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生活是一場偉大的失眠
此時的鄧布利多不似之前那個英明睿智的校長，反而更像是歷經滄桑的有些疲憊的老人。
“隱約可以猜到一點，教授。”
沉默了一會兒后，諾林微微點頭，輕聲道。
鄧布利多坐在軟椅上，雙眼看著諾林。在許多面前，他也曾這樣看過另外一個孩子。
“他可以說是霍格沃茨最有天賦的孩子，在你之前。”
鄧布利多帶著幾分追憶說道，“他天資卓越，英俊不凡，長袖善舞，善于籠絡人心，汲取知識。在學生時代就有不少追隨者，甚至有不少教授都跟他關系密切。”
諾林安靜地聽著，心中默默感慨，青年伏地魔簡直比自己還像個主角。
“但是很可惜，幼年的經歷似乎給他的內心帶來了一些不好的改變。我用燃燒的衣柜一時嚇住了他，之后一直試圖去改變他，讓他多留意世間美好的事物，讓他理解人類最偉大的感情…”
“有許多次，他做了讓人很難原諒的事情，我都沒有痛下殺手，就是為了給他時間讓他自行領悟。”
“但我失敗了。”
“他的實力變得空前強大，完全脫離了我的控制。他成了魔法界又一個帶來陰影的黑魔王。”
“他叫湯姆里德爾。后來的名字你大概猜到了，他就是伏地魔。”
說完之后，鄧布利多嘆了口氣，一陣沉默。諾林注意到，一旁偷聽他們倆談話的畫像中，阿芒多迪佩特臉色發紅，似乎難以啟齒。
“他不是已經死了嗎？在十一年前，被哈利…”
諾林思考著鄧布利多給自己透露這些內幕的含義，試探性地出聲問道。
“是啊，他在哈利的額頭上留下了一道傷疤，卻被哈利的母親用一道強大的魔咒反彈而死。不得不說，她是一個極其出色的女巫，和你的母親一樣。”
鄧布利多抬起頭，輕聲說道，“但是目前來看，沒有死透。”
“湯姆曾說，他在永生的路上走得比誰都遠。”
說到這里，鄧布利多似乎有一些厭倦，“他追求的只有永生，畏懼的只有死亡。可他永遠不明白，死亡不過是一場更偉大的冒險。甚至死過一次之后，他還是不懂，是愛擊敗了他引以為傲的魔法實力。”
屋里的燈光有些柔軟，福克斯也不再躲著諾林了，它撲騰著翅膀飛到鄧布利多肩上，親昵地蹭著他蒼白的胡子。
“但是現在，我很欣慰地看到，有一個天賦與他不相上下，甚至更勝一籌的小巫師出現了。”
鄧布利多突然笑了一下，眼神溫和地看著諾林：
“我看到你們兩個的戰斗，說實話連我都有點驚嘆。湯姆在二年級時可沒有那么龐大的魔力和那么驚人的魔咒。都是法則秘典里學來的？”
“是的，教授。”
諾林點點頭。反正鄧布利多知道，他就沒有隱瞞。
“很好。”鄧布利多沒有多問，話題一轉，
“奎里納斯在學校時也是一個好學生，只是很可惜，他沒有經受住湯姆的蠱惑，成為了他殘破靈魂的載體。這對他的生命，是一項極其嚴重的損耗。”
諾林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感覺鄧布利多好像對這種情況很熟悉似的。
鄧布利多似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他的目光投向窗外，語氣有些飄忽，似乎帶著緬懷地說道：
“那是混亂之章里，一種極為黑暗的魔法。我在很多年前，從…一個人那兒得知這種魔法。但他對這種魔法極為輕蔑，絕不動用。”
所以他就自囚在紐蒙迦德？對于鄧布利多的往事有所了解的諾林心中猜測著。
“我本來準備了另一個誘餌，但沒想到湯姆對法則秘典有那么深的渴望，讓你身處危險。這是我的失算。”
鄧布利多頓了一下，臉上的皺紋似乎深了一些，十分坦然地承認了自己的失誤。
這一刻，諾林才深刻地認識到，這位老人并不是全知全能的神，而是一個實力比其他人都強的巫師罷了。
“今天就先到這里吧，早點回去休息。”
鄧布利多敲了敲腦袋，輕聲說道。似乎今天叫諾林過來，只是為了看一看戰斗場面，再跟他講講伏地魔的故事。
諾林應了一聲，走到門口時，忍不住回頭說道：
“死亡是另一場更偉大的冒險。但是，生活是一場偉大的失眠，教授。”
他突然有點害怕鄧布利多跟原著里一樣，在幾年之后，用生命為代價算計伏地魔，和他同歸于盡。然后了無牽掛地坦然迎接死亡。
鄧布利多愣了愣，笑著望著諾林離開校長室。
“說實話，阿不思，你真的不擔心那個孩子成為第二個伏地魔？”
壁爐熊熊燃燒著，一直保持沉默的歷代校長畫像中，突然有一個開口說道。
鄧布利多靠坐在軟椅上，閉目養神：“不會的，菲尼亞斯。成為第二個伏地魔？湯姆還不夠格。”
“他勢必會超越湯姆，超越我。我可要多活幾年，好好看看那一天。”
他的聲音突然有些低落，搖了搖頭說道：“只是，以后魔法界的敵人，或許并不是只有湯姆一個…”
他面前的虛空中，一本泛著白色光芒的書籍憑空浮現。
城堡里的小道消息永遠是那么迅速，很快，奇洛教授離奇失蹤的消息一下傳遍了整個霍格沃茨。
麥格教授嚴格控制著消息，不讓奇洛襲擊諾林的事情泄露出去分毫。
別的不說，要是小巫師們的家長知道，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術教授偷襲一個二年級學生，那絕對會掀起一場退學浪潮。
家長們肯定不能容忍，連學生們都不能妥善保護的學校。
小巫師們沸沸揚揚地猜測著事情的真相，認為他自知教學質量幾乎為零，沒臉再待在學校，連夜跑路了。
或者在圣誕假期出去游玩時不小心喪生在某個危險的地方。
只有一小部分人，通過城堡上砸落的碎石聯想到了什么。
但很快，就有一個很大的問題擺在他們面前：
奇洛不見了，接下來的黑魔法防御術課誰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