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發現不少除了少數幾個弟子,大多數內門弟子此時都被那搖曳身姿所迷惑,神色恍惚,仿佛被鬼迷了心竅一樣。
便是他自己,只是盯著那修長豐潤的身姿看了幾眼,也覺得滿腦子里再無他物,仿佛只剩下那道身姿,甚至連求生的欲望與求道之心都要被磨滅,這嚇得陸文連忙收回目光,只敢用視野的余光去觀察女子。
心中更是驚悸,這只狐貍太可怕了。
狐族擅長魅惑,之前陸文領教過厲害之處,如今這頭青丘狐貍實力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突破天門,只是一娉一笑,舉手投足之間便自然流露出種種魅惑,仿佛幻境,將人心神都拖拽進去,比以前強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這個時候,他正露著腦袋聽兩尊大妖的談話,卻突然被那一束眼光掃中,那眼神太過魅惑,幾乎只是一瞬間,陸文便覺一股涼意突然從天靈蓋竄出,渾身寒毛豎起,如同在灰色空間被劍光斬中一樣,連忙縮回腦袋不敢再看。
等倚著老黃馬回過神來,才發現身上的衣服內衫已經濕透了,這狐妖太恐怖了。
狐女發現自己了?
聯系胡涂所說的話,陸文已經確定這只妖女已經發現了自己,尤其是剛才對視那一瞬間,似乎還看到妖女唇角上挑,那目光神情仿佛看到了一塊鮮美的獵物一樣,這讓陸文叫苦不迭。今天或許能夠逃出生天,但肯定要被那妖女折騰的死去活來。一想到這里,陸文心中便生出還不如干脆死掉的念頭。
“哦?”再看那吞天妖王聞言,露出疑惑地神色,見胡涂的目光掃向那一船青城山的人,他似乎恍然然后笑起來,那聲音是蛇嘶,響徹天地,仿佛無處不在,極為滲人,望著胡涂,“難怪你出手,原來是想救下這一船人族。”
“你想拿出什么來交換他們的性命?”吞天妖王直截了當的說道,聲音中沒有緊張感,反而有種守株待兔的意味,“這些人的身體里已經中了我的蛇毒,只要我愿意隨時可以引爆,讓他們死于當場。”
“你是覺得我解不了他們的毒?”胡涂扭過頭來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搖晃著盈盈一握纖細腰肢,狹長的狐貍眼中露出幾分凝重,語氣淡然但有一股天成嫵媚的氣息,仿佛與生俱來,牽動人的心神。
只是人人都知道,這朵盛開花朵的下面是最鋒利的刺針,觸者即死。
“嘶嘶,本王引發他們的毒氣只需一個念頭,只要三兩息間就能讓他們死亡,如此短的時間內,你又能做什么呢?”吞天妖王瞳孔露出殘忍的冰冷。
寂靜的夜空中,無盡星河在天空圍繞只剩一輪光圈的大日旋轉,形成一只碩大旋轉星斗,仿佛陀螺,還有數條延綿不知道多少萬里的懸臂,散發星光,從九天之上披掛下來,點亮人間。
兩尊妖王沐浴在星光靜靜對峙,遠處山脈轟鳴變化,沒有陣法壓制,有無數強大的野獸能夠主動汲取靈氣,開啟靈智,從獸成為妖,無數獸吼在群山中回蕩。
但在兩尊天門妖王對峙的方圓數十里內,山嶺間一片死寂,沒有一只野獸敢嘶吼鳴叫,群獸蟄伏,方圓數十里的山脈在天門大妖的威勢鎮壓下仿佛死去。
沒有真元的波動,但只是兩尊天門大妖的氣勢就令空氣變得濃稠起來,仿佛令這一片天地都與外界隔絕,陸文擁有單臂兩萬斤的強大肉身在這種領域中都覺得呼吸有些困難。這些天門大妖就仿佛星辰只是站在哪里就已經源源不斷的散發著能量,影響著周圍的一切,仿佛這片空間化成領域,自成一體。
而陸文直接的自己身處在這片空間,仿佛思維也如同空氣那般粘稠,變得遲緩,只能竭盡全力維持清醒。而懷中的徐七巧更是在剛才兩只天門大妖交手的時候就被鎮暈過去,此時在這股氛圍中,在昏迷中也露出難受的神色,哼哼唧唧,眉頭緊蹙,仿佛正在承受莫大的痛苦。
在這種大恐怖下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聲音的突然響起打破了這片凝固的領域。
“恐怕未必。”
陸文只聽見一道聲音響起,同時有一股香風從身后傳來,籠罩自己,這讓他駭然,轉頭過去,突然發現在自己身后竟然立著一道亭亭玉立的人影,那一條顯眼的大尾巴此時正在輕輕搖晃,儼然正是胡涂。
“什么時候?”陸文只是在腦海中思索了一瞬,便猜出了答案。
幻術!
這狐貍本命神通便是天狐幻術,昔日幾乎如野獸時就能迷惑住自己,此時晉升天門,施展神通,蒙騙住同時天門境界的妖王似乎并不是什么難事。
與此同時一股淡淡的粉霧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將整艘寶梭籠罩住,陸文感覺得那粉色迷霧正在侵入自己的身體,并包裹住那團已經被山主真元所裹挾的毒氣。
“什么時候?”
而遠處的吞天妖王臉上閃過一絲抑制不住的驚訝,看那出現在寶梭上的胡涂,粉色迷霧已經將整艘寶梭都包裹。他發現自己對那些人族體內毒氣感應已經被切斷。他又看向身前百丈之外的那道身影,氣息完全與真實天門無疑,他臉色難看,心中升騰起怒火,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是被胡涂給欺騙了,而且還是在眼皮子底下。
但此時已經無力回天,他手上沒有了把柄。
而且看著對面化身成人形的胡涂,他有些摸不準底細,雖然怒火催使他要施展出無邊手段轟殺這些人,但多年的謹慎讓他沒有出手,對沒有底細的東西他不肯冒險。而且現在是回歸大世的關鍵時候,他不愿受傷,希望保存最巔峰的狀態去尋求機緣。
“你說這片世界的妖族走錯了道路?”吞天妖王壓抑著怒火問道,他發現胡涂似乎對外面那片大世更加了解。
“不是走錯了道路,而是走了一條泥濘的古路。等你親眼看到那片大世,你會明白我說的是什么意思。”天空與寶梭上的胡涂同時開口,仿佛是一體兩位,詭異無比。
“很好,這船人族交給你處理了。”吞天妖王說罷,背后雙翅一展化作一道清風抽身離去,不過眨眼間就消失在視野之中。
隨著吞天妖王離去,所有青城弟子原本稍稍放下的心此刻又提了起來,他們都能夠感受到那絲侵入身體的粉絲迷霧,但無人能夠阻止。他們只知道自己現在的生死都系在這尊剛剛出現的青丘氏天門大妖的一念之間。
隨著吞天妖王遠去,那尊站在空中的白裘女子如風般散去,被注視的胡涂笑道:“昔日我流落人族,是青城老劍神救過我一命,今天奴家是將這個人情換回來。”
“是太上長老?!”
這一船人面面相覷,神色震驚,但都有劫后余生的喜悅。
幾位山主聞言后也微微放下心中的戒備,同時也是因為這尊新出現的天門狐妖太過神秘莫測。比起那尊吞天妖王的強橫,這尊天門狐妖如同幻影般,手段叵測,叫人更加防不勝防。
就在這時,籠住寶梭的迷霧漸濃,很快就叫人伸手不見五指。
“所有人不要抵抗,我為你們祛除蛇毒。”濃霧中傳來聲音,這聲音嫵媚而慵懶叫所有人都不自主的昏昏欲睡放下戒備,而被粉色迷霧包裹,使他們像是回到了襁褓時代,被母親的環抱包裹叫人沉醉。
但陸文此時卻望著身前不遠那道搖曳生花的豐滿身姿,只見女子雙手抱胸,豐滿嫩肉被擠壓的呼之欲出,眉眼間帶著慵懶與嫵媚,只是看一眼就叫人沉迷墜落,這是女子的氣質所致,而不是有意為之,但也因此更加恐怖。
陸文目光灼灼的望著女子那勾起唇角的笑臉,尤其是想到面對著不是一位美婦人,而是一只不知道底細的天門狐貍精,再想到自己昔日對她的所作所為,便覺得今日要糟糕,于是心里越發境地。但臉上還是勉強擠出個笑容,打著招呼。
“胡姑娘,真是好久不見。”