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懷疑能力
上野覺眼神里卻是出現了迷茫。
他，真的很容易相信別人嗎？
日野有咲看著上野覺的反應，沒有繼續釋放那種魅惑感，反而是用著可靠的語氣繼續說道。
“當然，我并非是說你沒有判斷能力。我也相信，你對于一些邏輯上存在漏洞的謊言還是可以很清楚地進行判斷。”
“你所缺乏的，是對那種邏輯自洽，合情合理，并且表面無關其自身利益的謊言的判斷能力。
不，根本不是能力的問題，而是你根本沒想過要去進行懷疑。”
日野有咲的斬釘截鐵地說道。
上野覺沉默著，腦海里開始回憶。
他的情況似乎的確如此。
撇開穿越前的事情不談，只說他穿越后的事情。
他不會相信那種很明顯有自身利益影響的謊言，就如同他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霸凌者對白川千尋的評價。
可是，他卻很容易地相信了某些話語。
他相信了學園里深田稚子精心布局，以死來掩蓋真相的謊言。
幸好存在系統，讓他明白了自己被欺騙。
他相信了河原麻希，對她所說的所有事物，并沒有產生過懷疑。
幸好，河原麻希本人并沒有欺騙上野覺的想法，而是選擇真誠地對待上野覺。
他也相信了面前這個女性，被她簡單的誤導輕易地隱瞞了事實真相。
幸好，日野有咲反而不明原因地指出了自己這一個問題。
這些人，要不是異于人類的存在，要不就是老謀深算，精通人情世故。
她們在和上野覺交流對峙的時候，都把自己的真實目的，深深地藏在了深處，不讓人輕易窺探。
上野覺沒有從她們講述的故事發現和她們利益息息相關的東西，沒有去深挖故事所代表的意義。
可是，這并不是上野覺完全不去懷疑她們的理由。
正常人會相信一個僅有一面之緣的人所講訴的離奇故事嗎？
不，不會。
即便選擇了相信，也最起碼會保留基本的質疑。
然而，上野覺沒有。
倘若上野覺并沒有涉足靈異怪誕的世界，生活在正常的世界里，有著能力的他，能對他人保持拋卻利益的真誠，或許的確算得上一個優點。
可是，上野覺是處在這樣一個靈異世界里。
死去的亡靈，身世復雜的人們，在脫離了這個正常世俗的世界里，不僅僅是為了自己利益而活，或是根本不在乎自己利益的人，真的太多了。
上野覺倘若以故事是否合理，是否和對方利益有瓜葛來進行判斷真假的話，他遲早會吃個大虧。
或許，他現在已經在哪里吃虧了也說不定。
上野覺腦海里浮現出一個男性的聲音——千葉昌幸。
那個試圖以死保護自己愛人清白的劍客。
上野覺也相信了他的故事，沒有產生懷疑。
日野有咲的意思就是這樣。
“你明白了吧？”
她看著上野覺若有所思的表情，也明白了上野覺已經理解了。
上野覺點了點頭。
有些事情的確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經過日野有咲的點醒，上野覺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思維方式不對勁。
“不過，這也正常。”
日野有咲突然以一種輕松的語氣開口。
上野覺側頭，表示疑惑。
“之前我還在懷疑，你這么年輕就有著這樣的能力，會不會是像古代的故事那樣。你實際上是一個附身了可憐高中生的妖魔鬼怪。”
“不過，現在看來，的確是我想多了。”
上野覺隨即一愣。
“你的想法的確是正常高中生該有的呢。”
日野有咲語氣里帶著些許的羨慕。
“你們生活在溫室里面，感受著世界的溫暖，不知道陰冷和黑暗。像你這種年紀，恰好是思想漸漸成熟，思維逐漸縝密，可是卻仍舊保留著天真浪漫的時候。”
“你容易輕信他人，這也是你這個年齡正常的表現。再加上你身邊的環境對你又十分友好，并不存在嚴重的欺騙。這也就導致了你容易輕信他人的性格。”
日野有咲以前輩的口吻說著。
“當你自己親身步入社會，自然就會把這個這個問題舍棄掉。”
“可是，你的能力又注定了你需要長時間地身處淤泥之中。所以，我才指出了你身上這個問題，作為我對你的酬謝。”
聽著日野有咲說的話，上野覺表情微微變色。
他的表情有些難看。
其實上，日野有咲的推測合情合理，從她的角度出發，確實把上野覺剖析地很清楚。
可是，只有上野覺知道一件事情。
他，并不是原主，并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他是來自天朝的一個穿越者，一個早早脫離了高中生活，已經踏入社會還取得成就的成年人。
可是，日野有咲卻評價他是個標準的高中生形象。
有些尷尬。
這也讓上野覺開始反思，自己究竟是在哪個環境出了問題。
過了一會上野覺微微嘆了一口氣。
他大概明白了原因。
和日野有咲說的差不多他的這個問題的確是由環境塑造的。
他的前世出身優渥，即便自己遇到了困難，也很幸運地遇到了一個可以真心支持他，幫助他的人，度過了困難，而在之后社會上的工作，也是一帆風順。
想到這里，上野覺微微放松了按在日野有咲肩膀上的手臂，讓她不至于有那么難受。
“十分感謝。”上野覺感謝道。
日野有咲也笑了笑。
對她而言，這只是她對上野覺的酬謝而已。
然而，即便上野覺微微放松力氣，讓她的肩膀可以微微動彈。
可是，日野有咲還是保持著原樣，保持著被壓制的狀況。
“說了這么多，我希望可以求你一件事。”
日野有咲開口。
“什么？”
心里一下子警惕起來。
“你除靈，會殺死那些沒有怨氣的靈魂嗎？”
日野有咲問道。
上野覺搖頭。
“不，我除靈的目標只是那些惡靈，普通的鬼魂和我無關。”
聽見上野覺的回復，日野有咲露出滿意的神色。
“既然如此，那么，你可以放過水樹麻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