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貓鬼
天神山的神明。
以貓為使者，本身也帶有貓的特征。
其樣貌卻被俗世遺忘，其名稱僅以天神相稱。
現在的天神山上沒有貓，自然也不會聯想到神明竟然會是一只貓。
可是，往前推移，在古代的天神山必定是有貓的。
在這之間，貓的消失是不是意味了什么？
它們是無法適應天神山的寒冷，還是因為人為的因素走向滅亡？
更關鍵的是，石碑上的“貓鬼”究竟是指什么。
天神是貓，貓又有貓鬼的稱呼。
上野覺不得不懷疑，天神山的天神，可能有著問題。
上野覺的腦海里再次浮現出了那一首童謠。
“天神的小道。”
“鬼神的小道。”
會不會歌詞所指的，并不是由天神的小道轉化為了鬼神的小道。
而是…
天神的小道，原本就是鬼神的小道。
上野覺眼底出現出驚異的神色。
“上野君，石碑上寫了什么東西嗎？”
白川千尋并沒有過來看石碑。
兩個人一起進入危險的境地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在上野覺查看石碑期間，她在幫上野覺注意著周圍，防范可能突然出現的危機。
上野覺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從雪坡上爬回山頂的平臺。
他盯著白川千尋的雙眼。
對方正在戒備的目光里仿佛有些空洞——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孩有些陌生。
平時在校園里，白川千尋絕對不會露出這種甚至有些顯得漠然的表情。
其實上野覺一開始就覺得奇怪，為什么在除靈的時候，白川千尋和正常時的她有那么大的差別。
不過，白川千尋在看見上野覺上來之后，就放棄了警戒。
僅僅在瞬間，她就回到了平時的狀態。
美麗的瞳孔流露出好奇的神色，她語氣略帶羞澀地問到：“石碑上，有些什么東西嗎？”
上野覺莫名其妙打了一個寒顫。
白川千尋現在越是表現得如同尋常，他就越發感覺奇怪。
上野覺可以理解一些人在面對危險時，會進入和平常大不相同的戒備之中。
可和尋常模式的轉換速度，也不會像白川千尋這樣宛若川劇變臉吧？
“上野君…”
白川千尋看著上野覺不知為何一直盯著自己，不由得俏臉一紅，露出尷尬的笑容。
“我臉上，是有什么東西嗎？”
上野覺搖了搖頭。
“不，沒事。”
他在猶豫，自己要不要把石碑上的東西告訴白川千尋。
對方之前提到過，她是把天神當做了自己的朋友。
上野覺當然知道，在白川千尋眼里，友情到底有多么重要。
就好像是自己，白川千尋把自己當做了朋友，對方就幾乎是以一種難以形容的信任來回報上野覺。
白川千尋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每天都處在被霸凌的環境里，沒有人和她交流，更沒有人愿意和她扯上關系。直到有了上野覺和她相遇，她才通過上野覺結識到了愛詩綾乃和上野千紗這幾個可以勉強說上話的人。
朋友這個詞，對于白川千尋而言，真的太重要了。
那么，上野覺現在把他猜測天神就是所謂貓鬼的事情，告訴白川千尋，這樣真的好嗎?
“石碑上，有什么不好的東西嗎?”
白川千尋并不傻，她已經從上野覺這段時間的沉默里感覺到了不對勁。
最終，上野覺嘆了口氣。
他對著白川千尋問道：“你知道什么是貓鬼嗎？”
白川千尋愣了愣，她歪著腦袋乖巧地回復道：“貓鬼?就是貓死之后變成的幽靈嗎？”
上野覺看了看對方的表情。
好像是和自己一樣，根本不知道貓鬼是什么東西。
上野覺語氣有些沉重，他接著說道：“你說那個帶有天神氣息的石碑上，寫了貓鬼兩個字，還畫了一個老態龍鐘的老貓。”
說完這句話，上野覺直接在自己的右手凝聚起了自己的怨氣。
并不是他有多么戒備白川千尋，而是他是在不敢確定天神山的天神對她干了什么。
在聽見上野覺的話之后，白川千尋的臉色陡然一變。
“你是想說，天神他是貓鬼嗎？”
白川千尋連忙擺了擺手：“不可能，不可能，天神他才不是鬼這種東西呢。”
她看見了上野覺懷疑的目標，她臉漲得通紅。
“我只是感覺到石碑上面有天神的氣息，可這又不能表明，這不詳的氣息就來自天神。萬一是從雕刻者身上留下的呢？”
白川千尋說道。
上野覺點了點頭，這也的確是一種可能。
不過，可能性并沒有這么高。
說著，白川千尋就想要重新登上雪坡，自己去看看那個石碑。
甚至，由于情緒激動，白川千尋身上和天神如出一轍的氣息開始猛烈的波動。
就在她腳踩上雪雪坡的一瞬間，那個雪坡突然開始搖晃。
白川千尋腳底一個踉蹌，差點就沒站穩。上野覺連忙伸手，一下子把白川千尋拉了上來。
終于，這宛若死寂的黑暗里，響起了聲響。
那是一道哭聲。
絕望的鳴泣不知從而起，極具穿透能力的哭聲宛若有著魔法一般，一次次地開始沖刷上野覺的內心。
在這哭聲的影響下，上野覺竟然感覺到了一縷哀傷的味道。
雖然很快就擺脫了這種印象，上野覺也清晰地明白了發覺了一個事實。
這個新出來的鬼怪，和之前他所遇到的臭魚爛蝦截然不同。
單單依靠這聲音，上野覺就可以肯定，對方起碼會是最頂級的中級厲鬼。
甚至，上野覺懷疑，這個厲鬼就是一個高級厲鬼。
最危險的家伙出現了嗎？
上野覺默默想著。
突然，除了歌聲之外，又增添了一種新的聲音。
那好像是許許多多人在低聲抱怨著什么。
“天神，你為什么不能保佑我們豐收？”
“天神，連豐收都保證不了嗎？那還在叫什么天神啊，真沒用。”
“孩子，對不起。”
“媽媽？你要帶我去哪啊？”
“又下暴雪了，天神真的在庇佑我們嗎？”
在這種種聲音之中，上野覺隱隱看見了一個小小的人影在黑暗里站起。
磅礴的怨氣瞬間炸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