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你是否會拯救惡人?
日野有咲可憐嗎？
因為美貌落入風塵，在污泥之中求得生存，向往愛情而不得，為了維持在愛人眼里的形象化作撲火的飛蛾。
倘若沒有上野覺。
日野有咲的計劃的確會成功。
她也會迎來屬于她的終末。
要么以凡人的身軀承載了過量的怨氣，在痛苦中走向死亡。
要么就是艱難地幸存，然后作為嫌疑人被警察和極道組織抓捕，結果可能更加悲慘。
就如同撲火的飛蛾，在選擇了撲火之后，結局就已然固定。
日野有咲在一開始，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悲慘結局。
“婊子無情”。
這是一種悲哀。
可當婊子動了真情，這更加是一種悲哀。
因為對愛情的珍重，明知自己悲慘下場卻依然選擇這條漆黑道路的日野有咲，無疑是可憐的。
而對于日野有咲，甚至是對于大多數并非資自愿加入的服務者，真正將她們命運改變的，正是現在這些被迫躺在了屋子里的極道組織成員們。
如果沒有他們，那么日野有咲真的有可能活成本田一彥內心里的模樣。
白裙姍姍，身體和內心一樣高貴而純潔。
手中一只畫筆繪畫美好的世界，每一個笑顏都發自內心。
就如同她的藝名nymph一樣，她會成為一只自由的精靈，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淪為玩物。
造就日野有咲一類人的悲慘命運的罪魁禍首，真是這些極道組織的混蛋們。
他們無疑是惡人。
可是，上野覺就能這樣看著惡人死在自己面前不去阻止嗎？
上野覺并非沒有親歷過人的死去，也并非不是沒見過惡人被殺死。
在鬼屋的時候，那群殺人鬼可是六人都沒有生還。
后面幾個殺人鬼，可都是死在了上野覺面前的啊。
然而，那些所有導致死亡的選擇，都并不是上野覺去做出判決的。
上野覺把那些家伙當成了敵人，可他同樣都是把對方當做人來看。
上野覺還沒有辦法看著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還無動于衷。
長年累月受過的道德教育讓他有著一顆和常人差不了多少的心智。
他既不想放縱惡人在社會上逍遙法外，可要讓他看著惡人沒有經過審判，就慘死在他面前，他也會有幾分猶豫。
這其實涉及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那就是程序正義和結果正義孰重孰輕。
是否是只要結果正確，那么中間的過程就可以不用在意？
在上野覺的認知里，沒有程序正義，何談司法正義。
這也讓他對現在的局面感到有些猶豫。
“上野先生。”
日野有咲一雙美目盯著上野覺，發聲問道。
“您是在擔憂什么嗎？”
她的語氣已然回復到了二人在房間里單獨相處時的語氣。
“您放心，我已經把這附近的所有監控都處理了，如果他們死了，是沒有人會發現您的。”
說著，黑色的絲線再次朝著極道組織成員的身上蔓延。
“何況，這也根本不是你動的手，不是嗎?”
由于之前上野覺動手清理過一次怨氣，導致了現在那群相貌兇狠的大漢們已經漸漸轉醒。
他們掙扎著開始在沙發上動彈，有幾個人甚至下意識地去掏自己的口袋。
在那里面，堅硬的手槍凸顯了自己的形狀。
然而，他們的手卻已經僵住了。
他們張開了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同時，他們臉上的表情浮現著憤怒和痛楚。
上野覺要救他們嗎？
他沒有再考慮這個問題，因為他發現了一個事實。
他意識到，自己無論如何選擇，結局都已經固定。
手中相機閃光再次劃過房間。
繼續延伸的怨氣被清掃一空。
此時，日野有咲身上的怨氣基本已經枯竭。
上野覺腳下發力，一下子竄到日野有咲的面前。
右手勾向日野有咲的左肩，接著往下一用力，日野有咲沒有任何反抗的力氣，就被按在了地上。
日野有咲在身體素質方面，僅僅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轉瞬之間，日野有咲就被制服了。
然而，即便她發出的怨氣被清除，自己也被上野覺撂倒，可她的表情除了被攻擊吃痛外，并沒有什么變化。
實際，上野覺對她的這種態度也有預料。
站在一旁的水樹麻衣表情一滯，隨即就要操縱起殘余的怨氣發起攻擊。
然而，日野有咲微微搖了搖頭 “不用，麻衣。”
日野有咲語氣平靜，好似已經猜測到了自己會被上野覺擒住。
“所以，你還是決定要拯救這些人嗎？”
日野有咲問道，她的語氣好似在期待著什么。
上野覺搖了搖頭。
“不，我根本救不了他們。”
日野有咲的表情一滯，隨即露出了笑容。
上野覺繼續說道。
“他們身上的怨氣已經基本消除，并不會表現成現在這種虛弱萎靡的模樣。”
“你很聰明，你既然知道了我的存在，一定會假設我發現你的行為，然后進行阻攔的情況。”
“在你的認知里，我是一個不可力敵的存在，假如我介入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會導致你在這件事情上失去主導。”
“你有著兩個目的，其一是為了給自己準備一場盛大的落幕，其二，就是為了完成自己的復仇。”
“再加上你是借用的怨氣，必然會承受怨氣的主導，因此，你必須要殺死那些人。”
上野覺看著日野有咲，嬌媚的面容笑容依舊。
“而在我進來這里之前，你卻并沒有直接動手殺死他們，這并不符合邏輯。”
上野覺的眼神再次看了看那些如同蟲子一般扭動的身軀。
“在怨氣之外，你還準備了其他的致死手段。一種我不了解，我無法解決的殺人手段。”
“我說對了多少？”
日野有咲點了點頭。
此刻，那些極道組織的成員的嘴角正在漸漸溢出鮮血。
這些叱咤風云多年的大佬們竟然憋屈地將要死在這里。
“全對。”
日野有咲開口說道：“在利用怨氣讓他們昏迷之后，我就給他們喂下了毒藥。”
她也看了看這些人的樣貌。
“現在看起來已經發作了。”
上野覺的確不會解毒，如果現在撥打急救電話，救護車也會因為那些聚集的人群無法到來。
“可是，你這樣做的意義是什么？”
日野有咲的行為無疑是畫蛇添足。
“啊，有兩個原因，你想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