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是否的交鋒
西村良雄現在的表情仍舊是一臉慌張，但他的眼神，卻落在了倉持泉的身上。
他并不知道上野覺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對方真的有著測謊的工具嗎？
西村良雄并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同樣不知道的，還有上野覺究竟是為什么一直篤定他在欺騙對方。
明明他甚至差點連自己都塊騙過去了，可是上野覺卻一直無動于衷，這讓西村良雄不得不去考慮，那個一直跟在上野覺身后，看起來什么用處的女鬼，會不會真的有判斷真假的能力。
對方這種看起來不像是貪圖美色的人，真的會帶著一個沒有任何實際用處的花瓶嗎？
西村良雄并不知道，上野覺之所以會帶上倉持泉，其實是因為他把倉持泉當成了一個便攜式可移動攝像頭來用的。
這種好用的東西，上野覺怎么可能會不帶上呢？
上野覺并沒有給西村良雄太多的思考對策的時間。
“你是關蟬市里面長大的人，對吧？”
一開始，上野覺并沒有直接問和對方死因相關的事情，反而卻問了一些答案顯然已經明了的問題。
“是。”
西村良雄點了點頭。
“你知道關蟬市的神社嗎？”
他再次點頭。
他原本以為上野覺要問一連串關于自己案件的事情，心里也已經做好了部分準備，結果到現在卻發現自己的準備落了空。
緊接著，上野覺沒有任何空隙地詢問道。
“你有去過嗎？”
“有，關蟬本地人肯定都.......”
“你只需要回答是否。”
上野覺看著對方，仍舊沒有給對方留下思考的余地。
“你相信關蟬神，是嗎？”
“是。”西村良雄的大腦拼命旋轉，思考著上野覺問出這些問題究竟有什么意義。
活了這么久了，已經見過許多事情的他，已經意識到了上野覺在做什么了。
這是一種很常見的審訊技巧。
在審訊的初期，審訊人員通常會詢問一些簡單的，不關痛癢的小問題，來詢問被審問者。通過這些答案已經明確的問題，來獲取被審問者的一些行為習慣。
比如說話時的語速，緊張程度，還有語言的表達能力。
如果之后被審訊的人，在這些方面表現出了巨大的差異，那就很有可能證明對方被說到了痛點上。
上野覺在詢問是或者否，卻并不需要西村良雄真正說出個是否來。
他完全可以依靠西村良雄的態度來進行判斷。
不僅如此，這種審問方法還有一個優點。
那就是這種明確簡單的問答，其實問題密度是十分緊湊的，西村良雄很有可能一個不小心，在回答了上一個問題后，就下意識地回答了下一個問題的正確回答。
何況，除了這些審訊技巧需要防范外，還有一個不知道能不能判斷真假的鬼魂在這里看著自己。
西村良雄額頭漸漸冒出了冷汗，他的內心真正開始慌了。
這種緊張的氛圍下，西村良雄只能竭盡自己所能，來嘗試把上野覺糊弄過去。
他正在強迫自己，身體繃緊，不要做出任何的反應。
幸好，現在已經沒有肉體的他，在控制身體表現方面，他做起來十分得心應手。
但，這也只是他自己這么認為罷了。
一個人在說話時會存在一些潛意識的小動作，說話人自己，其實是很難發現這些動作的。
就好像現在，雖然對方繃緊了身體，緊張地看著自己，但在對方回答這些問題的時候，眼睛卻一直游離在上方，時不時地會看向上野覺的頭上。
這一點小細節，似乎就代表著對方在說真話時，可能會表現出的一種細節，這種細節，也可以幫助上野覺來判定對方是否說了實話。
而且，西村良雄在內心里，下意識地覺得上野覺問出的問題，不僅僅是在試探和又到自己，他似乎真的在確定什么。
“你是神社出身的嗎？”
“沒有。”
西村良雄終于說出了否定的話。他的眼神也在這個時候微微一顫，雖然并不明顯，但上野覺依舊也捕捉到了這一點。
上野覺對著對方笑了笑，讓西村良雄覺得渾身一寒氣。
“關蟬神是一個人嗎？”
“不是。”
在對方回答的下一瞬間，上野覺的另一個問題如同子彈一般從嘴巴里面射了出來。
“巖村幸二去過神社嗎？”
西村良雄頓時愣了愣，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
他的眼神里出現了一抹遲疑的神社。
但還沒等他細想，一股黑色的怨氣就開始撕扯他的身體。
巨大的痛苦再度傳來。
在對方沒有立刻回答之后，上野覺直接觸動了自己的怨氣。
“我，不知道啊。”
“我又不是我老師，我怎么知道他有沒有去過關蟬神社啊！”
西村良雄慌張地解釋道。
上野覺笑了笑。
“你和他一直有聯系嗎？”
“不是。”
“你老師去關蟬市和你有關系吧？”
西村良雄點了點頭。
“是。”
“是因為工作上的問題吧？”
西村良雄再次點頭。
上野覺微笑著，一臉隨意地問出了自己想要問的問題。
“之后還有聯系過嗎？”
西村良雄想了想。
“沒有。”
西村良雄撒謊了。
他想通過這樣，來測試一下上野覺是不是真的有著判斷真假的能力。
當然，上野覺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之前小泉壯介告訴過自己，西村良雄一直和他的老師保持著經濟方面的來往。
他們只是在一個月錢，才斷掉了這種來往。
看來對方仍然在欺騙自己啊。
上野覺又笑了笑，他現在完全就是在打一個信息差。
對方和老師有利益來往這件事情，是警察在調查巖村幸二的時候調查出來的，他本人并不知道這種事情。
對于西村良雄來說，上野覺應該是沒辦法調查過自己這種東西的。
然而，即便上野覺已經知道了對方正在撒謊，可他卻沒有表示出任何的動作。
只是張開嘴巴，準備繼續詢問下一個問題。
他就是想要西村良雄知道，倉持泉其實并沒有測謊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