到這些書籍。
“實際上......我也看不到這些書。”
河原麻希語氣里,罕見得出現了疑惑的感覺。
“嗯?”
上野覺頓時一驚。
“什么意思,連你也看不到這些書?”
河原麻希點了點頭。
“等等,等等。這些書不就是你們神社搞出來的東西嗎,你作為神社的領袖,竟然也看不到這些書?”
上野覺有些發懵,對著河原麻希問道。
不是,你看不到那為啥還要駐在書架面前,一臉高深莫測沉思的表情啊。
上野覺差點就覺得這些書籍是不是關系著什么天大的秘密了。
“因為這些書,不是我和我的手下寫的,寫這些的人,也沒有把我當作自己人。”
河原麻希仍舊淡定地解釋道。
“所以,你是說,是有人在這里炮制針對你的東西”
河原麻希聞言,搖了搖頭。
“不,他們應該并沒有主動針對我,只是無意間把我也影響到了吧。”
“什么意思?”
“別忘了,我本質上,有著鸀鳿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